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淑慧聽後明白了，吳淑芬是不會幫忙讓小波去鋪子賣東西的，退後一步道：“聽說巧慧在這跟著小蘭學做糕餅，二姐和小蘭說說，讓小波跟她學做糕餅吧！”吳淑芬爽快的點頭：“好啊，巧慧和月珍正在剝豆皮搗製豆泥，你讓小波去試試，會做的話就跟著小蘭學做糕餅。”她覺得以徐小波那拈輕怕重、偷奸耍滑的性子，八成不會跟著林蘭學做糕餅。吳淑慧高興的拉了徐小波一下：“幺兒，快點跟二姨去試試。”“哦！”徐小波皺了皺眉，跟著吳淑芬三人朝灶房走去。幾人走進灶房，徐小波一眼看到巧慧和林月珍還有佟興蘭三個，圍坐在一個澡盆那麼大的木盆前剝豆子，盆裡裝滿了冒著熱氣的大白豆。吳淑芬看著徐小波笑道：“這些豆子是做豆卷的，等會兒還要搗紅豆沙。我們先把這些白豆剝皮後搗成豆泥，過一遍篾籮就能做成豆卷。”“灶上的活是女人做的，我才不做。”徐小波看後撇了撇嘴退到一旁，兩眼發光的看著房梁上掛著的臘肉香腸，眼珠子轉來轉去。巧慧幾個聽後翻了個白眼，女人做的飯你也彆吃啊！吳淑芬笑著說道：“瞎說，男的咋就不能做了？你外公還是廚子呢！”吳淑勤點了點頭：“就是，我也讓興蘭來跟你表姐學做糕餅，天天在屋裡做事，不吹風也不曬太陽比下地乾活輕鬆多了。”徐小波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拉著吳淑慧的手：“媽，你和表姐說，我喜歡去百貨店賣手表。”大小夥子拉著自己老娘的手撒嬌，屋裡的人一陣惡寒。吳淑慧看向案板前削南瓜皮的林蘭，故意大聲說道：“你二姨說了，百貨店是你表姐夫家的生意，你表姐不好安排人進去。”林蘭扭頭淡淡的看著她：“二姨，鋪子的確是向陽家的，我們真的不好安排人手進去。”她不介意幫家裡的親戚，但前提是那人值得幫。像徐小波這種手腳不乾淨的小夥子，給錢讓她教她都不願意。吳淑慧見林蘭母女倆一口咬定鋪子是李向陽家的，而徐小波既不願去養豬場也不願學糕餅手藝，隻願意去鋪子賣東西。她走到案板前看著林蘭：“小蘭，你們不敢和你未婚夫說，你帶二姨去，我讓他看在你的麵子上，給小波一條出路。”林蘭冷聲說道：“二姨，看你這話說的，啥叫讓我未婚夫給小波一條出路，我未婚夫和你們都不認識，斷了你家小波啥出路了？”“有些事不是你不說彆人就不知道，大家人大麵大的，把話說明了麵子上都不好看。”吳淑慧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扭頭看著吳淑芬：“二姐，你家小蘭這話是啥意思？她是不是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吳淑芬還沒來得及開口，徐小波就上前指著林蘭：“你個二婚頭，賣點破糕餅你牛啥子？”林蘭冷冷的看著徐小波，一手指著大門：“走，從我家出去。”徐小波吊兒鋃鐺的斜睨著林蘭：“走就走，你請老子來，老子都不想來。”吳淑芬不悅的看著吳淑慧：“淑慧，我看你還是好好管管你家小波吧，彆等到後悔也來不及那天。”吳淑慧一臉譏諷的看著她：“我家小波好的很，不用你們假好心。你家林蘭不就改嫁嫁了個有錢男人嗎？”“看你們一家屁股翹上天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嫁給大官了呢！做人不要太得意了，隻要我不死，就看得到你們能得意到幾時？”吳淑芬氣了個倒仰，真是人在家中坐，是非找上來，氣怒的指著吳淑慧：“走，你走。”吳淑勤沒想到一下就成這樣的局麵，尷尬的看著他們：“三姐，你看你都自己姐妹，你說這樣的話有啥意思？”“你充啥好人，”吳淑慧指著她：“你一個，老二一個，還有老大，你們三個背地裡說我壞話，彆以為我不曉得。從今天起，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說罷拉起蹲在門口和旺財大眼瞪小眼的徐小波，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吳淑芬和吳淑勤愣了片刻追出去，看到母子倆氣衝衝的走遠了。“過年回娘家淑慧還不曉得咋編排我呢！”“三姐的性子本來就強，又最寵小波，連姐夫說一下小波她都不準，更不用說我們了。”吳淑芬想起自己以前也是這樣寵溺林蘭的，對吳淑勤說道：“咱們姐妹幾個都愛寵孩子，把孩子寵壞了都不曉得，我家小蘭是吃了大虧才醒事了，你家興蘭也要好好教省得以後吃虧。”“我曉得，”吳淑勤低聲說道，“自從年初聽人說小波夥同隊上的幾個二流子，偷了五保戶家的雞，我就察覺我家有興蘭眼高手低的毛病，我就沒寵慣她了。”吳淑芬想起林蘭和楊老幺的事，歎了一口氣：“自從我家小蘭和楊老幺那死鬼私奔，我就明白慣子就是殺子，對國強也愈發嚴厲，你看看他們兄弟幾個，沒一個不聽話不上進的。”吳淑勤想起老林家被人指指點點，夾著尾巴做人的日子，也有些心酸：“知道了二姐，我以後不再慣孩子了。”她覺得像小蘭這般吃虧後就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的人又有幾個？大多都是死不悔改，到最後害人害己。姐妹倆對視一眼，都慶幸不已。卻不知道根本就沒有幡然悔悟、痛改前非，是因為原本的林蘭早就不在了。姐妹倆回到灶房，佟興蘭上前拉著吳淑勤：“媽，你還說我不聽話，你看看徐小波才叫不聽話。”吳淑勤敲了她腦門一下：“你要和小波一樣，我就隨隨便便給你找個婆家，把你嫁了。”佟興蘭捂著腦門吐了吐舌頭：“嫁出去禍害彆人家去哈！”大夥兒都笑了起來。佟興蘭不好意思的看著林蘭：“表姐，我決定了跟你學做糕餅，我會好好學的，不會眼高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