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有笑道：“誌學誠心請你們，就一起過去，大家聚聚。”林長有發話了，林蘭隻好答應一起過去，她進屋拿了兩包白糖又撿了些雞蛋，一行人出門好等在半路的楊麗英一家彙合，一行十來個人，朝王誌學家走。到了楊麗群家，大家又是一通客氣、寒暄。王家堂屋八仙桌上擺滿了酒菜，林蘭在桌上還看到了現鹵的甜皮鴨，和一些鹵菜。甜皮鴨色澤棕紅、皮酥略甜、肉質細嫩、吃在嘴裡不肥不膩。皮鴨用農家喂養的花麻土鴨鹵，製而成的才是正宗的甜皮鴨。林蘭想起以前她家隔壁那家，鹵製的甜皮鴨特彆好，老媽買回來，她和妹妹兩個能吃一隻鴨子。爸媽那會兒掙錢少，偶爾買一次，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給姐妹倆吃，姐妹倆總感覺吃不夠。後來家裡條件好了，鹵製的鴨子可能飼料飼養的原因，吃在嘴裡再也沒了小時候的味道。如今又吃到熟悉的味道。楊麗群笑道：“現在不咋管我們做買賣的，二隊趙家也開始做鹵味了。他家鹵的甜皮鴨，豬老殼味道最好，挑到洞子口不到兩個小時就賣完，這是他家下午現鹵的。”於秀芳說：“還是不管好，管著過年過節我們也票買這些鹵味。不怕親家母笑話，我們有好多年沒吃過鹵鴨子了。”林長有點頭：“隻要手藝在手，想用就可以拿出來用。”王澤民也說對，楊麗群擺攤一月賺的比他們在大隊一年賺的還多。自從和楊麗群一起出門擺攤，接觸的生意人多了，他的思想已經有了改變，後悔自己以前把老婆當外人。把辛辛苦苦掙的錢，借給幾個白眼狼。幾個女人吃好，男人們坐堂屋裡擺農門陣，從前幾天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說到大集市的開放。說到城南的門麵房，王澤民和趙德海又感謝了李向陽和林蘭一通。要不是他倆勸著他們買房子，以他們的見識，掙了錢不是拿來修房子，就是藏家裡，有空拿出來看看數數，做夢也不會想到去城裡買房子。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林蘭他們才告辭回家，還要準備明早的糕餅。李向陽陪著林長有說了會兒話，才騎著車回去了。張光明夫妻來王家看過後，在兩家家長孩子都很滿意的情況下，商定在臘月看個好日子，給張玉茹和王誌學訂婚。張家三口滿意的走了，林長有被李向陽和林蘭留下了。翌日一早，林蘭和李向陽帶著林長有，先去城南鋪子看了一圈。鋪子已經修整好了，屋裡的電線也重新拉過，牆麵粉刷過後屋裡顯得亮堂不少。前麵的鋪子和後麵的院子都做了隔斷，桂花樹在林蘭這邊，水井在楊麗群那邊院子。城裡的房子都安裝了自來水管，倒也不擔心沒水用。 李向陽笑道：“我們去菜市看看他們弄的咋樣了？”“好！”三人從屋裡出來，關上門右拐進了菜市街，街道兩邊用磚和水泥砌了墩子，上麵鋪了張大約一米二左右的水泥板。中段的位置，街道兩邊有兩排用鐵管焊成的鐵架子。李向陽指著鐵架：“這兩排是掛肉的架子。我聽說開集後，分議價肉和定價肉，定價肉憑票供應，議價就是我這樣的肉販子賣的。”林蘭數了一下，兩排有十個攤位：“你打聽過沒有，攤位費收的貴不貴啊？”“販子有固定的攤位，每張水泥板收一定的衛生費和攤位費，農戶來擺攤不給攤位費。”“對！就該這樣，販子天長日久應該繳費，農戶來賣點菜就為了補貼家用，應該免除費用。”林長有想到他年輕的時候，有一年過年來東市趕集買東西，街頭摩肩接踵熱鬨的場景，笑道：“開市那天肯定擠都擠不進來。”林蘭也想起小時候爸媽帶她趕集時，一條街走過，鞋跟都被踩掉幾次：“熱熱鬨鬨的才有年味。”再過三十年，這不準那不準，過年連個響都聽不見，哪還有年味!三人從菜市街出來，去了育才路那邊。李向陽指著前麵，右邊兩棟緊鄰的小洋樓：“林叔，那兩棟就是我和小蘭的房子。對麵兩棟是東子和定邦家。”林長有站在大門前，撫掌笑道：“不錯！這房子真氣派！”他心裡感歎不已，難怪老二說要修這樣的房子，幾個孩子要都有本事，修一棟這樣的小洋樓，我這輩子也算沒白來了。老太太提著小鋤頭看到站在對麵院子裡的幾人，打開院門走了過去，樂嗬嗬的說：“稀客啊，親家公？啥時候來的啊？”“昨天來的。”林長有衝老太太豎起了拇指，“親家叔奶好福氣啊！”老太太笑著點頭：“是哦！我這輩子沾了孫子的福，也過上了住小洋樓的日子！等會兒去對麵看看，那邊收拾好了的。”李向陽指了指一樓開著的大門：“我們這邊還沒修整好，樓上在刷漆和桐油，萬一過敏就麻煩了。”林長有說：“土漆過敏癢的要死，以後好了再進去了看。”老太太樂嗬嗬的帶著他們去了對麵，告訴他們楊定邦去醫院換藥還沒回來。一樓客廳擺放著從徐明買來的茶幾，木質沙發，櫃子……林蘭覺得古香古色的家具有比較濃厚的古典韻味，有一種厚重感。三人在定邦家坐了一會兒，騎車回了林蘭家。****下午，老李準備了飯菜，叫了東子一家和老太太祖孫，把林長有和林蘭一家請到李家，兩個老人見了一麵。林長有坦誠懇坦然的感謝老李父子對他女兒，外孫的照顧。老李也把自己當初反對兩人的原因說了一下，林長有將心比心，覺得國柱和國強哪天要是告訴他，要討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他也不會一下就同意。兩老三觀一致，都很欣賞對方的處事態度。林蘭和姚秀雲、林月珍收拾好灶房出來，見兩老相談甚歡的樣子，心裡也很高興。送林蘭回家出來，李向陽拉著林蘭說：“小蘭，我們臘月訂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