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引凝眉等著答案,心卻是越來越沉。該死!司空尋那個死妖孽到哪兒去了?逃走了?是啊,他的確是該逃走,說好聽點兒他是下了藥,可事實呢?這家夥就隻會亂打亂撞而已,根本就不會……一直以來對她說的話,她一直都是持懷疑態度的,昨晚她是信了,那根本就是上了一趟x教育課好吧!好氣又好笑,真是讓她嘔出血來。分明是她被算計了,到頭來倒像是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是了,那家夥是個處兒啊,說不定過兩日又會找過來要她負責呢。絕對有可能!天,她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啊!怨不得當初泠崖說這家夥招惹不得,果然的。方寧唯諾半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是……是王爺的貼身侍衛九……九陰,他說主子失……**了,而且還是……**給他們王爺。”“這兩個魂淡……”蘇引聞言氣得說不出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慢慢冷靜下來,“傳我命令,以後蘇府不準七王府的人來,來一個打出去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做了那種事不知遮掩,反而四處去說,老臉不要了?就算想要皇帝大人知道也不必弄的人儘皆知吧,真是豈有此理!讓方寧看到了這種事,她以後還怎麼麵對她。“是。”方寧應的乾脆,頓了頓又抬眸去瞅蘇引,“所以主子你到底有沒有……你跟七王爺到底……”雖說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她還是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蘇引麵色一黑,看著麵前那小心翼翼的人又是羞又是惱,最終卻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們沒騙你,那是事實,但今日這件事你隻當沒看見,從腦中忘了。”這丫頭是她現在最信任的人了,何況到了這種時候也瞞不了她,她現在擔心的是皇帝大人還有秦越,她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方寧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臉驚恐連連點頭,“……是,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主子真的跟七王爺……這麼說主子要嫁給七王爺了?那……那皇上呢?這下亂套了。見方寧漸漸冷靜下來,蘇引長長的舒了口氣無力的躺了回去,“派人進宮跟何公公說一聲,就說我這兩日身體不適就不進宮了。”晚上給秦越設的接風宴她這個樣子還怎麼去?那兩個人又不是瞎子,何況還是兩隻狐狸,若是看出了蛛絲馬跡還不翻天了。方寧一愣回過神來應承著去了。房間內安靜下來,裡外不見一人,蘇引心中了然必定是方寧之前的安排,怔怔的看著帳頂半晌終於拉住薄被掀開坐起身來,一接觸到空氣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肌膚上有著明顯的痕跡,最初的豔紅已漸漸黯淡,即便如此還是無比醒目,幾乎遍布每一處,提醒著她發生了一切,看著那滿身的曖昧印記蘇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司空尋這個混蛋!”那廂,司空尋窩在王府的閣樓裡懊惱的幾乎要將頭發揪下來,周身的怨念都可以長出蘑菇來,“該死……我到底在做什麼啊。”方才真是遜斃了。明明之前已經做過那麼多功課了,可到了臨上場的時候呢……居然手足無措!他下的藥,做了那麼久的準備,結果呢?在去之前已經在腦中預演無數遍,原以為隻要碰到她便會失控,事實上他也失控了,而且一失不複返。不是說情事是男人天生的本領麼?這算什麼?他以後還拿什麼臉去見她?她又會怎麼想他?天!一個雷直接劈死他罷,他怎麼會做出如此失敗的事來……更丟人的是他居然在事後落荒而逃了,這根本不是他會做的事,果然……他已經魔怔了,不,是中了蘇引的魔障,連冷靜都失去了。晚上的接風宴如約進行,隻是少了蘇引。