第497章 第497章 這麼容易炸毛(1 / 1)

瀟正龍一愣:“你說誰?水駿嶠?嶠爺是他?”段毅之再次聳然變色:“你怎麼知……不當然不是,你彆胡說!跟他沒有關係,我說的喬爺是姓喬的……”可這兩句基本上等於廢話,瀟正龍跟著恍然:“你受了水駿嶠的指使來殺絕情,為了給水心柔報仇?”這還有完沒完?水心柔這麼招人喜歡嗎?前麵有易寒,後麵有水駿嶠,那再後麵呢?還有誰來給她報仇?段毅之顯得更加慌亂,哪裡還有半分冷靜鎮定、視死如歸的架勢:“不是,你彆胡說八道,跟他沒有關係,不是他!”“否認有用嗎?”瀟展懷冷笑起來,“水心柔謀害太子哥哥,死有餘辜,若換作本王,當場就將她格殺了!是太子哥哥仁慈,還將她活著送了回來,等她俯首認罪之後才將其斬首示眾的!水駿嶠竟然因此派人行刺太子哥哥,更是罪該萬死!父皇,兒臣願帶人去將水駿嶠捉拿歸案,為太子哥哥報仇!”段毅之一副更加著急的樣子,拚命嘶叫著:“不!你敢……跟他沒有關係,你不準去!”瀟展懷幾聲冷笑:“謀害太子罪無可恕,你就跟你的主子一起去死,到陰曹地府再去效忠他吧!父皇請下令!”瀟絕情卻對瀟正龍做了幾個手勢,瀟正龍便看著段毅之問道:“你果真是奉了水駿嶠的命令才來刺殺絕情的嗎?朕一向不喜歡殺戮,但你若再不說實話,朕也不介意像展懷剛才所說的,幫你變身。”“不!”段毅之驟然一聲尖叫,臉上的恐懼絕對不是假的,“殺了我,你殺了我吧!”瀟正龍冷笑了一聲:“那就說實話,何況現在你說不說已經沒有區彆,朕隻不過是想讓水駿嶠無法抵賴罷了。”段毅之咬了咬牙,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該跟丞相大人沒有任何關係,我……”瀟正龍點了點頭:“來人,備好藥水……”“不,不要!我說,我都說!”段毅之驟然尖叫起來,仿佛崩潰了一般,眼睛都變得赤紅,“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不要讓我變身!不要……”瀟正龍這才冷笑:“指使你的人是不是水駿嶠?”段毅之仍然急促地喘息著,終於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是,喬爺痛失愛女,自然要為小姐報仇。可行刺太子的是我,我甘願一死,請皇上隻殺我一人,放過無辜!”瀟絕情突然上前幾步,幾乎走到了瀟正龍麵前,背對著兩人做了一些手勢,接著後退站在一旁。瀟正龍抿了抿唇,接著問道:“照你所說,止水居大樹上的機關,也是水駿嶠派人建造的?”段毅之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照喬爺的吩咐在那裡守著,隨時準備刺殺太子,其他的我並不知情。”瀟正龍點了點頭:“水駿嶠是何時開始命你在那裡守著,隨時準備刺殺絕情的,你應該知道吧?” 段毅之咬了咬牙:“既然是為小姐報仇,當然是從小姐被殺之後。”瀟正龍接著問道:“是從水心柔被殺之後多久開始?”段毅之想了想才回答“大約兩個月前。”瀟正龍眼裡就掠過一抹晶亮的光芒:“你確定兩個月前?”段毅之又想了想,然後點頭:“確定。”瀟正龍就笑了起來:“告訴你一個秘密:三個月前水駿嶠生了重病,一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如何在兩個月前吩咐你去刺殺絕情的?”段毅之臉色大變,一旁的瀟展懷雖然沒有什麼異樣,眼裡卻也分明掠過了一抹惱恨!“傻了吧?”瀟正龍依然笑著,隻不過笑容已經變得銳利,“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朕、絕情以及水駿嶠和他的夫人,之所以秘而不宣,是因為丞相夫人覺得這病生的蹊蹺,他們一直在暗中調查。對外就說水駿嶠因為愛女之死心情鬱悶,便向朕告假半年,由夫人陪著外出遊玩散心去了!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來刺殺絕情?”