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何為中央集權?”
“就是皇權,皇權對地方的掌控,其實並不強!就好像如今,皇室與北涼王室們之間分裂的情況一樣,皇室對他們的掌控其實並不強,這才導致了為什麼如今王室敢與皇室翻臉。”
江風解釋道:“皇室說到底也不過是這群部族聯盟之中較為強大的一隻,可是真要拚個你死我活,其餘的王室合縱連橫起來討伐的話,皇室也占不到好兒~!”
“遊牧民族的居無定所,也就是造就了他們與中央皇權的交流不確定性,他們的自由度比薑國和周國都很高,所以他們可以選擇南下劫掠,而且這些東西,都是被北涼的中央王庭默許的。”
“換句話說,北涼的中央王庭隻在乎他們的稅收能不能收上來,並不在乎底層遊牧百姓的死活,更不會在意這群牧民怎麼將他們所要求的稅收掙到手。”
丁七月和燕霽清聽完江風的解釋,默默的點了點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因為聽完了江風的話後,他們忽然覺得有些通透,可是心裡不知為何還是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是哪裡沒有想通。
不過仔細一想,又知道了自己迷茫的方向在哪了。
“可這些和江公子你的打算有什麼關係?你要如何將北涼的草場變成你的私人馬場?”
江風哈哈一笑道:“北涼每年南下劫掠,已經成了一個習慣,因為他們發現南下的薑國人羸弱,隻要他們騎著馬出現,就能搶到很多很多的糧食還有錢財,甚至還能搶走大把大把的女人,就因為容易,所以這成了他們活下去的最簡便的方式。”
“可是若是不搶,他們就活不下去。”
江風好整以暇的收起了地圖,道:“去歲秋深,北涼南下,肆虐薑國大地,秦川府道,通州之亂,喪將軍率殘軍橫推戰線至風雪關外,國戰,又被魏忠武洗劫諸多城池,戰死將近十萬,戰後又被薑國與舊趙合夥勒索了一大筆錢和戰馬牛羊皮革肉食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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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那一個冬天,真是冷啊。”江風冷笑著說道:“不知道北涼又餓死凍死了多少人。”
“活該。”丁七月冷冰冰的罵道。
“嗯。”江風點了點頭道:“隻是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北涼緩過勁兒來,北涼王庭與北涼皇室都一樣,他們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至少不比此前好過,而今年的寒冬又快要來臨了。”
“王室,皇室,貴族,他們肯定餓不死,但是他們下麵的那些小部族呢?又要死多少人才能度過這寒冬呢?”
江風微笑道:“經此一戰,薑國國威打出去了,出乎了薑元胤的意料,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而北涼,自然是不敢再南下劫掠了,除非他們還想被勒索一次。”
江風緩緩躺下,道:“若是此時,在寒冬來臨之際,我在邊關開啟互市,向北涼出售糧食呢?他們會選擇國家大義的氣節,還是選擇不被餓死呢?”
“我呸,他們這群蠻子有個屁的氣節!”丁七月罵道。
江風攤了攤手笑道:“這就對咯,國威既然已經打出去了,那這就是薑國的底氣了,那些小部族肯定不會選擇活活餓死自己,這個時候我送去糧食,換他們的馬,他們就算知道我欲圖不軌,也不敢再有動作,隻能強忍不甘,與我換取過冬的糧食。”
“高啊!”丁七月瞪大了眼,又驚又喜的說道。
作為薑國人,他自然也有一番民族大義的抱負,而江風這一招可謂高明,他怎能忍住不驚歎?
“可是,江公子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嗎?要知道,馬匹是他們的安身立命之本,雖然有喪將軍國戰戰出國威,但要知道,如今喪將軍已死了啊。”燕霽清意味深長的看著江風說道。
隻怕現在就算對天下人說,江風便是喪將軍,那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了。
“確實,喪將軍已死,一個死人的威懾力實在有些無法讓人樂觀。”江風點點頭,並不出言反駁。
“邊關地處偏遠,江公子,你喪將軍的身份已死,你又以什麼去震懾北涼呢?你在邊關開通互市,必然會引起北涼王庭和皇室的注意,他們肯定會有所動作的!若是直接派人劫掠呢?”
江風淡淡的笑道:“他們不敢。”
“為什麼?因為魏忠武嗎?”
“當然不是,因為北涼忌憚,或者說,害怕周國。”
江風笑道:“可彆忘了,周國與薑國可是簽訂了盟好締約!北涼膽敢在薑國的土地上動刀,周國不會介意再去北涼的國土上再掀一番殺戮和劫掠!今年,周國接連在北涼掀起戰事,這可讓北涼出了一大波血才平息下去,而如今,我開通互市,是給他們活過這個寒冬的機會,他們不敢,也無法有任何動作。”
“好計謀。”燕霽清沉默片刻,點點頭道。
丁七月突然說道:“江兄,我們回到薑國了。”
“是嗎?”
“是啊,你看,前方有大軍儀仗列隊迎接。”
江風掀起簾子,看了一眼,果然,遠處的天際線黑壓壓的一片,旌旗烈烈,飄滿了陣前一線。
“是啊,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