一聽司空隱說蘇引身體不適不便到場,秦越眸中的期待便消退下去,一個晚上隻是禮貌性的微笑,談笑敬酒,言談舉止不見任何異樣,任誰也看不出那是在強顏歡笑。身體不適?分明是為了躲他,他都已經到了天禹國她還有躲的必要麼?就算是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麼?司空隱看的一清二楚卻隻當沒看見,而是想儘辦法的勸酒。一見皇帝大人如此,眾陪客也見風使舵拚命敬起酒來,儘管秦越有八麵玲瓏的本事也難卻盛情難免多喝了幾杯,宴席結束的時候顯然已有些醉了。散場的時候司空隱特地命何念親自送行。眾人見狀央央散去,轉眼間殿內便隻餘下司空隱一人而已。方才還熱鬨的宮殿此刻冷清的讓人窒息,萬人散去,夜深人靜的時候能讓放鬆身心完全接受與依賴的人在哪兒。他隻是想像父皇一樣找了一個此生不離不棄的人陪在身邊怎麼就那麼難呢?她不承認更不願正視自己的感情,還有老七的糾纏,如今又多個秦越……他們之間的阻礙什麼時候能消失?她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走到他身邊。明明她就在身邊卻總感覺怎麼也觸碰不到她,他究竟應該怎麼做?還能怎麼做?秦越還好說,畢竟是外人,他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但是尋呢?他能麼?其實他做的事早已對他不公平了,就因為如此,他才有所顧忌,總是他兄弟,有時候不能做的太絕。片刻之後何念回來了。一進門便看到殿內的人坐在那兒歎息連連,神情寂寥。聽到腳步聲,司空尋回過神來抬眸看了一眼,“送到了?沒什麼問題罷。”秦越今晚喝了不少酒,雖未醉十成卻也醉了八成,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又什麼熱鬨可瞧呢。何念頷首,“回皇上,西越王已經送到西宮了,除了嘟囔了些酒話倒也沒說什麼。時辰不早了,皇上要不要早點休息?”雖然是酒話,但卻是異常了不得的話,聽到的時候簡直要將他嚇死了。這位西越王竟一直叫著蘇大人的名字,那語調……跟皇上有時候的語調一模一樣,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西越王也跟皇上一樣存著那樣的感情啊!他不是在感歎皇上的情敵多,而是真是的被嚇到了,試想一下,兩個皇帝爭一個女人那是怎麼樣的場麵?賭上兩國和平這樣的代價也太大了,這樣蘇大人不就是成了傳說中的紅顏禍水?“嗯。”司空隱應了一聲,起身朝外走去。夜半的千隱宮靜謐如水,月色灑落在窗台上仿若籠上一層輕紗,自宴席結束後司空隱便奇異的沒了睡意,盯了窗外半晌終於忍不住起身。心中有些不安,那種不安越來越濃重,仿佛心中有一種感覺在促使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來人!”一聲低喝將外麵的人值夜的小太監嚇得差點摔倒,連碰倒在地燒著的燈籠也來不及扶便急急忙忙的奔進去了。片刻之後何念一路係著衣帶疾步走了來,一見一臉菜色的小太監便冷了臉,“出什麼事兒了?”小太監蒼白著臉抖了抖,“奴……奴才也不知,皇上隻說要將何公公找來。”何念聞言眸色一暗,穿戴妥當走了進去,殿內很安靜,沒有意料中的場麵,司空隱靠在**閉著眼睛假寐。“參見皇上。”司空隱緩緩緩緩張開眼睛,“備車出宮。”何念瞪大了眼,“現在?”現在半夜三更的出宮?出宮做什麼?皇上突然間的……這是怎麼了?“現在。”說著,司空隱已經掀開被子下了床。何念見狀立即取了架子上的衣物走上前去,同時揚聲開口吩咐門外待命的小太監,“備車!”“是!”外麵的人應了一聲即刻便跑開了。小心翼翼的侍候著穿戴妥當,明知不該問何念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這麼晚了皇上要去哪兒?”“蘇府。”何念瞠大雙眸,蘇府?!現在去找蘇大人?果然啊,除了蘇大人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勞動皇上尊駕啊。可是……這麼晚了去蘇府做什麼?蘇府蘇引做了一個夢,很詭異的夢,說是夢又很真實,在夢裡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那個屬於她的酒吧裡。但是整個人都處於漂浮狀態,沒有實體幽魂一樣,飄過熟悉的街道,小區,最終到了一處醫院裡,越過窗戶她在病**看到了**躺著的人,無比熟悉的臉,那是她的身體,身旁的儀器上安穩的跳躍著心電圖,而她像是睡著了一樣昏睡著。