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子今天很明顯地精神不振，好像體質一下變差了很多似的。大家都陪著老爺子在樓下站了半天，等情緒安定之後，姚玉這才扶著外公回了家。坐在回校車上，秦齊又把這幾天的事兒又琢磨了一遍。直到學校門口，大家下車紛紛回宿舍，吳弋更是一路高歌朝男生宿舍衝去，引得不少過往學生側目。秦齊目送大家離開，轉身才又回到司機車上。“麻煩再把我送回王老爺子家一趟，我把明天上課要用的資料落在老爺子家裡了。”雖然司機十有八九是個可靠的人，但是現在的秦齊不想留下任何隱患，還是保守點，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懷疑為好。司機素養極佳，並沒有多說一個字，就載著秦齊重新回到老爺子家。秦齊下車後看著前後沒什麼人，又趴在老爺子家門上聽了一會，才悄悄去敲門。“秦齊？你怎麼回來了？”姚玉大吃一驚，她以為秦齊這會早到學校了呢。“我有特彆重要的事要跟王爺爺和你商量，老爺子還沒睡吧？家裡還有沒有彆人呢？”秦齊悄聲問道。“沒有彆人，快進來吧！”姚玉看秦齊緊張兮兮的樣子，也跟著緊張起來，朝門外看了一圈才關上門。“我媽剛剛打電話回來說她和孫叔都在廠裡盯生產，今日忙不過來，生日禮物要明早才能給我送上來呢！外公倒是還在那鍛煉，嘴裡念叨著說什麼自己身體要自己負責，他要加強鍛煉、爭取活到一百歲呢！”秦齊笑了，看來老爺子精神狀態還是很好的。“王爺爺，我回去了又不放心您，有些事想再確認一下，我先幫您把下脈吧。”秦齊讓王老爺子在餐桌邊坐定，又找了一塊小毛巾疊在手腕下麵，給老爺子診脈。旁邊姚玉看著秦齊嫻熟的動作倒是一驚，“秦齊，你還懂中醫啊？”王老爺子也驚喜地看著秦齊，果然他是沒看錯的。從第一次在農貿市場見到，他就覺得這小姑娘有種不同於常人的沉穩和冷靜。那時的她，明明隻是在簡簡單單地賣個桃子，可她卻身上卻有種不被俗事沾染的淡然和歲月靜好的從容。這份氣度他隻在過儘千帆的老同誌身上看到過，卻很少在一個孩子身上發現，所以他才會願意跟那時的秦齊聊上一聊，希望能多了解一點這個孩子的事。秦齊一直沒在人前展示過自己前世的本事，突然被問起，她隻好用上以前的老借口，“嗯，我跟著家裡親戚學了點，還自己看了不少書，隻能算是略懂皮毛。”“嗨，我就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你們年輕人下樓也有摔跤的時候，彆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明天上學啊！”王忠義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也有點惴惴不安。 今天自己摔倒明明隻是一件小事，秦齊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孩子心思細膩，說不定真有什麼事……姚玉眼眶早已濕潤。“外公，你就彆逞強了，剛剛的情形實在太危險，我都不敢想，要是你真摔下去了，可怎麼辦！秦齊，我剛才還說要跟我媽說一下，最好能帶著外公去醫院看看呢，可外公一直逞強，不讓我在電話裡驚動我媽。”秦齊倒是舒了一口氣。她路上想到一些事，要是現在貿然給王雪芹打去電話，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特殊時期，無法確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的時候，還是把事情想得嚴重一點、謹慎一點為好。“等等再跟王姨說也好，我們先觀察觀察老爺子的身體，晚點咱們再向王姨彙報。”王忠義也連忙說道，“是啊！姚玉，這麼點小問題，不是啥事，不用大驚小怪的！”老爺子脈象虛浮，這讓秦齊更加起疑。仔細盯著老爺子望了一會，秦齊發現老爺子嘴唇比平常更加紫紅，兩隻手的指甲蓋邊緣還有點隱隱約約的紫色。秦齊就知道確實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真的有情況。“王爺爺，最近你有吃什麼不新鮮的食物嘛？或者吃過醃菜、鹹肉之類？”王忠義果斷搖頭。“那可沒有，你也知道的，我平常吃得都很新鮮，家裡阿姨也知道我的口味，家裡都是當天的菜買回來當天做。鹹菜我是不吃的，年輕時候天天吃鹹菜，可能是吃壞了身體，現在吃幾口鹹菜就惡心想吐，我早戒了那些東西！”秦齊沉吟半天，“不介意的話能讓我檢查一下家裡的廚房和各類吃用的東西嗎？”看著秦齊一臉嚴肅的表情，王忠義點點頭，看來這次是真的有事了。秦齊檢查了菜品雜糧調料等處，沒發現任何異樣，才重新坐回椅子上。“王爺爺，我懷疑你中毒了。”姚玉大吃一驚，“什麼？中毒？怎麼可能？！”王忠義臉上一黑，“嗬嗬，那就有意思了，我可是好久沒碰上要陷害我的人了，真有人這麼大膽，我倒是佩服他的勇氣。”秦齊一點點分析起來。“王爺爺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身體有點疲勞，體質也變差不少，我記得你還說嘴巴鹹，結合你的臉色和脈象，我推測您是亞硝酸鹽中毒。”“哦？這是什麼東西？”王忠義疑惑地問道。“亞硝酸鹽是一種工業用鹽，它的樣子和滋味都和咱們吃的鹽一個樣，這種東西隻要0.3克就能引起人體中毒，3克就會導致死亡，是個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東西！不過我看您現在症狀還很輕，如果不是吃壞了東西，那就很有可能是被彆有用心的人下毒了，而且這個人很謹慎，並不想動作太快。”王忠義長舒一口氣，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嗬嗬，沒想到我活到這麼大年紀，還能再碰上敵人，我倒是很有興趣好好跟他鬥一鬥。”姚玉氣得柳眉倒豎，俏臉也浮上一團煞氣。“到底是誰這麼居心叵測，會對外公下手，要是被我發現一定要將這人扭到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