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涼的觸感讓許野哆嗦了一下。他有些受寵若驚，“謝謝。”【今天心情不好嗎？】雲汐察覺到他狀態不對。許野眸色複雜，“嗯，今天奶奶給我打電話，說想我了。”雲汐知道他身世悲苦，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她有些動容，【等隊裡放假了，可以回去看看老人。】許野苦笑，“我走不了。”雲汐沒有多想，隻當是隊裡訓練繁重，沒有假期。“不說那些事情了，咱們開始訓練吧！”許野放下水果茶起身。雲汐點點頭，像往常一樣開始教習。可惜，她很快便蹙眉停止了動作。【你今天不在狀態，我認為你需要休息一天。】許野煩躁地揉了把頭發，“抱歉。”【沒關係，人都有這樣的時候，我能理解，儘快調整狀態吧。】“嗯。”他答應得很好，可接下來一連三天，他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頻頻出錯。她教給他的東西，需要說上三遍，他才能記住一點。雲汐到最後已經失去了耐心。她一開始看重許野就是因為他在有天賦的基礎上，不失勤奮。可現在他表現出的樣子和那個何立沒有區彆。她失望地歎氣，【我想，今天我們也不用繼續訓練了。】“對不起啊，汐汐姐……”許野愧疚道歉。雲汐聽這話耳朵已經聽出了繭子。【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你的改變。再有幾天就要確定預選賽名單了，我希望我能夠儘可能幫你爭取到那個名額。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我去和劉隊說，恐怕也起不到作用。】許野攥著礦泉水瓶的手忽然收緊。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是認真的。“不用的。”他聲音低了幾分，“如果是為了比賽，你可以去幫助何立，何教練和劉隊都很看好他。”【但是我不看好他。】許野歎氣，“汐汐姐，實話跟你說吧，這件事情是高層統一決定的，即便你去找劉隊，事情也不可能發生改變。”雲汐蹙眉，【還沒有嘗試過，不能妄下定論。隻要你的水平達到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同意。】許野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把頭埋進雙臂間，“你太天真了。”他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來說她天真？雲汐忍住心頭竄起的火，【我隻問你，你到底想不想參加比賽？】“不想。”“……”連日來的努力仿佛成了笑話，雲汐胸腔下一陣翻湧。她緊緊地掐著手機，好半晌，輕吐出一口氣。【那就這樣吧。】當事人自己選擇放棄，她無論再逼迫、勸說，亦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打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看起來是對他失望透頂。許野將礦泉水瓶捏的咯吱咯吱作響，他眼眶濕潤地盯著雲汐的背影，仿佛看到最後的希望也離他而去。 難道真的要被何立掌控著過一輩子？不，不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汐汐姐！”雲汐定住腳步，回眸。隻見許野幾步跑到她麵前，“汐汐姐，其實——”其實你特彆想參加比賽？雲汐很期待能聽到他說出這話，可惜，少年很快垂下眼睛，“其實我特彆覺得對不起你，浪費了你這些日子的苦心。”原來隻是道歉。雲汐在心裡歎息。她在期待什麼？許野分明誌不在此。她打字道：【沒關係，浪費我時間不是最大的問題。但是我建議你應該思考一下你未來的方向，你才剛成年，大好青春不能白白浪費在這裡，如果實在對賽車不感興趣，可以申請退隊回去上學。】“嗯，我會的。”雲汐這回走得徹底。殊不知她剛一走遠，另一道身影便走來。“我還以為，你剛剛打算跟她告狀呢。”何立笑得人畜無害。許野垂下眼簾遮住複雜情緒，“立哥說笑了，我怎麼敢呢。”何立眼底儘是蔑視，“你的確不敢，畢竟你隻能是我養的一條狗，我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許野渾身肌肉抽搐，他捏緊拳頭，咬牙道：“立哥說的是。”何立笑了一聲，彎下腰輕輕拍了下他的臉，“好好表現，我保你奶奶在老家吃香的喝辣的。”許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死死盯著何立離開的身影，雙目赤紅，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雲汐走出去沒多久，遇上了前來接她的封少霆。封少霆剛看見她就笑了，“誰欺負我家汐汐了？看你這小臉垮的。”雲汐心頭的鬱悶讓她忽略了那個曖昧的詞。她把事情複述一遍。封少霆沉吟道：“這個許野，我倒是有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