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胃癌初期(1 / 1)

“因為,我又不能出去。”江止寒頓住,尚未說完的話又被迫收了回去,許久之後才又開口,說的無非是勸顧雲夕多看看書少盯著電腦,實在不行多養養精神為手術做準備之類的話。顧雲夕沒想把告訴給他們的孩子。任他怎麼勸手上都沒有絲毫停頓,隻是看著屏幕那頭的界麵短暫的出了神,回過神往後靠在舒服的椅背上。“這個賬號已經五十多級了。”“大學時候沒什麼時間,工作了也總是被各種事情分散了注意,但其實我想把賬號練到七十級。”“在我死之前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顧雲夕說完便又轉頭去專注遊戲,甚至到了吃飯時候才抬起頭看著擦黑的天。到了飯桌也不知是因為和他的對話還是化療帶來的痛,就連吃飯也沒有胃口,隨意用筷子撥著幾粒米出神,不料失手將麵前的碗打翻在地。顧雲夕暗自歎氣,正想躬身去收拾時卻被江止寒扶了起來,又將自己安頓好才不嫌麻煩的清理了地上的米粒,反複確認不會因此粘了鞋才作罷。她望著他,心裡也開始模糊對他的感情,或許是覺得他並不像先前那麼不通人情還霸道的很,更像是朝夕相處帶給這乏味的生活了一抹煙火氣,讓她對生活有了一刻希冀——但也隻有一瞬罷了。回神時他正要查看情況,又在伸出手剛要觸碰到她臉頰時將手縮回去,在褲子上蹭蹭才無措的摸了摸鼻子,囑咐著不要往壞處去想。顧雲夕不知怎麼回答他,隻是沉默的起身回了臥室,剛準備休息時被他喊住,淡淡轉身聽他支吾半天,想表達的不過是想要她教他玩遊戲而已,說著還努力露出笑意想將溫柔儘顯——但那笑比哭還難看。“隻是初期,我幫你聯係醫生好不好。”沉默聽著總覺得有些好笑可又笑不出來,或許他真的想要陪著她放鬆心態,可他又那麼笨拙不懂照顧人,硬要說,好似也有幾分可愛態。思緒驅使下,沉吟一刻應允後兀自關上了門不去管他,直到江止寒躺在身旁,還能感受他輾轉反側,被他吵的有一會兒才安穩睡下。顧雲夕醒來時耳側的溫熱氣息尤在,輕手輕腳轉過頭去準備起身,發現不知何時被江止寒抱在懷裡,胳膊還橫在腰上。她猛的想到,那是他毫無戒備的時候,就算做些什麼他也不會防備……可自己如今哪還有力氣去做呢。此後望不到頭的化療和調養占據了生活,江止寒也不傻,主動把電腦放在**給她解悶,還喋喋不休的問著那些簡單的不能簡單的問題。被他問煩了索性和他鬨了脾氣,把他晾在一邊不管他。顧雲夕便將全部閒下來的精力都投入遊戲中,一有時間就守著電腦刷副本升級,偶爾還要麵對江止寒不要臉蹭過來的“觀摩學習”,說來奇怪,慢慢的也習慣了。 過了幾天江止寒不知怎麼突然開始積極處理起公務,本以為可以鬆口氣,可遊戲裡突然出現的一個頻繁搭訕的人又闖入了視線。起初並未心上,仍舊心無旁騖的做著自己該做的,可時間一長卻難免發現端倪——他所展現的一言一行像極了江止寒。也隻有江止寒會這麼傻的哄人。可日趨難熬的化療帶來的痛苦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常是一頓飯後又儘數吐出來,甚至隻能靠輸液供應身體的基本所需。江止寒也慢慢發覺了異樣,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用他的體溫保持著她的體溫;在吃飯上江止寒想了不少辦法,甚至連嚼碎了再親口喂的法子都用過一段時間才叫她勉強撐過化療期。直至身體恢複些後才重新想起遊戲,看著屏幕上的對話框複又想起江止寒,搖搖頭合上電腦去了江止寒辦公的房間。“江止寒你無不無聊,當她小孩嗎。”她昏迷了多久。醒來時喉嚨好似被什麼堵塞般難受,還沒來及啟唇問詢就猝不及防被咳嗽堵住了話語,胸口發悶隱約發覺唇間有些許腥甜,裹挾著鐵鏽味,像極了血液,加之生理刺激,就連眼淚險些都要跟著落下來。顧雲夕稍待好些,耳邊傳來江止寒急躁的聲音,那聲音不似往日,既說不上暴躁也不算平靜,更多是介於中間的某種不安情緒。她勉強抬手欲止住他的質問,還沒開口便感覺手心先是傳來一陣溫熱,而後才是手指觸碰到杯壁的涼意,可他更像是虛晃一槍,避過她的手把水送到她嘴邊。她被他的動作惹得怔愣,抬眸看著他眼睛足有好幾秒,細看還能看見他因不眠落下的黑眼圈。悄然避開他視線才就著他的手從杯子裡喝了幾口水,話間都帶著還未消去的疲憊。不多時江止寒便將他們送了出去,趁著他們出門的間隙輕手輕腳下床,望向窗外。風吹起落在地上的樹葉,令幾片無處可歸的葉隨意飄動,最後歸於平靜;心間微微一動——風許是柔和的吧。顧雲夕抬手打開窗戶,過真不出意料的平靜柔和。索性繞著柔風將自己陷在扶手椅中,闔眼享受著難得的愜意。門外遠處腳步聲由遠及近,大概是江止寒回來了,輕搖頭不予理會,反倒是被他突然的關窗動作逗笑了,歪頭瞧他。“顧雲夕,你想乾什麼?!”“不是…你以為她想乾嘛?”“嚇死她了,現在天涼了還是少吹會啊。”江止寒說著抱了毯子裹在她身上,她也乖乖任由他披著,甚至還試著去仔細看他。不看哪裡知道。江止寒眼底的青黑深得可怕,不知作何心底竟有一抹心疼。顧雲夕再思及他還在發燒,抬手在他額頭貼了片刻便又放了回去;誰知他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突然拉過她的手貼在他身上,半跪在靠背椅邊。動作著實讓人發愣,他意識到時也是有些無措,說話都有些局促,彆說,看著還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