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座位在這邊。”空姐甜美的聲音響起。蘇安寧這才深深看了容謹城一眼移動步子過去。坐立不安是什麼狀態,蘇安寧現在算是體會。她坐在自己的位置,卻不斷的往容謹城方向瞟。空姐幫著蘇安寧放好行禮之後柔聲詢問:“小姐……需要我為您那一個冰袋嗎?”空姐指的是蘇安寧臉頰上的紅紅的傷需不需要冰敷。“好的,謝謝……”“請稍等。”蘇安寧一直想要過去和容謹城說一些什麼,她幾度猶豫間……飛機已經準備起飛,空姐已經過來檢查乘客的安全帶。從起飛再到飛機降落,容謹城一直低頭看報紙雜誌。臨下飛機,蘇安寧拿了自己的行禮快步追上先下了飛機的容謹城。“謹城!”蘇安寧追上容謹城,一路小跑跟在容謹城身邊道,“謹城……我身上沒有錢了,能不能送我一段路,我要去舅舅家看看舅舅。”容謹城腳下步子一頓回頭看著比自己低了兩個頭的蘇安寧。蘇安寧和容謹城深邃幽深的眸相遇,瞳仁驟然一緊縮……心跳都加快了。她不知道容謹城會不會答應她,緊張的心都要從口腔裡跳出來,呼吸急促淩亂。容謹城看著蘇安寧臉上的巴掌印,眉頭一緊。容謹城了解蘇安寧……自己停下來已經不合適,說好了形同陌路就不應該。送蘇安寧去她舅舅家,真的會這麼簡單嗎?“給她錢!”容謹城對自己助理說完率先朝前走去。“謹城!”蘇安寧還想要追,卻被容謹城的助理攔住。容謹城助理對蘇安寧好聲好語的笑著:“小姐……您需要多少錢?”蘇安寧想要追,奈何一堵人牆在自己麵前當著,蘇安寧追不了。其實……蘇安寧沒遇到容謹城之前,計劃著是快要到了舅舅家時給舅舅打個電話讓舅舅給出租車司機送錢。可是見到了容謹城,她就想方設法的想要和容謹城搭上話。沒想到容謹城還是不搭理她。蘇安寧懊惱自己的愚蠢,怎麼能告訴容謹城讓他送自己去舅舅那裡?當年,容謹城的爺爺就是舅舅親手抓進去的!蘇安寧看著已經掏出錢包的助理遲遲沒有開口。容謹城的助理倒是很大氣,直接給蘇安寧拿了五百元現金:“小姐……這些應該夠您打車了。”見蘇安寧咬著唇不肯接過錢,容謹城的助理便把錢放在蘇安寧的行李箱上,裝好錢包轉身離開。蘇安寧快步跟著助理,看著助理上了車,自己就站在車旁……她在等,等著容謹城要下玻璃對自己說一句:“上車!”可是沒有,直到車都啟動了都沒有……冷風中,蘇安寧站在原地……看著容謹城的車離開,直到連車尾燈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這一次回晉江市,蘇安寧短期內沒有打算走了。她覺得容謹城還是愛她的,還是忘不了她!不然,怎麼不肯和自己說話……怎麼不肯和自己同坐一輛車?要是真的恨的話,當初為什麼又要懇求他的爺爺放過自己。如果不是容謹城還愛著自己,讓那些人殺了自己就好……自己還能活到今天?還能在中國境內出入?她想爭一爭。畢竟……她和容謹城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底子在,她不相信容謹城真的能夠做到完全不理自己。她相信,她能用真心感動容謹城,讓容謹城重回自己身邊。因為她覺得容謹城不是不愛她了,隻是因為自己錯了在先而已。容謹城走後,莊初和喬安在金城留了三天,大概協商的差不多,喬安定了明天回晉江市的飛機。下午喬安有事兒給莊初道歉之後讓助理安排好莊初下午的用餐,就離開了。安然這幾天一直心不在焉莊初都看在眼裡,吃飯的時候莊初就問了一句:“安然你這幾天是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沒有啊……”安然低頭吃飯淡淡回答了一句。菲菲咬著筷頭笑著打圓場:“沒事兒莊工……我看他就是沒休息好。”莊初給菲菲和安然一人倒了一杯茶笑道:“我知道這幾天你們都辛苦了,等回去我和沈總說一聲,讓給你們放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我們倆也就是頭兩天辛苦而已,這幾天最辛苦你是,又要和啟環國際談又要畫圖的。”菲菲道。莊初隻是笑:“多吃點……”安然一點胃口都沒有,離喬安說的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四天,還有三天……然而,安然一點都不想離開莊初身邊。莊初看安然一直在弄自己餐盤裡的菜並沒有吃,便問了一句。“沒事兒……”安然用餐巾擦了擦嘴,“不太和我胃口。”“剛才喬總說了,你們倆今天晚上住在我們住的那個酒店,菲菲你和我一個房間,你們的行李已經都被送到酒店了。”