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真正腹黑的寧主任(配享太廟)(1 / 1)

第三天的時候寧咎的情況最是難受,全身的痘疹幾乎都已經出來了,後背的膿包更多,睡覺的時候躺都不敢躺下,隻能側著身子將手臂壓在底下睡覺。水痘發病3-5天正是症狀最明顯的時候,頭痛,高熱,咳嗽,加上渾身酸痛,而且水痘越是年紀小的孩子恢複起來反而更加容易,年紀越大有的時候症狀越是嚴重,寧咎今年都快三十了,正兒八經的“高齡患者”,第四天的時候整個人靠在**簡直是有出氣沒有進氣。這病說實在的也不是什麼要命的病,但是要說難受是真的難受,渾身上下的癢,而且寧咎的頭痛很嚴重,隻要稍微動一動頭裡就像是抻著一根線一樣疼的厲害,他是動都不敢動一下,全靠吃著布洛芬才能保命。不知道是不是他體內的白細胞已經殺瘋了,不能殺死病毒就殺死宿主,寧咎吃了布洛芬都壓不住高燒,體溫計的度數直接再一次飆升到了39.3°,這幾天寧咎都沒有讓閻雲舟進來,屋內隻是留了一個得過天花的太醫。不過閻雲舟看著他現在的樣子哪還坐得住啊,找了寧咎送到宮裡的所謂防護服便進去了,寧咎現在簡直就像是一隻耷拉了腦袋的大狗,蔫巴巴的,被燒的眼周都紅了一圈不說,眼睛還水汪汪的。閻雲舟隻是看了一眼便受不了了,恨不得將人摟在懷裡親親,哄哄,寧咎整個人都快被燒傻了,他就納悶了,一個水痘有這麼厲害嗎?“煜安,用不用我再給你紮一針?”燒成這樣很明顯是寧咎之前吃的藥不管用了,寧咎腦袋疼,隻將將衝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屁股,閻雲舟又覺得他可憐又覺得有些好笑,拿了針劑過去,拉過了寧咎的褲子,這一次他的動作熟練了不少:“煜安,這兩日我瞧著你好像嚴重了不少,你吃的藥管用嗎?”閻雲舟還是不安,尤其是看到寧咎今天的狀態,榻上側著身子的人擺擺手:“沒事兒,第三到五天本來就嚴重,挺過去就好了。”很顯然這嚴重的不隻是寧咎一人,李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比寧咎的爆發期來的還要早一些,寢殿外麵的禦醫幾乎是成天成宿地侯在外麵,宮中所有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水痘和痘疫的區彆的,洛月離更是如何勸不都肯再回側殿。就連蘇太後都為了穩定人心出來坐鎮,更有人提出了用夀棺為皇上衝一衝喜的說法,卻都被蘇卿煙給駁了回去。李彥一身的皰疹,人很累卻是睡不好,整天的時間他都很沉默,洛月離一直守在他身邊,李彥卻也不說兩句話,不過卻從不違逆洛月離的意思,哪怕沒有胃口他也會勉強自己吃進去,一碗一碗的藥也從不推脫。洛月離看在眼裡心中卻升起一股難言的無力感,他有一種預感,那個在他身邊言笑晏晏的李彥,或許真的消失了。 李彥此刻的心情其實很矛盾,他知道若是他挺不過去,這便是最後和洛月離相處的時光了,若是他挺過去了,中秋一過,聖旨已下,洛月離在京中的日子也是掰著手指頭都能算出來的了。他想和洛月離多說兩句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又怕自己的目光總是落在那人身上引了他的反感,所以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閉目養神。直到第五天,寧咎和李彥的情況才明顯有了好轉,身上沒有新的皰疹出現,高燒也已經退了下去,身上的皰疹逐漸變的渾濁,有乾癟,結痂的跡象,太醫進來檢查了李彥身上的皰疹,又診脈之後,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喜色,立刻跪了下來,恨不得當場老淚縱橫:“陛下洪福齊天,這最危險的關卡瞧著總算是過去了。”這膿皰開始乾癟,結痂就是一個最好的跡象,一般能挺過這一關的人,最後都能痊愈,他們自己的腦袋也總算是保住了。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莫過於洛月離,從前那般心思不外露的人,此刻麵上的喜色溢於言表,甚至眼圈都有些泛紅:“彥兒,沒事兒了,你不會有事兒了。”