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要拉開車門。
“不要。”蘭溪溪焦急開口,阻止道:“我不想他們知道。”
南景霆怔住,轉眸看她:“這麼重大的事情,你不讓他們知道?”
蘭溪溪點頭,也不知是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實,還是放棄了,十分理智的說道:
“嗯。我和九爺的婚禮推遲一次又一次,今天終於要結婚,我不希望破壞。
可如果他們知道,一定會取消婚約,全家都關注我的病情,活在擔心受迫、痛哭難受之中。
若說有救治的希望,倒是可以,可即使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等待的也是不好的結果,我不希望他們痛苦。
既然是我最後的三個月,就幸幸福福度過吧。
能嫁給薄戰夜,能有那麼好的父母和哥哥,這輩子也值得了。
南大哥,阮醫生,求你們不要告訴他們,秘密準備手術吧。”
說完,蘭溪溪雙手做拜托狀,要跪下去。
“彆!”南景霆拉住她,一臉的負責與深沉。
若是過去,小姑娘估計已經害怕的淚流滿麵,哭哭啼啼,而現在,她居然想一個人承擔下來。
她,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過去的小溪兒。
蘭溪溪又道:“你們也彆這麼悲觀,我從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許這段時間我身體機能還會發生彆的變化,撥開雲霧見青天呢~~
總之,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以後也還有機會!我們一起加油!
阮醫生,之後隻要我在的時間,就麻煩你再多儘儘心,再找找彆的辦法。”
阮慕楓也沒想到蘭溪溪會這麼勇敢,還反過來安慰他們。
他心裡不好受:“好,我替你隱瞞,今晚就前往毒的起源地,去看看有沒有老人知道這藥的相關事情。
隻是蘭小姐……你確定還要和九爺結婚?一般這種情況,不是都……分開的嗎?”
蘭溪溪笑了笑:“我才不會那麼傻,得病已經夠痛苦,還要離開心愛的人,取消婚約,更痛苦。
而且如果真是最後的幾個月,那當然要和心愛的人和家人開開心心度過呀~~”
阮慕楓沉默又無言:“……”
不讓家人和愛人擔心,又不讓自己遺憾,更加痛苦,他不得不承認,蘭溪溪是個特彆的女孩子。
……
當晚,由於是新婚夜,不敢做手術,阮慕楓隻在車上給蘭溪溪進行了小小的治療,然後給她服用藥物。
將近一個小時,蘭溪溪才忙完,下車。
往家走的路上,雪花紛紛,她的心,百感交集。
原以為,一生總算苦儘甘來,幸福到頭。
沒想到,是真的‘到頭’……
蘭溪溪情不自禁,獨自去了蘭嬌墓地。
看著冰涼涼的墓碑和那張黑白照片,再大的怒氣都變成可悲,可笑。
“蘭嬌,我已經你做的那些已經夠絕,沒想到你連那種藥都能找到。
我不恨你,或許,這就是我們兩個的命吧,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隻是……若有下輩子,我們彆做姐妹了,這姐妹太傷人,我無福消受。”
話音隨著晚風飄散,墓地的小草紛紛揚揚。
墓中,那個骨灰盒,分明是空的!!
而此時此刻的蘭嬌,遠在南海聖境普陀。
她穿著潔白素服,一頭長發剪短,隻到肩頭。聽到傳達器裡傳來的墓地那段蘭溪溪聲音,眼睛一亮。
這麼久,終於有人來看她了!
是蘭溪溪。
她的話什麼意思?是那藥發作,要死了嗎?
不行,她還沒有死,她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