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陽笑道：“我也沒想到這麼好賣，我還擔心賣不掉壓手裡了呢！”他上次進皮靴還是因為劉達說大頭皮靴穿著太重，棉鞋又容易被水浸濕。在羊城看到那家批發商的鞋子樣式和質量都不錯，就試著買了兩雙，和劉達穿了一天，覺得輕便舒適，臨走前用剩下了錢進了幾百雙鞋子。林蘭想了一下：“現在賣衣服的鋪子和攤子比我們剛開業的時候多了一些，但皮鞋店一家都沒有。開春後我們把旁邊兩間鋪子裝修出來開家皮鞋店，你看咋樣？”李向陽看著她：“開皮鞋點倒是可以，我倆和我爸的戶頭都辦了經營許可證，再開一家鋪子，得用你媽的戶頭辦證。”“還有，一箱皮鞋才二十來雙，皮鞋箱在車上占的麵積比較大，如果我們賣鞋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給達叔一些運費。”“應該的，”林蘭說著想起周小紅的話，“剛才周姐還問我給咱們拉貨的是誰，一件貨要多少運費？我說你幫人押車，順便帶貨回來。”李向陽點點頭：“你這樣說是對的，達叔不會跑運輸賺錢。”兩人說著出了倉庫，小雪送走了最後兩個顧客，林蘭收了營業款，讓李向陽騎車去存，她去了城東收營業款。向群拿出記事薄，告訴她豆腐乳沒剩多少了，草果和八角消耗的多一些，還付了釀造廠一批貨款，釀造廠最終還是同意把貨批發給林蘭，條件是現款現貨。林蘭看了向群的記錄和釀造廠開的收據，覺得她做事細心，店鋪裡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想著等林國梁他們來後，就讓她去幫自己。關了店門後，林蘭和李向陽、老李把何麗送到巷子口，才掉頭回樂興。林月珍幾個五點鐘就關門回了樂興，一同的還有誌剛和勇哥。徐小波看到勇哥臉上的刀疤，得知他和誌剛都在幫李向陽做事後，心裡忽然有些不安，覺得李向陽不像是單純的殺豬匠，有點像道上混的。樂興，吳淑芬燉了老鴨湯，殺了一隻公雞，一半煮了涼拌，一半紅燒芋頭。用竹竿挑了幾節香腸下來，讓吳淑慧去菜地砍兩棵兒菜，割一把菠菜，幫著收拾乾淨。吳淑慧幫著把兒菜削好後，又把從兒菜梆子削下來的那層青皮收集起來，撕掉裡麵那層白色的纖維，留下外麵那層青皮，洗乾淨放筲箕裡曬焉後放泡菜壇子裡。泡椒大蔥炒雞雜和鴨雜，涼拌雞快，紅燒雞塊，素炒兒菜，香腸切片，老鴨湯，吳淑芬想想又炒了些花生米。吳淑慧想到中午那些菜，再看著晚上的菜色心裡五味雜陳。扭頭看著和楊誌剛一起搗豆泥的徐小波，想著兒子也在學手藝了，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過上這種，吃香喝辣不愁錢的好日子。林蘭三人到家吳淑芬已經做好了飯菜。 大夥兒見麵寒暄了幾句後，巧慧和佟興蘭幫著把菜端到堂屋擺好的大圓桌上。徐小波見堂屋沒有電視機和縫紉機，皺了皺眉頭，裝作幫忙端菜，小聲問佟興蘭：“興蘭，你上次說表姐家有電視機，她怎麼不拿出來放給我們看啊？”佟興蘭看了他一眼：“忙都忙死了，哪來的功夫看電視。”徐小波訕笑道：“我聽他們說電視好看的很，還以為有電視看呢！”佟興蘭端著菜朝堂屋走去。李向陽開了一瓶酒，給幾人倒上。徐小波想著自己晚上還要乾活，忍著酒癮推說自己酒量淺，怕喝了鬨笑話，硬是一滴沒沾。吳淑慧想起以往高粱酒都能喝半斤的兒子，以為他真的懂事了，想著等他乾出一番事業，她一點告訴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們瞎了狗眼。林蘭看了高興的合不攏嘴吳淑慧一眼，忽然有些心酸，希望徐小波待會兒會老老實實的，跟著李向陽去鎮上住。大家吃好後，坐著說了會兒閒話。楊誌剛打算去鋪子守夜，勇哥和林月珍打算回去了。李向陽對徐小波說道：“小波，你表姐這住不下，今晚你跟我去鎮上我家住。”徐小波愣了一下，連連搖頭：“不去，我就在表姐家住，我媽明早回去我還要送她。”去鎮上住，薑老大他們怎麼進來弄東西？吳淑慧嗔怪的看著他：“臭小子，媽不要你送，你跟你表姐夫去鎮上住，讓你表姐夫好好教教你，怎麼為人處事。”吳淑芬也也道：“小波，明早七點的車，你表姐夫要擺攤，讓他送你回來送你媽就行了。”徐小波低頭不吭聲，就是不願去鎮上住。李向陽和林蘭對視了一眼，老李、楊誌剛和勇哥也看出來這個徐小波有問題。老李笑道：“哈哈，小夥子第一次出遠門，舍不得老娘。林蘭和表妹擠擠就住下了。”徐小波鬆了一口氣，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等我媽走了，我就去表姐夫家住。”李向陽點點頭：“好，那我們就回去了。”林蘭和吳淑芬把老李幾個送出了院子，李向陽衝林蘭擠了擠眼睛，幾人騎車離開了。幾人出了車輛廠的巷子，楊誌剛對李向陽說道：“哥，徐小波有問題，你已經發現了對吧？”林月珍聽後拉了勇哥一下，著急的比劃：“徐小波有啥問題，小蘭知道嗎？”李向陽點點頭：“小蘭知道，所以我才叫他去我家住，試探他是不是和我們懷疑的一樣。”勇哥對李向陽說：“誌剛要去守夜，我把月珍送回去，來找你一起回樂興看看。”“好，”李向陽應下後，從背簍裡取出一把電棍，交給楊誌剛，“這是防身用的電棍，萬一有賊撬門，摁下開關戳他一下就行了。”楊誌剛點頭：“我知道，電影裡看到過。”李向陽又教了他怎麼使用，幾人分頭回家。回去的路上，老李對李向陽說：“我一見那個叫小波的小夥兒，就覺得他眼神不正，還想提醒林蘭注意，幸好你們發現了。”“小蘭小姨說過，徐小波成天和二流子混在一起，連五保戶的雞鴨都要偷。他那天罵罵咧咧的走了，又厚著臉皮來，準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