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嗬嗬冷笑，挑著眉看著自己的兒子。“是不是我親生的，你問你爹去，我隻告訴你，米咪是我千挑萬選回來的兒媳婦，你必須得給我娶回來。”周天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媽，說這個太早了，還是先說說上工的事吧，家裡幾個弟妹是什麼樣的人我都知道，隻是……”賀蘭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周天的話，“彆說用不著的，你還我不知道，說吧，你到底想乾嘛？”周天打死也不能承認想去勾搭米咪，要是讓他媽知道了那還得了，還沒怎麼著呢就讓他把人娶回來，要是讓她知道了，恐怕明天就得辦喜事。“這些天都是四弟照顧我，為了照顧我連錢都不去掙了，幾個弟妹每天掙著給我做好吃的補營養，這些我都看在眼裡，說實話，我挺高興的，覺得這些年沒白為家裡付出。可是媽，做為家中老大，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以前家裡窮，三個弟弟還小，現在家裡好過了，弟弟們也長大了，娶的媳婦也都是好的，我不能因為幫著家裡做了點小事就覺得照顧我都是應該應份的，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也得為自己的小家著想。”周天話音剛落，賀蘭還沒來得及說話，屋子外邊傳來了開門聲和一連串的腳步聲，伴隨著一群人走進東屋，一個大嗓門的女人不滿地看著周天，“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嗎？怎麼著，就興大哥為這個家付出，還不許我們照顧大哥了？”說話的正是周家老四周坤的媳婦趙小花，她麵上帶著不滿，但眼神中卻帶著笑意，兩種截然相反的兩種情緒讓她看起來有些違和。趙小花乾瘦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了賀蘭的身邊，親昵地挽上了賀蘭的胳膊，“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咋就不應該照顧大哥了？大哥為我們這個家付出那麼多，現在受了點傷回家休養，我們照顧著不是應該的麼！”周仁的媳婦程翠芬是個溫柔的女人，她不緊不慢地走到賀蘭另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公公周興國和婆婆賀蘭隔開，站定後笑著道：“媽，小花說的對，彆說是小花了，自打我進門那天起，大哥總共也沒在家待幾天，這下好不容易能多待些日子，我們做點吃的怎麼了？周仁能掙錢，彆說給大哥弄點吃的了，就是養著大哥一輩子也行，我一點意見也沒有。”程翠芬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就竄到了賀蘭的身前，半蹲在賀蘭的腳下，仰著小臉哭哭唧唧地看著賀蘭，“媽，咱可不帶這樣的，你可不能光疼二嫂和四弟妹不疼我了，照顧大哥也有我們一份，你不能把我們落下。”說著說著李月娥還抹起了眼淚，不過小眼睛卻是一直瞄著賀蘭，眼中帶著笑意。賀蘭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到了李月娥的身上，“作死的玩兒意，大晚上的哭什麼哭，給我憋回去。” 李月娥不在意地笑了，“就不，就哭給媽你看，你要是同意了大哥的提議，我就一直哭，哭到眼睛腫了看媽心不心疼。”賀蘭拍的巴掌挺響，但手上卻半點力都沒用，聽到李月娥的話笑罵道：“行啊，都會威脅我了，真當我舍不得呢？”李月娥自信地揚了揚脖兒，“媽你就是舍不得。”賀蘭無奈，“行了，你就作吧，知道媽舍不得你還威脅我，老大，你都聽到了吧？這可不是媽不同意，而是你幾個弟妹第一個不答應，你呀，還是安安心心在家養著吧，除非你出去是為了小米知青，否則，你還是彆出這大門了。”賀蘭笑的眼不見縫兒，看向周天的眼神中帶著揶揄。周天歎氣，無奈撫額。他媽這是逼著他承認啊！她明明看出來了，就是想聽他的回答。他會回答嗎？不，他就是不說。周天看了三個弟妹一眼，眼中帶著滿意。第一次看到幾個弟妹時他沒什麼感覺，隻要能和弟弟好好過日子，照顧爹媽，其他他才不會多管，他也聽過幾個弟弟跟他抱怨媽心疼兒媳婦比心疼他們還多，可他沒想到幾個弟妹和媽的關係這麼融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婆媳關係。軍屬大院裡的住著那麼多戶人家，婆媳關係他也知道的不少，不是打的跟五眼青似的就是吵成了狗，這麼和睦的好像一家都沒有。賀蘭見周天不吱聲，她也不鬆口，笑咪咪地和幾個兒媳婦聊天。被擠在一邊的周興國看著二兒媳婦歎了口氣，不滿的情緒硬生生壓了下去。彆看他是當老公公的，是一家之長，可家裡幾個女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得罪一個就等於得罪了老婆子，得罪老婆子的下場就是打地鋪，他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讓媳婦踢下炕，讓人知道了丟死個人，而且夏天也就罷了，冬天的地有多涼，睡一夜他還要不要命了？周興國老實巴交地蹲到了地上，和他並排的還有三個兒子。老二周仁見老爹也蹲了過來，還好心地給他讓了個地方，“爹，這裡。”周仁熟練地往左側挪了挪，同時周和和周坤也跟著往一邊，周興國直接蹲在了周仁的旁邊。“爹，明天做幾個小板凳吧，咱爺幾個一人一個，順便也給大哥做一個，看這架式，過不了多久他也需要。”周和連忙點頭附和，“沒錯，大哥那份也做出來，不然大哥隻有蹲著的份了。”周坤也緊跟著點頭，“等大嫂進門了大哥也得跟著咱們一起蹲著，還是先做出來吧。”周興國氣惱地瞪了三個兒子一眼，“你們就不能有點出息，非得蹲地上？就不能坐到炕上去？”周坤嗬嗬一笑，“都是跟爹學的，家風如此，不敢違背。”周仁笑的跟個二傻子似的，“爹你先上，我們跟著。”周和抿唇一笑，“爹你帶著頭吧，不然兒子不敢上炕。”周興國更加氣惱了，狠狠瞪了三個兒子一眼。槽心的玩兒意，他要是敢，還在這兒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