段毅之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這一瞬間,他眼裡才浮現出了一抹真正的慌亂:“我、我……”瀟正龍點了點頭:“好吧,不跟你廢話了,還是讓你變個身吧。來人……”話音未落,就見段毅之突然渾身一僵,跟著抱住腦袋蹦了起來,嘴裡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啊!啊!”瀟展懷一副吃驚萬分的樣子,開口大叫:“父皇小心!”然而段毅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抱著腦袋滾來滾去,不停地嚎叫著,並沒有攻擊的意思。瀟展懷看著他,眼裡有一絲緊張,更有明顯的疑惑:怎麼回事?不是應該馬上腦袋爆裂而死嗎?怎麼滾了這麼久還活著?瀟正龍看著段毅之來回翻滾,麵不改色地笑了笑:“此人若果真是水駿嶠派來的,不可能對他的情況完全不了解。也就是說,主謀另有其人。”瀟展懷歎了口氣:“是啊,連兒臣都不知道水駿嶠已經病了那麼久,何況是他,想栽贓自然沒那麼容易。”瀟正龍又笑了笑,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剛才朕是胡說的,水駿嶠好得很,之所以一直不曾露麵,的確是告假回鄉探親去了,幾天之後就會回來。朕故意這樣說,就是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瀟展懷愣了一下,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惱恨和陰沉:“什麼?這……”瀟正龍微笑,看了瀟絕情一眼:“這法子是絕情剛才教朕的,果然讓他露出了馬腳。不愧是朕最中意的太子,果然有兩下子,朕很欣慰。”瀟展懷,了瀟絕情一眼,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至少表麵上一副開心不已的樣子抱了抱拳:“太子哥哥果然厲害,臣弟甘拜下風。”瀟絕情挑唇,勾出了一抹含義莫名的淺笑:你太子哥哥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這就讓你好好體會體會。瀟展懷臉色一變,跟著就笑得平靜:“雖然沒有找出幕後主謀,但終於證明了臣弟的清白,太子哥哥不會再誤會臣弟了吧?至於他……”可惡啊,滾了半天了,怎麼還不死?不應該啊!“南寧王是在懷疑他為什麼還活著嗎?”一個清麗如蘭的聲音突然響起,瀟展懷猛一回頭,心底竟然掠過一抹不祥的預感:滄海王妃?當然是墨雪舞,她幸幸福福地被北堂蒼雲抱在懷裡,還秀恩愛一般摟著他的脖子,巧笑倩兮——應該說,氣死人不償命。瀟正龍絲毫不意外,瀟絕情更是搬了椅子過去,北堂蒼雲小心地把墨雪舞放下:“坐穩了嗎?我撒手了?”墨雪舞笑得溫溫柔柔:“嗯。累不累?”北堂蒼雲一本正經:“累啊,累得很。你是我的全世界,能不累嗎?不過累死我也會抱緊你的,要死一起死。”墨雪舞哈的笑出了聲:“正經一點,皇上在呢!”瀟正龍笑得很和氣:“啊,朕沒關係,兩位隨意。絕情早就跟朕說過,兩位都是隨時隨地那什麼……啊對,秀恩愛的,讓朕一定要適應,不然容易掉了下巴。朕不想當眾掉下巴,早就練過的,能適應,能適應。”墨雪舞儘力克製,卻還是笑得雙肩抖動,倒是北堂蒼雲一臉若無其事:“皇上真是個妙人兒,真討人喜歡。”瀟正龍笑得更開心:“能得滄海王喜歡不容易,朕會珍惜的。辛苦兩位了。”墨雪舞儘快平靜下來,看著瀟展懷微微一笑:“南寧王聽清楚我方才的問題了嗎?”瀟展懷下意識地把右手攏在了袖子裡,表麵上還算鎮定:“這……我委實不懂,請王妃賜教。”墨雪舞看了看他的右手,又是一笑:“彆藏了,藏不住的。南寧王,把右手伸出來吧。”瀟展懷猛然一愣:“你……你說什麼?”墨雪舞懶得再跟他兜圈子,乾脆開門見山:“好吧我直說。段毅之其實是你的人,是你派他去刺殺瀟太子。