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慧聽後眼睛一亮，去省城多好，城裡人多體麵，林月珍那樣的去了城裡都變了個人，等她去了也能變得和小蘭一樣洋氣。趙小慧想到這拐了林國棟一下：“國棟，小蘭這辦法好。”林國棟扭頭瞪了她一眼：“大嫂都去幫媽做飯去了，你也去幫忙去。”不知輕重的婆娘，小蘭啥都弄好了，咱們就屁顛顛地去撿便宜，哪來那麼大的臉。“哦！”趙小慧不滿的瞪了林國棟一眼，慢吞吞的走了。林長有看著林國梁兄弟倆：“小蘭的話，你們咋想的？”林國梁兄弟對視一眼：“爸，我看就照我們商量好的，辛苦小蘭幫我們管管鋪子，我們吃點紅利就滿足了。”林長有點點頭，回頭看著林蘭：“能者多勞，以後就辛苦你了。”“爸，您咋還和我客氣啊！”林長有都這樣說了，林蘭隻得應下。鋪子的事商量好，林國梁騎車去丈人家借騾子，林蘭也去了灶房幫忙。夜裡，李向陽帶著小豆子住林國強房間，林長有住林國柱房間，林蘭和吳淑芬一屋。母女倆睡下後，吳淑芬對她說道：“你爸原本是想鋪子開起來後，讓秀清和老大去管鋪子，我們帶著老二和小慧在家，再雇兩個人管著豬場。”“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妥，兄弟倆一個在城裡，一個在家乾活，天長日久的就算國棟心裡沒想法，小慧肯定要作。”“讓國棟和小慧去看鋪子的話，以趙小慧貪財的性子，就是老鼠掉進米缸裡。那樣的話，還不如把鋪子租給彆人收租乾脆。”林蘭聽後笑道：“那你們就不怕我這隻碩鼠把鋪子搬空了。”吳淑芬嗔怪的拍了她一下：“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曉得，你以前雖說懶饞一點，但從不貪財，不然也不會嫁給楊老幺那短命鬼了。”林蘭覺得天下的父母都一樣，永遠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天下最好那個。“媽，姨媽怎麼會嫁到石山嶺那樣的深山啊？”“唉！”吳淑芬歎氣道，“我奶是山裡嫁出來的，背著我老娘老漢把她定給了大姐夫。媽小時候有一年鬨饑荒，大姐夫家馱了兩筐紅苕、薑芋來，你外公就讓他把我姐領走了。媽小時候，你姨媽對我最好，沒有她，我可能都不在了。”林蘭聽後也歎氣，不知說啥才好。翌日一早，林蘭和吳淑芬一早起來做了雞蛋餅，還煮了雞蛋，準備路上吃。吃過早飯，林蘭留下小豆子，和李向陽林國梁一起，牽著騾子出發去石山嶺。石嶺山在石蓮裡麵的山裡，出了大隊，進了山，清晨的山路有點滑，冷風吹得臉刀割一樣的痛。林蘭將圍巾拿出來遞給李向陽：“圍巾給你。”李向陽笑著搖頭，“不用，走一會兒就熱乎了。”說著衝她伸手，“來，我拉著你走！” “我自己能行。”林蘭用圍巾把臉包住，隻剩下眼睛鼻子在外麵，跟著林國梁後麵朝山上走去。順著崎嶇蜿蜒山道往上走，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難走。李向陽見她氣喘籲籲的，回頭看著她：“累了吧！坐騾背上讓騾子馱著走。”“沒事，我還能再走一會兒。”林蘭說著回頭看了李向陽一眼，見他牽著騾子，步伐不疾不徐，走了這麼久，依舊是氣不喘臉不紅。“你以前練的什麼功夫？”李向陽扣住林蘭的手腕，拉著她往上走：“在山裡偷辦養豬場的時候，跟著一個山裡打獵的大叔學了點拳腳功夫，後來又跟著定邦學了些搏擊術。”“難怪你比我這個山裡人走路還穩。”“你哪裡算得上山裡人，從小也沒走過幾趟山路，彆人家的小姑娘進山砍柴割草，爸媽叫國強做。都不讓你做。”林國梁在前麵大聲說道。林蘭訕笑：“大哥，你彆拆台啊！”“哈哈哈！”林國梁大笑起來，“不怕，向陽不會笑你的。我和你們說，再翻過幾個山頭，前麵的路更加不好走。”翻過幾個山頭，有的地段，一側是光禿禿的石頭山壁，另一側，是不知有多深的懸崖峭壁，路隻有半米寬這樣子，一人走過倒也寬裕，兩人並行就顯得有點擠。林蘭看著前麵的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下麵的懸崖峭壁，擔心自己一腳踏空掉下去，連骨頭都找不到。“小蘭，”李向陽喊了一聲，拉著騾子疾走幾步，追上了林蘭，“我扶你上去，騎著騾子走。”前麵走的林國梁也回頭：“小蘭，你還是讓騾子馱著你走，不然今晚咱們就要住山裡了。”林蘭點點頭：“好吧！”李向陽將林蘭扶到騾背上坐好，看著她僵硬的坐在騾背上，柔聲說道：“你不要看下麵，看著裡麵的石壁走就不怕了。”“嗯！”林蘭應下。坐在騾背上，林蘭看著山路，心想難怪說要想富、先修路，這樣的山路出行實在太難了。順著彎來繞去的盤山路，走到山頂，山頂的樹梢覆蓋了薄薄一層積雪，三人找了處背風地，撿了些柴禾點燃，從夾背裡拿出一個水壺，還有幾個竹筒，吳淑芬為他們準備的雞蛋，肉餅烤熱後吃了。吃飽喝足後，林國梁砍了根木棒，剃掉毛刺遞給林蘭：“小蘭，上山容易下山難，你拄著木棒走。”“嗯！”林蘭接過，覺得長短剛合適。李向陽和林國梁弄了些土蓋在燃著的柴禾上，踩滅火苗，準備下山。下山依舊是林國梁帶路，林蘭走中間，李向陽牽著騾子跟在她後麵。山頂那段路又陡又窄，林蘭拄著木棒走得戰戰兢兢的，覺得果然是上山容易下山難，到了稍微平坦一點的地方，李向陽讓她坐到了騾背上。走了兩個多小時，三人到了坐落在半山的石山嶺。屋子依山而建，大部分的房屋都是用石頭砌成的石頭房子，房頂上蓋的是茅草，巧慧家的房子在村子中間一點，沿路走去，林蘭看到有社員拿著紅苕蹲在家門口吃。山裡難得有人進來，小孩子好奇的看著林蘭幾人，跟著幾人屁股後麵走。衣褲上是大大小小的補丁，鞋尖也有，有的看著還算乾淨，有的鼻涕掛的老長，抬手橫著擦一下，衣袖黑乎乎亮錚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