吃過飯,喬安的助理送莊初三個人回酒店。莊初剛洗完澡出來,門鈴就響了。莊初去一開門,竟然是安然站在門口。“有事兒?”莊初一邊擦頭發一邊問。“菲菲呢?”安然問。“剛進去洗澡,找她有事兒?”安然沒吭聲,他深呼吸之後看起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我有話和你說。”莊初看慣了安然嘻嘻哈哈沒皮沒臉的子,他這麼突然鄭重其事的和自己說話到讓莊初有些不習慣了:“那……你先進來。”安然緊握著拳頭進去,他不斷的深吸氣又放鬆聽到莊初的關門聲轉過身來看著莊初:“莊初……我想告訴你,其實我……”安然看著莊初擦頭發的樣子,話到嘴邊喉嚨緊縮發不出聲來。莊初輕笑一聲放下毛巾:“怎麼了?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想告訴你……其實我去恒遠應聘是有目的的!”莊初盯著安然看了看,笑著點頭:“嗯……就要說這個?”“我其實……其實……”安然不安的握著拳頭,“我其實是……容家二小姐給了我一大筆錢,她讓我進入恒遠然後追你……讓你愛上我,然後拿到和你的一些照片,說是會給我豐厚的回報……”莊初唇瓣微張,意外之餘似乎又不是那麼意外。安然看著莊初滴著水的頭發,看著莊初的一雙美目,他在等待著……等待著莊初的咒罵,等待著莊初讓他滾出去,做好了莊初打他罵他的準備。可是……莊初卻隻是動了動唇瓣問:“什麼照片?”安然覺得難以啟齒,他抿唇目光變得閃躲不敢看莊初,直到目光遊離在沙發上定住才緩緩說了兩個字:“床……照。”沒有意料之中的辱罵,莊初也沒有嘶吼著說讓安然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莊初隻是輕笑著從冰箱裡拿出兩瓶水把一瓶遞給安然:“我還以為……是白毅讓你來的。”安然一愣抬頭看著笑意盈盈並沒有生氣的莊初。“喝點水吧……”安然呆滯的接過水:“你……你知道……知道我……”“我隻是懷疑,直到剛才你向我坦白我才敢肯定。”莊初擰開水瓶喝了一口,“你的簡曆很漂亮,漂亮到足以去鼎盛那樣的大公司,可是卻偏偏選擇了小公司,如果說你當初說不喜歡鼎盛風氣的那個理由可以成立,但……你出現在我麵前刻意做出那些和白毅相似的姿態就讓我懷疑了。”“你說話和姿態都在學白毅,當然……我指的不是現在的白毅,而是和我追我的時候和我戀愛時候的白毅。”莊初笑,“你們倆眉宇間原本就有些相似,所以你有很多次都會讓我想起白毅來,可是那種想起總讓我感覺過於刻意,我就開始懷疑了起來。”“為什麼……要懷疑他?”安然不解。如果說容謹芝找自己去勾……引莊初的話他可以理解為容謹城怕自己丈夫的前妻會回來糾纏自己的丈夫,所以乾脆找一個人勾……引丈夫的前妻,一旦前妻想要回來找自己的丈夫,她就可以出示床照讓丈夫死心。那麼白毅呢?又是為了什麼?防止前妻回去找他?不……絕對不是這樣,同樣作為男人的安然,絕對不認可一個男人會有這樣的做法。“我不知道……”莊初垂下眸子,“當他為了和容謹芝結婚不顧一切的抹黑我時,我就已經無法猜到他到底想要乾什麼,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了。”安然拳頭緊握,他也討厭白毅……討厭白毅那樣一個偽君子。在安然的心裡,白毅……就是一個衣冠禽獸。“那天晚上去警局保你的似乎,我就知道……你是在給我演苦肉計。”莊初輕笑。“那……你為什麼沒有揭發我?”“因為你真的有才氣,恒遠需要你這樣的人……”莊初轉過頭看著安然微紅的眸子,“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讓你得逞就行,你還可以留在恒遠為恒遠創造效益,多好……”安然一愣,他看著莊初突然笑了一聲。他發現,好像莊初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什麼都不知道傻的……今天來和莊初坦白,和莊初聊了這麼多……安然發現他對莊初有一些更深層次的認識。很多時候,怕是莊初不想明白……不是弄不明白。就像是容謹城說的……莊初很聰明,在見到莊初的第一眼……容謹城這個男人就已經把莊初看透了。這恐怕就是容謹城能進入莊初的心,而安然就算是在她麵前演繹一個曾經莊初愛過的男人也沒有辦法動搖莊初一絲一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