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星空降的那三個秘書到底什麼意思?天天對我們指手畫腳的,而且真要分擔甘雨小姐的工作,也應該由我們月海亭內的人來分擔啊,和七星的私人秘書有什麼關係?”
“哎,是啊,這裡是月海亭,不是群玉閣,她們好像沒明白這點。”
月海亭的茶水間,兩名秘書聚在一起,趁著等水燒開的功夫,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說是聊天,更多的卻是抱怨。
這斷斷續續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站在門口的年輕秘書聽著不好進去,隻能尷尬地站在門口。
過了一會,水開的聲響從茶水間內傳來,年輕的秘書聽見響聲趕忙朝樓梯間那邊躲了躲,直到茶水間裡的同僚端著茶杯走遠,他才來到無人的茶水間,熟練地拿走了兩盒茶葉。
帶著茶葉返回辦公室,年輕的秘書一路上都在想在茶水間門口無意中聽到的對話。
因為天權星私人秘書的到來,月海亭內的氣氛變得很詭異。
年輕的秘書為此略微感到有些不舒服和不適應。
就好像過去的工作環境突然改變了一樣。
長長歎了口氣,年輕的秘書到達目的,他停下腳步,推開辦公室的門,對著正在喝茶看書的令季說道,“令季先生,茶拿回來了。”
“謝謝。”令季從書中抬起頭,在道謝過後他又叮囑,“快下班,你去休息會吧。”說完他又低頭看律法類的書。
年輕的秘書一聽令季讓他歇著,忍不住提醒,“令季先生,我已經休息一下午了。”這幾天他做的工作隻有去茶水間拿茶葉以及整理報表。
至於令季,除了例行的工作和會議,他都在辦公室喝茶看書。
也是因此茶水消耗加倍。
年輕的秘書想到這裡意外的發現一切都圓起來了。
然而這個發現沒有讓他感到喜悅,反倒是使他心裡生出一種煩躁感。
恰在此時令季又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那就再休息休息。”
“可是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年輕的秘書皺起眉頭,“天權星的秘書到來以後,月海亭內的人心都浮躁了。”上次這樣還是帝君離去。
不過那時候因為還有甘雨在,所以很快就穩定下來。
但是現在不同,甘雨不在月海亭了。
年輕的秘書想起這件事臉色也跟著變得不太好看。
“看來你也深受影響。”令季說著放下書,認真的問,“你想怎麼改變?”
沉默片刻,年輕的秘書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放在平時,他們可以用七星不得乾涉月海亭運作的借口,請天權星的私人秘書們回去。
問題是當前百聞她們用的借口是代替甘雨工作,而甘雨也真的不在月海亭。
這樣一來,假如現在把百聞她們請回群玉閣,意味著要有人要重新分擔甘雨的工作。
可是很多秘書是不想被七星指揮,但也
不願意被自己的同僚突然壓一頭。
更重要的是,誰也不知道甘雨還會不會回來。
假設甘雨突然回到月海亭,看到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她又會怎麼想?
年輕的秘書想到這一點,將他的看法如數講給了令季,包括最後的疑問。
認真的聽完年輕秘書對此事的看法,令季在沉思過後沒有解答疑惑,反倒是說,“所以現在才必須讓天權星的私人秘書留下,唯有那樣才能維持月海亭內的平衡。”
“可是,她們不應該留下。”年輕的秘書壓低聲音說道。
所以才借著幫助甘雨的名義。令季暗想著沒有講出來,僅是安慰年輕的秘書,“沒關係,她們是幫甘雨小姐,我們平常心對待,該走流程的走流程就行。”
“令季先生,彆人這麼說可以,你這麼說不行啊。”年輕的秘書急了,“上次你可是拒絕了她們的拉攏,這開了頭就收不住。”
有令季的前例,後來再被百聞她們請來的負責各個重要崗位的高級秘書,全都是搬出各種規則製度,或者在被找來前提前請病假婚假探親假,試圖還把這事拖延過去。
甚至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還放出風聲,說是帝君離去太過傷心,要提前辦理退休,回去多陪陪家人。
可以說是表麵上月海亭正常運轉,凝光的三位私人秘書要頒布什麼命令,審核各類文件,月海亭的各個部門也都配合,但本質上一點麵子都沒給她們。
而令季作為造成這一局麵的始作俑者,若是被記恨上就麻煩了。
年輕的秘書為此感到心急,令季卻很坦然。
“收不住就收不住,現在也沒造成負麵影響。”令季喝了口茶水,“該走流程的走流程,月海亭每個秘書的行為沒有不符合規章製度的地方就足夠了。”
聽到令季居然這麼說,年輕的秘書當即想反駁,月海亭是在乾活,效率卻慢了一大截……
電光石火之間年輕的秘書意識到什麼,他的表情變為驚愕,忽明白了令季剛剛說的話裡真正的意思。
令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順便也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有五六分鐘才下班後,他慢悠悠的說,“我們既沒趕天權星的私人秘書們走,也沒有不工作,這不是挺好的嗎?”