如果刺殺成功,當然萬事大吉。如果失敗,段毅之被殺倒還罷了,一旦被抓,瀟太子肯定要問幕後主謀,所以你教了他剛才那些說辭,想順理成章地把目標引到水駿嶠身上。”瀟展懷一聲怒吼:“胡說!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他,根本沒見過他!我……”“先彆急著否認,我敢說,當然是因為有證據。”墨雪舞打斷他的話,字正腔圓地說著,“栽贓如果成功,你就安全了,一旦失敗,段毅之還是有可能把你供出來,所以你還有第二招:給段毅之下蠱,蠱蟲平時會潛伏在他的腦中。如果他真的受刑不過把你供出來,你當然立刻含冤,並要求跟他當麵對質。隻要距離夠近,你就會用藥物刺激蠱蟲醒過來,段毅之就會頭痛,然後腦袋爆裂而死。到時候死無對證,就沒有任何證據指證你了!”瀟展懷不期然地哆嗦著,卻幾乎說不出什麼:“你……你胡說……你……”墨雪舞撇了撇嘴:“有點新鮮說辭嗎?還有,你敢這樣做,是因為段毅之一旦死了,蠱蟲就會化為血水,再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就算有人懷疑是你殺人滅口,依然沒有任何證據。”看一眼已經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但還有一口氣的段毅之,瀟展懷攏在袖子裡的右手已經緊握成拳,下意識地拚命往後縮著:“胡……”“把手伸出來。”墨雪舞鎮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的右手上塗有刺激蠱蟲清醒的藥粉,雖然無色無味,幾乎無跡可尋,但若用火一烤,肌膚就會變成明黃色!”瀟展懷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襯著滿身的斑斑血跡,說不出的狼狽,可憐:“我……可他沒……”“沒死?沒錯,段毅之還活著。”墨雪舞拍拍手,揭開最後一個謎底,“那是因為我給了瀟太子一種藥,足以抵消你手上的藥物,蠱蟲依然蟄伏。他之所以頭痛,是因為我給了瀟太子另一種藥,與蠱蟲發作的痛苦類似。他傷了我,這是我的報答。段毅之,爽嗎?”爽,銷魂地爽。段毅之隻覺得腦袋仿佛正被斧子一下一下地劈著,痛到懷疑人生,痛到恨不得一頭碰死!直到此時,瀟正龍才終於開口:“展懷,你還有什麼話說?”瀟展懷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搖頭:“不!兒臣……”否認得了嗎?就憑他手上的藥粉,這事兒就是個板上釘釘!“朕很失望。”瀟正龍臉上已經沒有半分笑容,隻有一縷沉痛和怒意,“你應該知道,朕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殘,你卻偏偏做出這種事,讓朕如何饒你?”瀟展懷這才真的怕了,連滾帶爬地撲過來跪倒,連連叩頭:“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兒臣……兒臣是一時糊塗,兒臣真的是一時糊塗!”瀟正龍冷笑:“一時糊塗?你謀劃了那麼久,還敢說一時糊塗?殺了絕情之後,你是不是就打算對朕下手了?”“兒臣沒有!沒有!”瀟展懷咚咚地磕著響頭,“兒臣真的是一時糊塗,兒臣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饒了兒臣吧!”瀟正龍看他一眼,接著看向了瀟絕情:“絕情,交給你,你看該如何處理?”瀟絕情神情平靜:有貴客在,少丟點人吧。先把他押入死牢,稍後裁決。瀟正龍點頭,命人將瀟展懷帶了下去。瀟展懷自是不甘心,一邊掙紮一邊尖叫:“不要!父皇饒命啊!太子哥哥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聲音漸去漸遠,終於完全聽不到了。瀟絕情暫時沒有作聲,眸子清冷銳利。