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珩在沈澤熙說完“好”字之後,推動了輪椅前行,一路上都陰沉著臉,可安然並不知道,隻問:“這條不是回寢室的路,你要帶我去哪?” “不會害你的啊。”謝天珩帶她來到了一處幾天前安然來過的籃球場,門已經落了鎖,安然神色莫測,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漠然的看著謝天珩。 他又在搞什麼鬼? 謝天珩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對她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安然一愣,被這笑容晃了眼,呐呐的說道:“你究竟要做什麼啊?” 靈活的開了鎖,謝天珩推開籃球場的大門,裡麵已經空無一人。 站在門外的兩個人在此刻顯得有些冒昧。 她正欲走,謝天珩一把攔住了,俯下身蹲在她麵前,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的說道:“我得讓你知道,你特意去替我請了假,不是沒有價值的。” 麵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認真態度,安然的反應,則顯得有些無措,慌亂錯開那雙澄亮透徹的眸子,不敢與之對視,低語道:“朋友之間幫個忙,很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 也許是牽扯到了他最愛的籃球事業,他的那雙眼睛裡仿佛燃燒起了火焰,將他的鬥誌都點燃了起來。而麵對那雙如火炙熱的眼睛的安然,一時間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任由他推著進了籃球場。 觀看了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籃球賽…… 哪怕隻有他一個人,也可以打得熱血澎湃,不會覺得索然無味。 安然坐在觀眾席,微微笑著,看著籃球場上那個正在發光的男子,眼底流露出了溫柔的暖意。 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很有天分,是旁人望之不及的天分。 這件事情原本隻是臨時起意,他不喜歡沈澤熙看安然的眼神,可當他回眸看觀眾席時,看到那個全神貫注的女生,還是使他的心底泛起了柔軟。 這是他做的無比正確的一個決定。 這場籃球賽,也像極了他自己。 隻是一場獨角戲…… 可是曲終的時候,有一個人正等待著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他也希望在感情落幕的時候,能有一個人執起他的手,和他相伴到老。 隻是現在一切都還隻是未知數,好在,謝天珩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現在也才大學一年級而已,至少兩人還有三年的相伴時間。 謝天珩從籃球場上下來,接連灌了幾大瓶水之後才緩過勁來,興奮的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其實他原本想問的是……你喜歡嗎?可話到了嘴邊,又能如何呢?真的說出來嗎? 安然故作倨傲的點了點頭,可神色卻軟了下來,終究是抵不住對他的關心,略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剛剛出院,就這樣劇烈運動,真的沒事嗎?” 謝天珩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身上的衣服均已被汗濕了,額前的汗珠被他隨意伸手抹了去,所有的動作都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無所謂的道:“當然沒事了,舒坦得很。”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綿綿小雨,纏綿悱惻的給窗外的一切都染上了朦朧,透過迷幻的霧氣,能看到被虛幻了幾分的建築。 空氣中浮著靜謐,促使安然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和他太過於親近了,這超出了她的控製。 簌簌落落的雨,似乎含著無儘的纏綿與情意,哪怕落地都溫柔的很,不肯留下聲音,無聲無息的來,無聲無息的去。謝天珩對此有著無法言說的情結,看著窗外默不作聲,目光蒙上了一層惆悵,似乎陷入了飄渺的回憶之中,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空洞與虛無:“從前,這個天氣他都會帶我來籃球場。” 這個“他”安然知道是誰,卻不敢多問關於他的一句話,這個地方就像是謝天珩的禁地,任何人都觸碰不得。 那年中考過後,他的成績突然急轉直下,和他口中的人,也是有關係的。 隻是,很多人不知道有這一層關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