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抿了抿唇：“其實，要放過四外公，也不是不行。”外公微微一愣：“你說真的？”“嗯。”蘇宛頷首。她自己對孟四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厭惡感。畢竟孟四爺的那點手段，在她眼裡都跟小孩的把戲差不多。若是真的計算起來，孟四爺害得最深人，還是外公。所以，如果就連外公都顧念著手足之情，不想讓孟四爺倒大黴，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蘇宛眯了眯眼，說道：“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條件。”外公點點頭：“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條件。”“我的條件很簡單。”蘇宛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四外公肯安安心心待在國外的精神病院裡，每天接受護士的監視、不再回來。那我就不介意，讓他在那裡度過殘生。但，若是他連這個條件也不肯答應，那我也隻好直接讓他上法庭了。”外公怔了下，隨即了然。孟氏的勢力觸角，並沒有延伸到國外。所以孟四爺一旦到了國外，他就沒有了回來興風作浪的可能，隻能日複一日待在壓抑到窒息精神病院裡。對於心高氣傲的孟四爺來說，這樣的處置方式，隻怕是比死還要讓他難過。隻是不管怎麼說，這個方式，都能留孟四爺一命。“既然如此，那就把他送到國外去吧。”外公點頭道，“不過，在送去之前，你還是先問問他自己的意見為好。”蘇宛笑了笑：“應該的。外公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問問，四外公對這件事到底是什麼看法。”“嗯。”外公頷首。說話間，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門外接近。蘇宛看向門口，唇角一下子便掀起了亮眼的笑容：“外公，是蕭墨塵來了。”外公看著蘇宛臉上的笑意，眉眼間也浮現了些許欣慰。蘇宛還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表現出這樣的喜愛。外公想了想，叫了一聲：“宛宛啊。”蘇宛視線還落在蕭墨塵身上，問了一聲：“外公，什麼事？”“你媽媽在你這個年齡，已經有了你。”外公想了想，道，“你是不是也該結婚了？”“……”蘇宛一下子就僵住了。她僵硬地回過頭，看向外公，眼神寫滿不可思議。蕭墨塵一進門，便看見了蘇宛呆滯的臉色。他不由挑了挑眉，來到蘇宛麵前：“外公，您對蘇宛說了什麼？”“我倒是沒說什麼。”外公也是沒想到，蘇宛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他搖了搖頭，自己也覺得納悶，“我隻是問了宛宛一聲，她要不要和你……”“外公！”蘇宛忽然大叫一聲。外公嚇了一跳，怔然看著她。“我、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蘇宛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硬擠出的笑容來，“我打算跟蕭墨塵一起，商量一下對孟氏剩餘產業的處置。所以我們先出去了！” 話音未落。蘇宛一把拉起蕭墨塵的手，逃之夭夭。外公怔然看著蘇宛的表情，許久後才失笑搖頭：“這丫頭。”……蘇宛拉著蕭墨塵，一路跑出了老遠。蕭墨塵一邊跟在蘇宛身後，一邊不解地看著她，挑眉。等蘇宛終於停下來，蕭墨塵才開口：“怎麼了？”“呃？”蘇宛回頭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算了，沒事沒事。”蕭墨塵挑眉：“真的沒事？”“真的！”蘇宛連忙點頭。她生怕蕭墨塵不信，抑或是看出自己的小慌張。咳嗽了一聲後，連忙匆匆轉移了話題，“蕭墨塵，我還沒跟你商量過，要怎麼處理孟氏內部的股份呢。”這個話題，讓蕭墨塵的神色肅然了幾分：“孟氏內部，一定有不少忠於孟四爺的勢力。”“嗯。”蘇宛點頭，“咱們要怎麼剪除那些勢力？引蛇出洞嗎？”蕭墨塵沉吟片刻：“或許不用那麼麻煩。”蘇宛不解地看著蕭墨塵：“你的意思是？”蕭墨塵拉起蘇宛的手：“走，我們去看看孟雅。”蘇宛心底微微了然。她跟著蕭墨塵一路向前，坐上車子，一路前往醫院。醫院裡，孟雅正陪在孟四爺床邊。她一夜沒睡，臉色蒼白眼眶紅腫，熬得不成樣子。蘇宛來到孟雅身邊，叫了一聲：“孟雅。”孟雅聞聲連忙回頭。看見蘇宛，她的眼神閃爍了下，小聲囁喏：“蘇宛。”蘇宛看著孟雅，心裡也是忍不住的感慨。此時的孟雅，哪還有先前天之驕女的模樣。她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輸家罷了。蘇宛拉開一把椅子，淡淡道：“我們談談。”“談談？”孟雅歎了口氣，伸手指向**的孟四爺，“事已至此，咱們還有什麼好談的。我和我爺爺已經輸了，徹頭徹尾地輸了。不是嗎？”“你們確實是輸了。”蘇宛語氣淡漠，“不過，同樣是作為輸家，你們總有選擇一無所有，和保留一點資本的自由。”孟雅聽得眼神閃爍了下。她原本還以為，蘇宛會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毫不留情地對待她和孟四爺。沒想到，蘇宛話裡話外，居然有要留幾分情麵的征兆。孟雅頓時就心動了。“蘇宛，你說吧。”孟雅眼神閃爍了許久，最終道，“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蘇宛點了點頭：“我希望，你們能出國。”“出國……”孟雅聞言，臉色變了變。她當然知道，出國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在國內，她是江城的孟氏千金，一呼百應，眾人敬仰。但若是到了國外，她就不再有這個令人豔羨的身份。她和孟四爺，都會一無所有。孟雅神色複雜地道：“蘇宛，你很聰明。”“事關你和孟四爺，我要是不夠聰明，豈不是要被你們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蘇宛淡淡道，“我不想聽你對這件事的評論。孟雅，你隻要告訴我。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要求，就行。”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選擇嗎。孟雅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我……”“你不能答應！”孟四爺孱弱卻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