“再說天權星的私人秘書接收了甘雨小姐的工作,正好我們也不用發愁因為甘雨小姐不在,很多工作沒人做。”講到這裡,令季笑了,“真要是論起來,我們還要謝謝他們。”
“是啊,還要謝謝她們。”年輕的秘書喃喃,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好了,到時間了,我預約了律師,不能遲到。”令季合上那本律法書,當著年輕秘書的麵離開辦公室。
年輕秘書聽見關門聲當即打了個激靈回過神。
這時候他再看掛在牆上是時鐘,發現秒針剛劃過下班的時間一圈。
眨了眨眼,年輕的秘書在心中重新複盤令季說的話,終於找到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天權星凝光沒有
讓自己的私人秘書來到月海亭,甘雨根本不會在去絕雲間後不再回來。
年輕的秘書發覺自己被令季的話繞進去,不由感到鬱悶,但他同時也察覺到內心的煩躁消失了。
歎了口氣,年輕的秘書決定按照令季說的正常走流程工作。
無精打采的下班,在出辦公室前,年輕的秘書猛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令季為什麼要去見律師?
在年輕的秘書思考之際,令季已經坐上前往律法事務所的車。
沒用太長時間,車子停在一家典雅的建築前。
令季下了車直接走進去,對前台禮貌的說,“我預約了煙緋小姐的律法谘詢業務。”
前台得知令季的來意,當即擺出抱歉的表情,“煙緋小姐正在與某位臨時到來的客人交流,可否請您去待客廳稍等片刻?”
“可以,沒關係。”令季很大度的沒有計較。
煙緋是璃月港最出名的律師,有大客戶突然因為緊急的事情找她很正常。尤其是那些大客戶的家族可能從爺爺輩開始就向煙緋谘詢律法,有優先權也說得過去。
令季一邊回想煙緋混血半仙的身份,一邊要與前台去待客廳。
可是還沒走兩步,煙緋就和另一位令季熟悉的人一同從樓上走下來。
“抱歉,令季先生,讓你久等了吧,是我這邊耽誤了,作為補償,這次的谘詢費我在除去律所必要的手續費的基礎上,進行百分之八十的折扣。”煙緋一見到令季就提出補償方案。
令季直接決絕,“不用,我剛剛到。”說話間,他的眼睛從煙緋身上轉向站在她旁邊的人,“而且煙緋小姐是為玉衡星大人提供律法谘詢服務,稍微多花費一點時間,我反而安心了。”
“令季先生與刻晴小姐認識?”煙緋能感覺出令季對玉衡星刻晴很熟悉,而這份熟悉不是單純的聽說過她的事跡,而是有一定的交集。
這令煙緋感到意外,並且不由的推測刻晴的出現和令季要谘詢的事是否有關係。
這個疑問馬上就有了答案。
“當然認識,我是月海亭的秘書,對七星必然了解。”令季回答。
“我來這裡是為谘詢律法條文,沒有其他的意思。”刻晴用嚴肅的口吻解釋,“更不是想要鑽律法的空子。”
令季聽到刻晴的來意,他想了想,試探性地問,“刻晴小姐能否說一下,你是向煙緋小姐谘詢哪方麵的律法?”預感告訴令季,他的目的可能和刻晴差不多。
“與七星有關的律法。”刻晴在權衡過後還是告訴了令季。
“是限製七星的權力?”令季直截了當的問。
這次刻晴沒有回答。
令季歎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玉衡星大人,那我們的目標相同。”這次他的對刻晴的稱呼又變成了玉衡星。
那邊煙緋也聽出什麼,她掛上客氣的笑,“不如兩位當事人一起到樓上聊一聊?”
“可以。”刻晴答應了。
令季也沒有
拒絕,與煙緋和刻晴來到谘詢用的辦公室。
剛一進到辦公室內,令季還沒坐下就聽見刻晴說,“我聽說過你在月海亭內的事。”
“是哪方麵?”令季下意識的反問。
“嗯?除去拒絕了凝光遞來的橄欖枝外,還有其他的事嗎?”刻晴反問。
令季當即明白刻晴沒聽過霸道至冬人和璃月秘書的小故事,這使得他趕緊解釋,“抱歉,這段時間月海亭內關於我的消息有點多,所以我怕誤會,想要嚴謹一點。”
得知是這個原因,刻晴沒再問下去。
煙緋見狀笑道,“令季先生這樣倒是很適合研究律法。”
“如果我沒有考進月海亭,說不定真的會做一名律法谘詢師。”令季接下煙緋的話。
隨後他話鋒一轉,切入正題,“真是那樣的話,今天我就不是想問問煙緋小姐關於七星的律法,而是問自己了。”
“那我可就失去一位潛在的客戶,月海亭也要失去一名優秀的秘書了。”在客氣之後,煙緋說道,“實話說,在璃月的律法中沒有太多限製七星權力的條款。”
“在帝君離去前,七星的主要功能是執行帝君每一年降下的工作規劃,帝君的存在對七星的權力有天然的限製,因此千年來一直沒有相關的成文法。”
“但是如今帝君不在了。”壓低聲音,令季補充,“那樣一來對七星的限製徹底解除。”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刻晴的話說的很直白,真正接過曾屬於神明的權力與工作,她才發覺過去的自己向太簡單,不隻是對權力和工作,更是對人,對她的同僚們。
轉向坐在對麵的令季,刻晴提示,“既然你是月海亭的秘書,你應該體驗過了。”
天權星的私人秘書到底是好意接手甘雨的工作,好快速讓月海亭也能實現人治,還是想趁著砸下群玉閣的威望還在,想要卸下最後一道能製約七星的屏障,實在是很難去判定。
刻晴雖在那次與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的戰鬥之後與凝光達成共識,但在很多方麵她仍是不認同她的做法。
然而相比之下,凝光,或者說七星在權力的誘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