他激動之下握住了李彥的手,李彥感受到了那人手心的濕冷,微微有些皺眉,從之前那一次的傷之後洛月離的手好似總也不熱似的,他往洛府送了那麼多珍貴的益補身體的藥材,也不知道那人用了沒有。洛月離目光觸及李彥皺著的眉眼,心中恍惚間一沉,手下意識便鬆開了李彥的手,神色甚至有幾分無措,這幾天李彥的冷淡他看的出來。李彥見到他的神色便知道他誤會了,到底舍不得,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手怎麼還是這麼冷?太醫的藥不管用嗎?”洛月離的麵色微暖:“藥總是要吃些時候才有效果的,已經好多了。”“涼州那地方濕冷,中秋之後天氣更是寒涼,走的時候帶上兩個太醫,藥材缺什麼少什麼不用請旨,自可去內庫中取用。”李彥的語氣平潤柔和,和之前幾天那個偏執的帝王相比仿佛換了一個人,洛月離的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他和李彥終究是走到了這個地步。水痘是自限性疾病,十日之後,李彥和寧咎都好了起來,雖然還是渾身的痂,但是人已經恢複了過來,宮門再次打開,這一場噩夢終究是過去了。李彥已經好了起來,洛月離似乎也沒有再在李彥寢宮待下去的理由了,這一日他整理了衣冠,換了衣服,算是拜彆帝王。兩人都知道,分彆的時刻還是來了,李彥的手捏緊了椅子的扶手,他還是見不得洛月離給他行禮,不等人拜下去便扶住了人的手臂:“中秋因朕的原因朝中也無慶賀,今日已經著令禮部擇七天之後辦一場宮宴,算是朕與百官慶賀,老師也等宮宴之後再出京吧。”十月一日中秋宮宴,所有在京城的大小官員都會參加,寧咎身上的痂已經陸陸續續掉了下去,這場病總算是過去了,閻雲舟也搬回到了主屋來住。寧咎一邊吃著剛剛送進京的荔枝一邊看著閻雲舟遞給他的工部奏報,他那手術室頂上的琉璃是可以實現的,這就意味著,手術室在技術上不存在什麼問題了。寧咎喂了身邊的人一顆剝好的荔枝開口:“那手術室我已經選好了,地址,就在京中的一個院子中,此刻已經在打樁子了,現在已經是九月底,這京中十一月便涼了,這工期可能在凍土之前完成?”閻雲舟點了點頭:“工部這邊的琉璃沒有什麼問題,院子那邊我已經命人盯著了,十一月前當能完成。”寧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你的身子現在還好,隻是冬天天冷,到底是容易感冒受寒的,我想明年天暖的時候為你手術。”閻雲舟自是沒有任何的意見:“你是大夫,聽你的。”中秋宮宴那天,閻雲舟和寧咎一同進宮,盛裝朝服,並肩而立,通身的風華氣度,誰人都要讚歎一句真是一對璧人。車架穿過了青華門,這朝中能夠坐轎子入青華門的,除了幾位閣老便隻有洛月離和閻雲舟的車架了,閻雲舟和寧咎剛剛下了車便看見了禦階之下立著的那個清瘦人影,可不正是洛月離。寧咎看了閻雲舟一眼,閻雲舟就是不轉身看他都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什麼,這人病成那樣都不忘給那兩人當紅娘,閻雲舟上前:“定了出京的日子了?”洛月離淡笑:“後日出京。”寧咎聽到這話好像聽到了他磕的cp,be了,這,真的出京啊?明月漸上,風亭水榭之間,掛滿了映著中秋之景的燈籠,湖光掩映著昏黃色的倒影,合宮上下,皆是中秋慶賀之景,連著宮人身上都著了喜慶的顏色,這中秋宮宴的規製幾乎超過了往年所有,甚至比之年節的宮宴也有過之無不及。李彥繼位之後從不鋪張浪費,更是厭惡奢靡之事,即便繼位第一年的年節和萬壽節都不曾大辦,這一次卻為了一個中秋夜宴屢屢破製,就是朝臣都有些不解,隻以為是陛下之前大病了一場,這場宮宴是為了慶賀。琉慶宮中,白玉殿上,仕女舞於殿前,羅衣展擺,不俗不媚,襯的起一派的盛世風光,朝臣人人都覺得這場已經超規製的宮宴必定是陛下聖心大悅,祝酒的,慶賀的朝臣,此起彼伏地站起來,極儘溢美之詞。李彥坐在龍椅上,眼中的笑意不達眼底,但是每次有朝臣祝酒他都會提起酒杯,一飲而儘,這般的爽朗之色,朝臣還以為陛下今日多心悅,敬酒的人自然也是越來越多。這中秋晚宴,寧咎的目光就在洛月離和李彥的身上來回的瞟,閻雲舟在桌子下麵扯了扯他的衣服,另一隻手用酒杯遮擋開口:“你都快將人的臉盯出洞來了。”寧咎這才低頭收斂了一些,李彥禦案上的酒換了一壺又一壺,他是屬於喝酒開始的時候上臉,喝多了之後反而越喝臉色越白的人,就衝他可以和寧咎拚酒到最後,這酒量便是沒的說的。寧咎瞧瞧側身到閻雲舟的耳邊:“我怎麼覺得陛下今日的情緒不太對啊?”