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塞州的冬天無疑是寒冷的。
車玻璃上頻頻漫起白霧。
貝弗利機場外被拉了黃色的警戒線。
空氣中彌漫著無儘的硝煙氣息,帶著一絲絲異樣的灼熱感讓所有匆匆趕到的人都覺得無所適從。
後勤組隻是從乘客們留下的有限信息裡去給他的親屬或朋友打電話。
說是認領屍體,倒不如說是來拾取遺物。
畢竟,靠近炸彈源的很多人什麼都沒有留下。
阮羲和的身邊站了許多人,都是被臨時通知過來的親友家屬。
有人失聲痛哭,有人沉默落淚,有人蒼白著臉一言不發,也有人撚著香煙抽個不停。
她輕輕打了個哆嗦,抱著自己的胳膊搓了搓。
今天怎麼會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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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沒有等太久,很快就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過來,領著他們上車去了現場。
越是靠近,空氣裡硫磺的味道便越重。
她靠著擺渡車的玻璃窗,手指死死地攥著牛仔褲,眼神裡好像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直勾勾地落在一處,唇角也抿的很直。
夜幕壓的很低,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她這輩子很少有後悔的時候,可是這一路上,心尖上壓著的沉重和難過,偏偏像一座敦厚的城牆般,逼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遺憾像冬季的寒風,無孔不入。
也不知是車裡誰的手機響了。
“......
有一天也許會走遠
也許還能再相見
無論在人群在天邊
讓我再看清你的臉
......”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嗡地振動了一下,顯示三十秒後會自動關機。
原來不順遂的事情真的會堆到一塊出現。
她用手輕輕壓住眼睛,任眼淚糊滿掌心。
如果我還能見你一麵,我不用你什麼都讓著我了,我可以自己剝蝦自己挑魚刺自己拉凳子自己鋪電熱毯。
我不會再把你的破洞褲豆豆鞋藏起來,你想怎麼穿都可以。
我不會再因為你給我拍的照片不好看跟你生氣,不會在你喝醉了酒的時候凶你,不用你吃掉可愛多的上麵獨獨把底下的巧克力留給我。
你想用哪張圖做手機封麵都可以,我不攔著你了。
你不是說,這次過來要看我蕩秋千嗎,你不是說,這棟房子前院的花圃不好看,你要親自種紅玫瑰給我嗎,你不是說三月份金風鈴木開花的時候,你要娶我回家嗎......
韶至,韶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