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然和她差不多,在一個寢室居住這麼久,鮮少有表情生動的時候,可卻被彆人當做了手心裡的至寶。 她皺了眉,從那些人送的禮品中,挑了一件合適的給陳洋和安然送去,什麼話也沒留下,就揚長而去。 轉眼,寢室裡就隻剩下安然和陳洋兩個人。 好在,複雪彤沒有回來之前就是這樣,兩人漸漸熟悉了,陳洋大著膽子說道:“你剛來學校的時候,樣子可嚇人了,看著就不好相處的複雪彤好歹也在第一天說了句話,你硬是一個星期以後才開口說第一句。” 那時候,她不止一次懷疑過安然嗓子是不是不可以講話,直到一個星期以後,那句,啞啞的“抱歉”震驚了包括她在內的兩個人。 “嚇到你們了?”安然問,想不起來那時候是什麼樣子了,隻記得渾渾噩噩的。 白天黑夜在她眼裡全都是灰色。 “那倒沒有,很震驚罷了。”陳洋努力回想那段時光,開學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和新同學打好關係,大家都是第一次讀大學,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可那時候碰到的第一個釘子就是安然,自然就印象深刻。 安然啞然,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和秦雪想認識你來著。”她道,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你肯定有故事的!” 可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不冷不熱,直到今天才好轉了些,才敢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陳洋還覺得複雪彤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對安然的事表露出過多的關心。 安然聞言,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她冷靜下來,將情緒都隱去,儘量平靜的道:“其實沒有故事,我就是一個比較孤僻的人。” 安然儘力讓自己的語氣沒有異常,可聽起來還是很生硬,甚至是不太友好。 她的情緒變化太過於明顯,陳洋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道:“哎呀安然,你不想把故事講出來,也不要騙我說沒有嘛。” 少女平淡冷冽的眉眼沉默了時光,仿佛就靜止在這一刻。在那雙寶石般的眸子當中,陳洋看到了幾種陌生的,複雜的情緒,包括她不能理解的恐懼,都在其中交織翻湧。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舉動了,看了眼她,又快速移開,小心翼翼的道:“抱歉” “不關你的事。”安然的聲音有些顫抖,如同經曆過一場大災難般,臉色白得可怕。 目睹了幾瞬之間安然的變化,陳洋也是被嚇到了,尤其是看到安然毫無血色的臉,道:“安然我送你去校醫務室吧?” “不用了。”安然抓著她的手,細細的柳葉眉皺在一起,難得親密的動作讓陳洋有一瞬的愣神,還不待她細想,安然顫抖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輕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消失在空氣中。“陳洋……陳洋……” 陳洋一聲聲應著,半點也不敢鬆懈。 因為她發現,一旦沒有應答安然,那麼她的情緒會更加激烈。 這應該和她的過去有關係。 半個小時之後,安然的情緒平複下來了,鬆開了陳洋的手,那裡起了些紅印子,可見剛才的力氣之大,她有些拘謹的道:“抱歉陳洋,剛才我……” “你不用向我解釋的啊。”陳洋十分善解人意,但也不會去選擇刨根問底,而且她也知道若不是因為自己的那個問題,她估計也不會這樣。 “謝謝。”安然對她表露出來的好意十分感激,將頭低下,神色漸漸被隱去,一切都歸於平靜。 她其實也不知道對自己的行為說些什麼…… 她不想沒有人應答她,也不想回到那段充滿血腥味的記憶裡麵。 哪怕,記憶裡有她貪戀的溫暖。 晚間安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隻有短短幾行字—— 安然學妹,我看了照片,和想象中一樣,很完美。 第二日,謝天珩準時在安然樓下,等到了興趣懨懨的她,過了一夜,她的精神狀態反倒不如昨天了,謝天珩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