原來不是想象中的靈魂對換,而是陷入昏睡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正當她想試圖通過各種方法嘗試著進入身體的時候,一聲悶響突兀的響起將她嚇了一跳,身體一顫場景瞬間抽離便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猛然張開眼,眼前一片黑暗,窗外的月色灑在房間裡映照著淡淡的光亮。“原來……是夢麼?”她還以為是真的呢,可是怎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難道……這是一種提示?提示她可以回去了?不然為何到現在她才做這樣的夢,剛來的時候她多想一覺睡回去,可惜始終未能如願,甚至連夢都很少做了。但在這個夢裡,那一切那麼真實,好像她的身體真的昏睡在醫院裡。咚!窗邊一聲悶響傳來,一抹黑影扶著窗欞站了起來。蘇引反射性的轉頭望去,看到那抹突然出現的黑影差點叫出聲來,“什……什麼人!”這什麼情況?!現在這才是夢吧?“是我……”拖長的尾音,帶著濃濃的醉意,那人低垂的頭也抬起來。透過窗外的月光蘇引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差點沒從**摔下來,“你……你你你怎麼在這兒?!”秦越!居然是秦越?!怎麼會半夜三更出現在她房裡啊?他不是應該在皇宮麼?這到底是什麼展開!而且……這家夥好像喝醉了罷?秦越扶著窗欞撐著身子靠站起來,逆著光的臉有些鬼魅,“怎麼?老師看到我出現這麼驚訝麼?”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而且還是對麵對個醉漢,蘇引不得不警戒起來,伸手拽過衣服披在身上,順手摸到了被拋棄到一旁的瓷枕,“皇上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麼?”秦越哼了一聲,“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麼?看來……老師不怎麼歡迎我呢?”那哼的叫一個冷豔高貴,蘇引唇角一抽,“若是皇上白天來的話臣一定歡迎,但是這晚上好像不太方便罷。”“晚上為何不方便?我覺得很方便。”秦越站直身子,一步三晃的朝床走去,“我想見你,想你想的睡不著,所以……”“等等!你先彆過來!”蘇引連忙穿上衣服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皇上你這是喝醉了罷?不如我叫人先送皇上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兒再說好麼?”“我不回去!”秦越甩開了蘇引的手。蘇引沒想到秦越會突然有此動作,冷不丁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喝醉之後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秦越嗤笑,“你以為我醉了麼?我沒有,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是蘇引,我知道這裡是天禹國,我知道我喜歡你……你知道麼?今晚我差點就說了,告訴司空隱你來這兒的目的,你說……我告訴他之後他會怎樣?在你欺騙了他之後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你麼?”蘇引一震,眸色暗了下去,“皇上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麼?若是皇上想說的話就說罷,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我也沒想過能隱瞞一世。”若他想說她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白費力氣又有什麼用,不如由他去,結果是什麼她承受就是了,她便不信皇帝大人會殺了她,何況還有那妖孽跟沈涼遲,若能因此解脫也不錯,至少能擺脫他了。“你說什麼?”秦越倏地眯起眸子。“我說……”剩餘的話打斷,外麵突然傳來一聲輕咳,接著房門便被嘭的一聲踢開了。轟的一聲震的人耳膜隆隆作響,突然的動靜驚的屋內的兩人都愣住了,當看到門口那兩抹熟悉的身影,蘇引一瞬間僵住,如遭雷擊。皇……皇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