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雨了。”安然沒有繼續說下去,謝天珩將傘撐開,在安然上方調角度,被那淺藍的顏色遮住了視線,她問道:“那你怎麼辦?” “我把你帶到這兒來,肯定要保證你完好無損的出去。”謝天珩沒有直接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之後,要推動輪椅。 安然將手覆在上麵,阻止了他的動作。 謝天珩手一頓,暗自心驚,幸好沒有傷害到她。他道:“我們先回去。” 安然執意不肯鬆手,謝天珩對她執著的態度,又是無奈,又是生氣。他走到安然的麵前,蹲下來,看著那張平淡卻倔強的臉,大有和他一戰到底的趨勢,歎了口氣,又把背轉了過來,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我背著你,你撐著傘如何?” 安然還在猶豫,謝天珩也不急躁,沒有半點不耐的蹲著,默默等著她的決定。 這個姿勢過於親密,今天已經有了太多超出她計算的事情,比如這場籃球賽。 安然看了眼近在眼前的背,想到他才剛剛出院,斷然是不能淋雨的,便狠下心同意了。 在那一瞬,安然恍惚聽到了身下的人好似發出了一聲笑,如同窗外的綿綿細雨般輕柔,落地無聲,可那笑明明很輕,卻一下子引得安然的耳根紅了,就好像心裡有根羽毛不斷重複的撩撥,心神不寧。 “你笑什麼?”安然惱怒,開口問道。 “我沒笑。”謝天珩否認,拾起放在地上的傘遞給安然,誇張的說:“抓緊了啊!” 安然抓著傘輕哼了聲,總算是沒有再說什麼。 和謝天珩本人的不靠譜不同,他的背寬闊而舒適,步子也格外沉穩。 回到寢室時,安然身上還是濕了,謝天珩也不例外,可他卻笑得像個孩子,嘴上說著嘮叨的話:“記得換身衣服,如果不舒服給我打電話……” 因為安然情況特殊,謝天珩說了好久才讓宿舍阿姨同意讓他進去,回來時寢室裡沒有人,他將安然放下後才又叮囑了那些話。 安然難得沒有打斷他,認真聽他把這些都講完了以後問:“那你呢?” 謝天珩一愣,回答道:“我也一樣。” “你指的是不舒服給我打電話?”安然起了玩笑的心思,笑眯眯的看著他。一頭墨發還是乾爽的很,隨著她偏頭的動作,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從前她就很寶貝她的頭發,任何人都碰不得的。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 看安然氣鼓鼓的樣子,謝天珩心情大好,湊過去撫了撫她的頭發,就像撫摸某種小動物似的,而這個動作也毫無懸念的招來了安然的嫌棄,拍掉他的手:“不準動我的頭發。” “嗯好,不動了。”謝天珩往後退了幾步,適可而止他是知道的,尤其是麵對安然的時候。 寢室的門,突然在這時候開了,陳洋站在門外,對寢室裡有個男人這件事情用她的表情表達了錯愕。 “陳洋,”安然出聲,迎接了她的目光,從最開始的錯愕,到後來的擔憂,以及最後的放心。安然心中一暖,微微笑道:“抱歉啊,嚇到你了,這是我的好朋友,他送我回來。” 聽到朋友的字眼,謝天珩的眸光有一瞬的暗淡,很快,他就揚起了笑容,明朗乾淨的笑容最易拉近距離:“你好啊同學。” 陳洋愣愣點頭,道:“哦,這樣啊。” 謝天珩離開後,沒有沉默太久,陳洋過來說:“下次你也可以和我們說呀,我去接你。” 安然道:“我知道了。” 複雪彤回來時,手裡推著一張輪椅,沒有被雨水打濕,依舊是乾的,上麵還放著她的購物袋,看到安然,她掃了一眼輪椅,淡淡道:“你的。” 安然明白了她說的什麼,感激的笑了笑,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