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淵源可沒有人跟書中的虞悠悠提過。
而且,眼下這地方跟書中那靈氣拔絕,甚至連空氣都像是被吸光了一樣的荒涼恐怖之地完全一樣。
如今這飛舟之下靈氣還行,雖然人跡罕至,可走獸飛禽卻也不少,也有幾分寂靜之外的生靈痕跡。
虞悠悠不知道在書中究竟發生過什麼,才會讓這曾經能讓一個大家族依托存在的地方變成了幾乎靈氣真空,成了關押罪人的可怕的地方。
那書中的靈絕之地非常可怕,就像是有什麼在貪婪地索取此地所有的靈氣。
無論是靈氣還是修真者,甚至是靈物靈器,隻要落入此間就會靈氣一掃而空成為凡品。
這也是書中為何楚行雲將虞悠悠鎮壓在這裡的原因。
因為那種永遠隻能做一個凡人,哪怕努力想要恢複修為,可靈氣醞釀出來也隻會被奪走的日子過於絕望,對修真者來說是沉重的打擊。
幼崽就把小腦袋往懸崖那裡看。
“明明沒有來過……”虞宗主見小家夥兒對下方探頭探腦,還直接看向懸崖,不由歎氣說道,“這大概就是親緣本能吧。”
虞悠悠從未來過這裡。
卻像是知曉一樣,知道宮氏的族地就在懸崖之下。
他對楚行雲微微頷首,後者催動飛舟,自那懸崖之處緩緩向下方降落。
呼嘯的山風自看不見底部的懸崖之下猛吹上來,像是有萬刃鋒芒席卷而至。
虞宗主取出一塊玉符,將那靈光一閃的玉符丟下懸崖,似能剿滅一切的山風頃刻平息。
一層層靈光散開,兩側,密密麻麻隱藏在山崖中的高階傀儡定住身形,又有半空懸浮著的無數的杏黃旗在半空靈光瑩瑩載沉載浮。
再往下方,又是九十九把鋒芒畢露的飛劍在一套極為玄妙的劍圖中旋轉,蓄勢待發。
這一套套的殺陣下來,哪怕楚行雲經曆了很多生死危機,可也看得眼皮微跳。
倒是敖青對虞宗主說道,“你師尊的陣法的確精妙。”這些禁製與陣圖都是前宗主為了守住宮氏族地布下,唯恐有人心存貪念跑來這裡驚擾。
他布下的這些殺陣沒一個是好惹的。
若是沒有宮氏的信物,誰敢踏入此地,誰就要遭重。
當然,若是不心懷貪念,對人家的遺物沒有興趣,也惹不來危險。
虞宗主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至少尋常人不敢來宮氏族地趁著宮氏無人占便宜。
他便讚歎說道,“師尊的陣法當世屈指可數。”修真界中這麼多強者,有能煉丹的,有強悍的劍修,他的師尊最擅長的就是陣道。
聽起來像是沒多大出息,可其實一個陣道宗師出手的話殺傷力非常厲害。
他自認愚鈍,未能繼承前宗主的陣道衣缽,倒是楚行雲頗得幾分真傳。
如今這個弟子正一手抱著自家小師妹讓她不至於從飛舟上爬到外麵去,一邊
認真揣摩這些陣圖的奧妙,閉目半晌,若有所得。
幼崽正揪著自己的小褂子很苦惱。
因為這懸崖靈氣旺盛。
可怎麼後來成了靈絕之地,讓人避之不及了呢?
這書裡的虞悠悠不知道,所以她也不會知道。
因為涉及到的是師祖和爹爹很重視的宮氏一族,幼崽還很認真地回憶了很久。
她最後也沒從書裡發現這靈絕之地成因的一絲半點,隻能遺憾地先把這件事放下,就發現身邊大師兄的氣息突然一變。
像是氣息更加厚重,又像是氣息更清靈……總之,她抬頭,就見楚行雲目中顯出幾分奪目神光。
她瞪圓了眼睛,看她大師兄。
剛剛又有頓悟,隻覺得從前一直都困擾著他無法突破的瓶頸突然有些衝破感的俊美青年微微一笑,揉了揉小師妹的發頂。
他距離大乘期隻有一步之遙,說是半步大乘,可其實這瓶頸哪怕隻有一張薄薄的紙,想要突破卻如同隔著天塹。
這讓他前段時間一直都不知從何處下手,頗為苦惱。
可大概是最近一直都並沒有執著地關注修為,而是更把目光投入到生活之中,心境平和,也不功利著急。
所以當他遇到機緣,也沒有以要進階的心態去看待,反倒讓他通曉精進,輕鬆突破了曾經覺得格外艱難的瓶頸。
“也當多謝悠悠。”
他心高氣傲,一向要求自己極高,所以才會心境浮躁。
可每日陪著小師妹,看著她不管是因什麼緣故,明明無法修煉,卻整天樂嗬嗬,那每天都快樂的樣子,讓他的心情也變得不同。
那種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更在意自己放在心裡的人是否快樂,沒有那麼多的目的,卻格外輕鬆自在。
這的確是楚行雲這出身高貴的皇子曾經沒有感受過的事。
他看著自家小師妹微笑,小家夥兒仰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大師兄。
同樣的地點。
曾經的靈絕之地,他站在懸崖之上,看著暗不見底的山崖之下一臉絕望怨恨的虞悠悠,眼中都是厭惡。
可一轉眼,他還是眼前對自己可好可好,溫柔親切的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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