在殿上絲竹之聲的掩映下,寧咎的聲音也沒有第三個人能聽到,閻雲舟自是看到了李彥今日的表現,無聲地歎了口氣:“中秋之宴成了離彆宴,陛下的情緒怎麼會好?”說來也是諷刺,中秋本就是團圓節,象征人對相聚的無限向往,但是洛月離卻是在這場宴會之後便離京了,李彥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寧咎舉杯和閻雲舟碰了一下杯子,歎了口氣一飲而儘,他抬眼看洛月離那裡,卻見到洛月離的目光總是不經意間落在那個九五之尊的身上,明明就是心中有對方,怎麼就成了這樣?寧咎一瞬間想到了無數個曾經看到過的虐戀情深的戲碼,沒想到現在是影視劇照進現實了嗎?相愛的人不能相守?這真是夠糟心的了。洛月離看著上首的人臉色喝的越來越白,李彥的身體畢竟是大病了一場,他如何也不放心他現在這樣喝酒,手提起了杯子,想要起身,卻發現此等場合,他連勸李彥少喝一些的立場都沒有。洛月離空有了玲瓏心,卻在感情一事身上終究還是不能自醫,既然勸又不能勸,那便陪著他吧,說起來他好像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過醉了是什麼樣的感覺了,似乎醉一次也不錯。寧咎的手肘懟了一下閻雲舟,示意他看對麵,就見洛月離也開始“酗酒”了,桌子上的菜還不見如何的動靜,一杯一杯的酒卻是接連下肚:“哎,我和你說,在我們那有個詞叫‘酒後亂性’。”閻雲舟很顯然沒有聽過這個成語,但是從字麵上理解還是能大概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側首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胡說。”寧咎把玩著手裡的酒杯,彆說,這宮宴上的酒確實是不錯,入口醇香濃厚,他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這酒的味道,側頭笑著開口:“怎麼胡說了?這酒可是個好東西,平日裡不敢說的,不敢做的,酒後這膽子就都有了,酒壯慫人膽可不是白說的,我倒是覺得洛月離可以多喝一些。”“你覺得他是膽小?”寧咎是醫生出身,見慣了生死,本就比普通人要豁達的多,在他看來,洛月離和李彥的身份在這個時代確實是隔著一道鴻溝,但是有些事兒本就要破例而為,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一定不會有好結果?“不是膽小,而是瞻前顧後,顧慮太多,其實跳開想一想,這才是多大點兒事兒,難不成師生二人在一起了便要遭天譴?”閻雲舟在年少的時候也做過不少離經叛道的事兒,本就不是將世俗看的多重的人,倒是絲毫不覺得寧咎今天的話有什麼不妥:“愛之深,懼之切罷了,他們兩個人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在一條線上。”閻雲舟幾乎是最早看出李彥想法的人,而洛月離,他更是不信他對李彥沒有那份心思,不過是怕罷了,他越是怕越是想得多,想得越多便越怕而已,說到底,洛月離是將李彥看的太重了,才會糾結成這樣。寧咎忽然覺得他應該在洛月離離京之前為他磕的cp做點兒什麼,他忽然起身,借口酒撒在衣服上要更衣為由去了偏殿,閻雲舟自然是隨他一起,以他對寧咎的了解,這人就沒憋什麼好屁:“你想做什麼?”“推一把,若是這一次他們還不成,那就真的是有緣無分了。”隨後寧咎便推著閻雲舟在桌案上坐下:“來,我說,你寫。”片刻之後,閻雲舟和寧咎再一次出現在了大殿上,隨後一張紙條便悄悄被遞到了禦前,李彥正喝著悶酒,看見那紙條上的字的時候整個人目光都是一緊,驟然看向了正在喝酒的洛月離,隨後看向了寧咎。之間寧咎的麵上滿是擔憂焦急的顏色,半點兒都不似有假,李彥捏緊了手中的紙條,心跳都快了幾分,一邊的張公公心都跟著一哆嗦,最後便聽李彥開口:“去,命人撤了洛大人的酒,洛大人累了,請到偏殿更衣。”這當著百官的麵直接撤了洛月離桌子上的酒總是不太好,但是聖命難違,張福隻得聽命,洛月離其實並不是很擅長飲酒,加上這兩年身上一直有舊傷,喝的就更是少了,今日驟然飲酒,此刻已經有些上頭了。隻是他的性子克製,百官在前,縱使有些頭暈也絕不會做出任何的失態之舉,張福親自過去撤了洛月離桌子上的酒,俯身開口:“洛大人,宴飲過半,這殿中熱,身上恐有汗意,請到偏殿更衣吧。”