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劉怡房裡也沒見太平多少。 “縣主,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個小奴婢在給劉怡布置晚膳的時候道,她看著劉怡魂不守舍的樣子感覺這件事情或許能把劉怡的魂兒拉回來一點兒,所以就說了。 劉怡的頭仍舊低著,她歎口氣道:“有什麼你就說就是了,和我還支支吾吾的做什麼?” 奴婢見劉怡並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便稱“是”繼續說了:“今兒去春宵樓給您買荷花酥的時候瞧見了陸河賢二公子了!” 劉怡近日雖然因為拒絕了陸河賢的事被長公主放了出來,隻是她卻依然以生病為由整日的待在房中。隻是成日裡悶著她的脾胃竟也不好了,她又十分喜愛荷花酥,所以長公主差人去買了,隻是還沒怎麼著呢,便看見陸河賢在那春宵樓買醉! 劉怡因為跟陸河賢的事身邊的侍女被換了一部分,這婢女是新派來給劉怡的,因她能摸得透劉怡的心所以長公主也對她放心一些,劉怡也無事閒來能和她說幾句。 聽見婢女說陸河賢蕭條至此,劉怡心裡也甚不是個滋味兒。 “這糕點你拿下去分了吧,我沒胃口!”劉怡擺了擺手,讓這丫頭把糕點端了下去。 這丫頭愣住了,她剛剛才把這些糕點給擺好,縣主一筷子也還沒有動呢,怎麼就不吃了呢? “縣主,您好歹吃兩口吧,原是奴婢說錯話了,您可千萬彆生奴婢的氣。”那婢女以為劉怡是因為她提起陸河賢所以生氣,一時間竟半跪下去。 劉怡搖搖頭,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先起來再說,她看著婢女又看看桌子上精細的荷花酥,她苦澀地笑了。 “不,和你無關。我隻是真的沒有胃口去吃它,你彆多心,去給底下人一並分了吧。” 那奴婢看劉怡也不是不滿她,她便默不作聲地將糕點換了下去,自己趕忙回到劉怡身邊伺候著。 劉怡最近本就十分的思念陸河賢,隻是壓在心中不敢說出來,她怕一旦說出來那思念會猶如黃河泛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那樣她那日對陸河賢的話豈不是白說了。她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的。 可是經這丫頭一提她的心就再也無法平靜片刻,腦海裡滿是陸河賢這個人,滿滿的都是他對著她傻笑的表情。劉怡忍不住問道:“他……陸河賢在那做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隻是看見那桌子上好幾大壇子酒……” 劉怡聽到這裡,心臟便像是被什麼緊緊的抓住了一般生疼生疼,她靠著貴妃榻上,捂著胸道半閉著眼睛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要是有事兒我再叫你好了!” “是,縣主,奴婢就在門口候著,您有事就吩咐奴婢!”那丫頭年紀尚小,不願多想人情世故上的問題,人走到寢床那邊抱出一層薄被子,給劉怡鋪好床鋪就悄聲退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的合上,劉怡慢慢走到床邊,可是她的視線卻全然被淚水模糊。 他喝酒了,陸河賢,你怎麼能這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呢?如果你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那她費心費力地去布置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的手覆在薄被上慢慢收緊,人漸漸脫力,她直接任憑身子砸在那薄被上,寢室裡不冷,可是劉怡卻覺得自己身處寒冰之境。 劉怡的眼角默默滑過一滴眼淚,滾落在枕頭上,然後消失不見,那滴淚的出現像是錯覺一般,隻有劉怡自己知道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離開房間去找他。可是感情的事哪裡是能控製的住的,在那婢女說了這件事之後,她雖然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陸河賢。腦海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全部都是他,他的英氣,他的劍眉,一點一滴都是那麼地清晰。 人總是多情的,她以為自己能放下這一切,可是她不能。胸口裡無端升騰的那麼多的委屈和心疼是她不能承受的痛楚,她想嚎啕大哭,可是放聲哭出來後的後果是什麼?她仍舊不能好好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