片刻後,瀟正龍才重新開口,隻不過先一聲苦笑:“家門不幸,讓兩位見笑了!不過王妃果然神人也,難怪能揭穿水心柔的陰謀,朕佩服!王妃屢次幫了朕大忙,朕定會好好答謝王妃的!”當初墨雪舞就發現段毅之腦中有蠱蟲,所以才讓北堂蒼雲叮囑瀟絕情,千萬看好段毅之,既不能讓他自我了斷,也不能讓他接觸任何人,以免主謀殺人滅口。墨雪舞十分淡定謙虛地拱了拱手:“皇上過獎了,絕情是我的朋友,能護的我就護著些吧。我就是想著,人家稀不稀罕是一回事,我總得……”瀟正龍一愣,瀟絕情已經咬牙做了幾個手勢:你又冤枉我?我體內沒有淤血了!是不是要讓我把心扒出來給你看?墨雪舞立刻微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彆炸毛。其實我是想說……”瀟絕情一扭頭:不用說了!我明白!他低垂著眼瞼,遮住了那抹濃烈的痛苦,麵上卻十分平靜。墨雪舞撓了撓頭,看向北堂蒼雲:“事兒辦完了,咱走吧?”瀟正龍有些張口結舌: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杠上了?北堂蒼雲有些無奈,笑得倒是溫和:“啊,皇上扶著點下巴,沒事,倆人都是小孩子脾氣,一會兒我分彆哄哄就好了。”瀟正龍聽話地把下巴托回去,同樣溫和地笑著:“那就辛苦滄海王了。我們家絕情哪哪都還挺好,就是脾氣有點古怪,不大好哄。”“放心,我行。”北堂蒼雲點了點頭,“把他交給我,皇上放一萬個心。”這牛皮吹得稍微有點大,他是短暫性忘了瀟絕情是怎麼把他逼得束手無策的了。瀟正龍含笑點頭,跟著微微一歎:“自封王之後,展懷就很少進宮,朕未能及時察覺他的變化,是朕的責任。不過不管怎樣,他竟然起了弑兄奪位之心,這就不可饒恕了!朕會借此機會警告其他人,不要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否則展懷就是他們的榜樣!但是不管怎樣,多謝兩位援手之德,容當後報!”又閒聊幾句,北堂蒼雲就抱著墨雪舞離開了。瀟正龍揮了揮手:“絕情,送送兩位。”瀟絕情本能地搖頭,墨雪舞已經從北堂蒼雲的肩膀上伸出頭來,目光沉靜:“絕情,來,我們聊幾句——彆拒絕,不然翻臉。”瀟絕情咬了咬牙,到底還是跟了出來。瀟正龍覺得有些好笑,不由搖了搖頭:果然是兩個孩子。出了禦書房,三人沿著宮中小路慢慢走著。直到看到一座涼亭,墨雪舞才拍拍北堂蒼雲的胸膛:“就這裡吧,坐。”兩人落座,墨雪舞看看站得筆直的瀟絕情:“坐呀,我們來促膝長談,好消除一切誤會。”瀟絕情還是站著,幸而情緒已經變得平穩:我們之間沒有誤會,不需要消除。你若有吩咐,請直說,我說過,萬死不辭。墨雪舞笑了笑,笑容也還平和:“你聽彆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那樣斷章取義、曲解彆人的意思嗎?”瀟絕情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墨雪舞就接著說道:“我說的‘人家’是泛指,不是特指,我的意思是,不管彆人怎麼想,我隻要做到問心無愧、俯仰無愧於天地就夠了。你是怎麼理解的?”瀟絕情微微有些發怔,片刻後有些倉促地動了動雙手:沒有,我……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了!那你還有彆的事嗎?墨雪舞皺眉:“不是,我覺得……”瀟絕情的手又倉促地動了動: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去處理一下二弟的事!嗖,他跑了,跑得還挺快,轉眼沒了影子。墨雪舞雙手托著腮,無比憂鬱:“他腿不疼了嗎?”北堂蒼雲點頭:“疼,不過隻要能離你遠一點,疼死他也不在乎。”墨雪舞瞅他一眼,更加憂鬱:“我要瘋了……”北堂蒼雲撫了撫額頭:要瘋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