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婧依的消息。最上麵的幾條還是昨天晚上的消息：“怎麼樣，我挑了好久的領帶，喜歡嗎？”“這可是經典款，前幾年一直用到現在都沒有過時。”“明天帶起來給我看看。”“我和你說逛街時候有一個女的賊煩，給我下麵子非要搶這個領帶煩死。”淩淵一直沒有回消息，對方便開始質問：“你怎麼不回消息？”“你今晚怎麼沒有直播？直播上說你請假了怎麼回事？”“你不會是想躲著我吧？？”“淩淵我和你說話呢！”一大串一大串的消息甩過來，那個時候的淩淵早已被那條黑色的，李婧依所謂的，挑了許久的經典款的領帶拉扯到那些灰暗的回憶之中去。他昨晚是沒有回李婧依的消息，一看到李婧依就會想起那條領帶，緊接著是那段暗色的時光，隻有遇到故人的喜悅才衝淡了不少那些灰暗回憶帶來的夢魘。昨晚的夢都是灰暗的，一下子是那個男人的怒吼，一下子是那個女人的哭叫聲。一下子又是小小的季無拿著剪刀衝進來，這個時候他就會從夢中驚醒，大口喘氣失神地看著眼前黑色的時空。淩淵緩了緩心神，回了一條消息給李婧依：“依依，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昨天身體不太舒服。”李婧依的消息很快就過來：“你怎麼不和我說？”“哪裡不舒服？我給你買藥，彆想著省錢。”淩淵揉了揉太陽穴：“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怎麼了依依？”對麵立刻彈出來一條視頻通話，淩淵皺了皺眉，轉為語音電話接通。“乾嘛不接視頻啊？”李婧依的聲音有點抱怨，那邊傳來她拍著臉頰的聲音，估計是在做護膚。“你今晚要過來直播嗎？我補個水，等下我開我媽的車過來接你？”“不用麻煩依依了。”淩淵眼睛看向書桌上的書頁，那書上寫著不少筆記，字跡清晰，若是李婧依在這裡，會看到他的臉色冷漠得好像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但他的語氣又是溫柔的。“阿淵，我是你女朋友。”李婧依最吃淩淵的溫柔，淩淵一溫柔和她說話，用那雙溫柔乾淨的眼睛注視著她的時候，好像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一樣，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淪陷進去，忘記淩淵偶爾的冷漠。淩淵語氣溫柔：“我知道，但是我怕陳姐老覺得你在我身上傾注太多時間和金錢，你家離我比較遠，開車需要油費，我自己坐公家車過去就行了。”頓了頓，淩淵意有所指地說道：“而且這個月粉絲流失好大，我感覺……有點對不起陳姐。”男孩的聲音帶著些許脆弱，聽上去有股倔強又認真的執著，李婧依頓時就心疼起來： “又不缺這麼一點錢，說好了我去接你！”“而且你流失粉絲不就是和我官宣嗎，沒事，我到時候再和媽媽說說，讓她多給你幾次黃金廣告位。”“我現在又有零花錢了，這次榜一位置我一定要搶回來，你就放心吧。”“謝謝依依，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淩淵語氣溫柔得可以溺死人，筆尖在書上劃了一道線條，標注了重點——就像他的溫柔浮於表麵一般，與真正的他相互割裂。然而李婧依卻絲毫不知道這些，她在電話那頭發出一連串愉悅的笑聲，很顯然被淩淵的話取悅了：“那你今天來把那條領帶戴上，我要看看適合你嗎？”“滋——”筆尖在書上劃出一道難看的劃痕，淩淵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恢複了冷靜，他語氣沉穩地說道：“依依，你知道的，我平時隻穿襯衫，沒有西裝，西裝太貴了，為了一條領帶去配一套……”他話沒有說完，似乎因為自己說出窘迫而感到尷尬羞怯，李婧依立刻接話道：“是我考慮不周了阿淵，明天陪我出去逛街嗎，我想吃火鍋了。”知道李婧依這是想要借此約會機會給自己買衣服，但是淩淵看了一眼手機上季無的聊天框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語氣帶著歉意：“抱歉依依，你知道的，我剛剛進入A大，這個學期已經快過完了，我得快點跟上學業進度。”“好吧好吧，”聽到這句話，李婧依雖然很想和淩淵出去約會，畢竟他們倆約會都沒有過，但是還是得“善解人意”：“那明天你好好學習，等下我過來接你，不許拒絕。”正和他意。淩淵眼睫垂了垂，一如既往的溫柔：“好啊，謝謝依依。”掛掉電話之後，淩淵麵無表情地翻看著專業書。他早就變了，什麼資源，他不去爭取，誰會給他送過來？嗬……隻希望明天與小無的見麵會順利吧。想到這裡，他眼中微微閃起來一絲難得的情緒。——————“開播！！！！”“狗兒子怎麼還不開播！”“？？難道在等富婆？？”“彆等了逆子，富婆昨晚都沒有來！”彈幕紛紛勸著黎森，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的畫風清奇。那戴著口罩的寸頭男生懶散地靠在電競椅子上，語氣也是懶散輕慢：“看心情吧，今晚播不播，嘮嗑一下子也行。”彈幕瞬間一大片的問號：“啥心情？？？”“逆子心情不好？”“哈哈哈哈哈不會是因為昨晚富婆沒有來吧？”“笑死了誰要和你嘮嗑！狗兒子快直播！！！”一條彈幕劃過，瞬間被頂到了最高：“打賭逆子不直播就是想等富婆來！不然為什麼不直播！”瞬間一大片的加一將這一條彈幕鋪滿了全部屏幕。黎森輕嗤一聲：“慣得你們。”他長腿往前一勾，那帶著滾輪的電競椅便輕鬆往前麵一滑動，所有人都看到了黎森放大的半張臉的直麵衝擊——儘管帶著口罩，但是那種獨特冷冽的帥氣帶著清冷輕慢的氣息撲麵而來。所有觀看的人都下意識愣了一下。“主播哥哥好帥！！！”一條明顯是女孩子的頭像劃過。直接讓直播間其他的人震驚：“臥槽狗兒子粉絲還有女的？？？”“誰說肯定是女的說不定是男的呢！”有人立刻反駁。不過重點顯然不是在這裡，就算黎森戴著口罩，粉絲也早已對他這種莫名多了幾分神秘的帥氣麻木了，男生嘛，一個男的再怎麼帥，多看幾眼也就那樣。但是黎森剛剛突然的臉湊近還是造成了一定量的衝擊。一時之間所有人暫時忘了前麵所說的話題。黎森挑了挑眉，悠悠說道：“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