洛月離的眼前略微有些重影,目光下意識便看向了那禦階之上的人,沒有說什麼,隻是在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李彥的身子也隨著他這一踉蹌而一抖,張福扶有些酒醉的洛月離到了偏殿,李彥緊接著便離席。閻雲舟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目光無奈:“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這是欺君之罪。”寧咎倒是絲毫都不介意:“誰和你說我是騙人的?”偏殿中洛月離扶著桌案坐下,方才大殿中實在有些氣悶,加上他剛才喝酒喝的有些急,胃裡有些不舒服,他抬手按著上腹的位置,剛想透一口氣喝杯清茶,就見門外的李彥快步進來。李彥步履極快,半點兒不像是喝了那麼多酒的人,他在看到洛月離那撫在胸口的那隻手的時候,麵上的惶急之色溢滿,顧不得其他:“老師。”洛月離抬眼,手下意識放下,這在李彥的眼中更加成了欲蓋彌彰:“陛,彥兒…怎麼了?”他就要出京了,這可能是他在出京之前離李彥最近的時候了,他不願讓“陛下”二字再拉遠兩人的距離。李彥卻顧不得他叫他什麼,立刻上前握住了那人的雙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的擔憂和害怕幾乎溢於言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洛月離確實是胃脘不太舒服,畢竟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喝酒了,此刻咋一喝有些不舒服,不過此刻他也不想李彥擔心,便微微搖頭:“沒事兒,沒有哪裡不舒服。”李彥看著他的神色充滿了懷疑,隻是讓人將寧咎吩咐“務必”給洛月離服用的藥拿了過來:“來,先將藥吃了。”洛月離看了看遞到眼前的藥,有些發愣:“這是什麼?”這幾句話問出去反而是李彥的神色微頓,看著洛月離的目光帶著控訴和掙紮,這實在是讓洛月離有些看不懂了:“老師,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洛月離一下愣在了原地,腦中都是問號,但是他這幅愣住的姿態看在李彥的眼中便是被戳中心事的心虛,洛月離的腰瞬間被扣住,那個帶著酒意的身軀緩緩靠近,因為上次的事兒,他對李彥身上的酒氣分外的敏感。似乎應激反應被激發一樣,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就連手心的溫度都開始降低,但是這樣的情況看在李彥的眼中便是洛月離確實隱瞞了他關於他自己的身體狀況的表現。紙條上的字再一次出現在了他麵前:“洛月離因為之前的重傷,不光是下腹部舊傷被牽連,連帶著心脈也有損,時時憋悶,悶痛,因為受洛月離之托臣未曾提起,但是此病實在過於凶險,過量飲酒,情緒激動,或者身體受累都可能引起心梗,也就是猝死,望陛下多加看顧。”李彥看到“猝死”兩個字,心中如何也定不下來,此刻的眼睛都直冒火,但是洛月離卻是一頭的霧水,他實在是不知道他瞞了李彥什麼:“彥兒,我沒有瞞你什麼啊。”他不希望分彆在即,李彥還要誤會他什麼,倒是頗為耐心地解釋。李彥深呼吸了一下,微微附身,俯身的瞬間便將眼前的人打橫抱了起來,直奔側殿裡麵的寢殿,洛月離微微一驚:“彥兒。”“先將藥吃了。”李彥還是將兩片藥劑放在了洛月離的麵前,洛月離實在不知道李彥為何非要他吃藥,但是看著那個著急又惶恐的眼,他最後還是選擇了順從,從他的手中拿過了那兩片藥劑就著拿過來的水喝了進去。此刻大殿之中,閻雲舟看著身邊這個自顧自喝酒消遣的人實在是沒有忍住:“你方才給陛下的到底是什麼藥?那藥能亂吃嗎?”寧咎施施然喝著杯中的酒,笑意溢滿眼角,他湊到了閻雲舟的耳邊開口:“那藥有益無害,不過是維生素C罷了,你要是想吃,我那還有一盒呢。”閻雲舟愣了一下:“什麼是維生素C?”寧咎低頭笑了一下:“大概就是胡蘿卜吧,你就將維生素C理解成胡蘿卜就好了,多吃點兒有益無害。”他用兩粒維生素C哄得當今陛下以為洛月離命在旦夕,不得不說,這也是非常炸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