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又要赴宴,且還是在不常開啟的明華殿。

楚行雲微微皺眉。

“是在明華殿麼?”他對那來通知此事的宮娥確定問道。

宮娥小心點頭,“陛下還說明日會在明華殿一同宴請幾位朝中供奉,都是修真者,您也能夠與人一同論道,緩解寂寞。”

她儘職地說完,便垂頭等待楚行雲的回複,楚行雲也不讓她難做,雖心中越發警醒,還依舊笑著說道,“你就與皇兄說我答應了。”

他和和氣氣,比之宮中任何一個皇族都更親切,那宮娥在心中感慨了一下,猶豫半晌,才低聲說道,“這些年……有幾位殿下對您不滿。”

楚行雲微微頷首和聲道,“去吧。”他慢慢走回殿中,就見幼崽趴在軟榻上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

“還不睡?”

他小師妹能吃能睡,楚行雲沒見過她這時候還如此精神的。

“唉!”幼崽栩栩如生地搖頭歎氣。

渣渣就在宮裡,她哪兒睡得著啊!

她再想想書裡皇甫州對虞悠悠的各種冷眼與疏遠,虞悠悠還巴巴兒貼上去,覺得他冷豔高貴跟其他拚命討好她的人不一樣,就覺得唏噓……要是那渣渣現在還給她來這一套,想迷惑她讓她給他剜心掏肺呢?

說起來,打從回了太古宗,幼崽都已經覺得自己不會再與書裡的那些人有什麼瓜葛了,可誰知道渣渣自己就跳了出來。

她小拳頭輕輕錘了一下軟榻。

哢擦。

軟榻碎成一地木片,得虧楚行雲搶救的快,半空就把這小家夥兒撈到胳膊上。

這一下連楚道君都側目了。

……他小師妹看起來對那皇甫州格外厭惡,若不然也不可能難得下意識地運用了魔氣,砸斷了軟榻。

不過皇甫州欺負過他小師妹是可以定案了。

他眯起眼睛半晌,摸著她的發頂和聲說道,“彆怕,師兄給你出氣。”

溫溫柔柔的語言,說著要給她出氣,就像是在他的眼裡什麼都比不得她更重要,她什麼要求都能滿足。

幼崽一下子心裡就安定了下來,仰頭看對自己微笑的俊美青年。

“嗯!”她也大聲答應,讓大師兄知道她可相信他的承諾了,又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懷裡握著小爪子說道,“一樣。”

她也要保護大師兄。

皇甫州這家夥對她大師兄是個大威脅,她不如現在就把他轟成渣渣,讓大師兄再也不會受到他的迫害。

楚行雲聽著這孩子也要保護他的承諾,笑著說道,“我也相信小師妹。”不過想到明日明華殿赴宴,楚行雲眯起眼睛半晌,對靠著他嘿嘿傻笑的幼崽輕聲說道,“明日明華殿恐怕會有爭鬥,你……”

他肯定是準備解決皇甫州,那時必有爭鬥,可頓了頓,他便笑著說道,“你與我一起。”

就算讓她跟自己一起前往,他也自認護得住她,而不是顧慮

太多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虞悠悠急忙點頭。

因為書中虞悠悠最重視在意的就是那皇甫州,所以皇甫州都身懷什麼功法,有什麼強悍的力量與法器幼崽門兒清。

哪怕如今皇甫州還不是日後已經成長為大修士的那個成熟體,可說多點也算是未雨綢繆。

一夜之間大家都彆睡了,虞悠悠把皇甫州的底細跟腳翻了個底兒朝天,楚行雲甚至都知道那皇甫州說話鼻孔朝天的角度。

這樣熟稔。

楚行雲看著無知無覺把皇甫州的各種秘密信手拈來的小師妹,歎了一口氣。

他小師妹不大聰明的樣子。

把皇甫州講得這麼明明白白,她自己不也暴露了麼。

這得是曾經朝夕相處過許多年的人,才能知道他這麼多的內情。

不過楚行雲並不覺得什麼都奇怪。

在宮氏族地已經經曆過這世間最奇異的一切,皇甫州這種貨色完全沒有被楚行雲放在眼裡。

他謹慎地把這一切都記下,待天色將明,便將虞悠悠身上的各種護心甲都給她套上,還給她的小褂子上掛了一麵古香古色極具韻味的青銅八卦鏡。

那八卦鏡映照人影模糊不清,可往八卦鏡上看一眼,就有神魂浮動之感。

幼崽聽大師兄這麼介紹,也好奇地去看。

啥感覺都沒有。

楚行雲嘴角抽搐片刻,把八卦鏡背麵放前,跟她說道,“若我力有未逮,你遇到危險就翻轉此鏡,掐這手訣,來者必魂飛魄散。()”

他殷殷叮囑,幼崽一個勁兒地保證自己都記住了記住了這才算完,一同往那宮娥口中的明華殿而去。

這明華殿就在宮中最深處了,殿宇不大,而且也很簡單,一點都不奢華,隻是楚行雲卻知道明華殿中有多少恐怖的陣法。

那都是他親手布置,就是為了若有人妄圖傷害楚氏皇族,楚氏後裔能有一個保住性命的地方。

緩緩走入明華殿,殿中依舊如昨日那般布置著很多珍饈美味,不過今日皇族子弟在場不多。

除了寥寥熟人之外,又有幾名昨日見過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