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也就是建興七年年末,因為大將趙雲去世,加之冬日,雖然蜀軍有了新棉衣,可諸葛亮還是下令原地屯駐,本來是在新豐與司馬懿相持的,然洛陽忽然起了流言,說司馬懿自從領軍便一直節節敗退,是故意輸給諸葛亮,他帶軍打仗隻是作秀而已,將曹真部將派到前麵跟諸葛亮對抗,卻趁機提拔自己的勢力,甚至傳言說他與諸葛亮相約隔著渭水釣魚,許多人都親眼看到,釣魚的行為倒是成了司馬懿通敵賣國的證據被搬了出來,曹氏一脈的武將與文臣自然不忿,雖明帝曹睿信任司馬懿,可抵不住壓力,隻好將司馬懿自前線撤回,換上了曹真上陣,如今在前線掌握兵權的又成了曹真,司馬懿尚且在家賦閒,可他也不為自己叫屈分辨,自從回來,偶爾來淩煙閣聽聽曲子,或者去皇宮陪皇帝下下棋,除了之前上的一道例行公事般的請罪折子,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今兒個司馬昭約了趙直,趙直本來就有些好奇司馬懿打的什麼主意,隻是千算萬算的,沒算到司馬昭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而司馬昭卻還一臉平靜,他察覺到小魚與趙直錯愕的表情,又頷首一副忠臣的模樣,“家父身受先帝托孤之重,昨夜此夢使家父惶惑不已,特命小子求先生解惑,可有良策教我?”嗬!此狼子野心,若非小魚是穿越來的,還真會以為司馬懿是誠心的請教呢!趙直收攝心神,微微一笑,“夢乃人欲在白日間不得滿足故夜間神思之故,司馬公此夢,嗬!莫不是果真應了坊間流言不成?”如此誅心之言,司馬昭聽了卻麵不改色,隻是麵色誠摯的再次起身長揖一禮,“請趙先生教我!”“唔……”趙直沉吟,看了一眼小魚,小魚一轉頭,抓過乾果自己吃著,將視線轉向了戲台之上,心裡卻在嘀咕不知這神棍又要出什麼壞主意,想著時,那邊趙直已然開了口,“夢到宗族綁縛洛陽城下,嘖嘖,此夢重點不在於宗族也……”他故意一停頓,司馬昭急問,“那在何處?”“在洛陽城也!”“唔……”司馬昭神色凝重,“還請先生明言。”“洛陽乃世祖皇帝龍居之地,曹氏篡漢,枕於世祖皇帝之地,自然不得安寧。”小魚幾乎要將口中食物噴出來,可司馬昭卻聽的連連點頭,“那有何破解之法?”“曹氏宗廟安在?”“在鄴都。”趙直神秘一笑,卻不再言語,司馬昭獨自思慮了一會兒,又鄭重拱手,“多謝先生!不過……”司馬昭遲疑,趙直卻也不問,司馬昭隻好自己說了,“家父現在賦閒在家,雖一心憂國,卻不能……”趙直擺手打斷司馬昭的話,“少君,你隻將我的話轉達於司馬公便是,其餘諸事,想必司馬公自有定奪,我一閒散之人,不願參與到這廟堂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