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默了默,“他剛剛找你聊的?”逸舟點點頭,“恩。”“他都說什麼了?”“也沒說什麼吧,就說我很魯莽,很衝動,說我說話不過腦,做事不計後果,還說我再這樣下去,跟在你身邊肯定會壞你的事,反正就是……”說到這裡,逸舟垂下了眸,閉上了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或許有的時候你確實衝動,但這恰恰說明了你的單純與勇敢,這是你難能可貴的地方,你不必為此感到自卑或者內疚,畢竟是人都會犯錯。”柳笙笙隻能輕聲安慰,又道:“世界上又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逸舟愣了愣,“是這樣嗎?”柳笙笙點點頭說:“當然了,人不可能完美,善良到了極致的人,他就是容易犯傻,受人欺騙;而不善良的人,他就是做不到感同身受,也不會站在彆人的角度去理解彆人。”“誰都沒有辦法要求一個人既善良又勇敢,擁有完美的智商,同時還能隨時隨地控製自己的脾氣,這是非常難的,或許再過十年二十年,經曆的多了,你才會慢慢變成完美的你。”“但人活一世,其實都在學習,沒有人一出生就完美,不都是活到老學到老嗎?如今的你也不過二十出頭,你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所以偶爾衝動也正常。”“隻是以後你要記住,每當你怒氣上頭,氣衝衝的要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你一定要先在心裡想一下,你能不能承擔那個後果?如果能的話,你再去做那件事。”聽完柳笙笙的安慰,逸舟歎了口氣,“我從未想過當什麼善人,我與我弟很早就加入無仇幫了,那裡麵的人隻教會了我們殺人,我從來當自己十惡不赦,可一群兄弟相處久了,難免會重義氣,於是偶爾又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十惡不赦。”“剛跟到你身邊的時候,跟你還不是很熟悉,我確實很戒備,可相處久了,我逐漸暴露了本性,也慢慢發現了自己的缺點,有時候我覺得小江說話跟放屁一樣,沒有半點道理,可有時候他的那麼一句兩句,又還挺有道理的……”說到這,逸舟看著柳笙笙說:“姑娘,我是不是隻適合當暗衛?就在背後默默的,不跟任何人接觸那種,又或者說,我就應該直接當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看著一臉糾結的他,柳笙笙心中無奈。看來小江跟他說了不少廢話,都快讓他懷疑人生了。想著,她拍了拍逸舟的肩膀。“不是那樣的。”“姑娘,我想聽你教我。”逸舟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感覺你懂的很多,做事情也想的很周到,我很想成為你這樣的人,你可以多跟我講講嗎?”“這個,怎麼講呢……” 柳笙笙有些惆悵了,“其實你完全沒必要糾結這些,我從未想過我以後要當什麼樣的人,也從未思考以後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因為未來是一個未知數啊,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反正就是,莫以惡小而為之,莫以善小而不為吧。”逸舟愣了愣,“那就是要當好人了?”“不對。”柳笙笙笑了笑,“我的理解是,任何我們力所能及的善事,且不會傷害到我們自身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儘力而為;而任何會傷害到彆人的事情,我們能不做就不做,不要為了某些利益致無辜之人的安危於不顧,我們應該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受他人影響,但也彆去影響他人。”逸舟撓了撓腦袋,“姑娘說的很深奧,我會努力理解的。”頓了頓,他又說:“姑娘可以教我以後該怎麼做嗎?”柳笙笙認真的看著逸舟:“其實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你若真覺得自己衝動了,那麼往後,無論遇上任何事情,在你怒氣上頭的時候,儘可能彆做任何決定。倘若真的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那麼就儘量在自己還能自控的情況下,努力想想自己的後路,想好了後路,再去發泄怒火。”“為何?怒氣上頭,不就應該發泄為快?”逸舟道。柳笙笙搖了搖頭,“憤怒之時不做決定,冷靜之後三思而行。”“唯有如此,你才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當然我說的是你能自控的情況下,倘若憤怒到了難以自控的地步,那就愛咋樣咋樣咯,”說到這,柳笙笙把目光轉向了窗外。逸舟沉默了許久,“姑娘果真智慧,與姑娘聊過之後,我豁然開朗了許多,謝謝姑娘願意教我這麼多。”柳笙笙笑道:“也談不上教,隻是你問了,我便多說了幾句而已。”“謝謝姑娘願意陪我嘮叨。”柳笙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睡覺吧,彆想那麼多,彆人對你的看法不重要,你自己怎麼看待你自己的才重要。”“好。”隨著逸舟退下,房間這才恢複了安靜。柳笙笙已經看了窗外許久。偶然看見對麵的街道上站著一個人,柳笙笙揉了揉眼睛,原來是看了……這大晚上的,街上早已空無一人。柳笙笙伸了個懶腰,正打算回**休息,耳邊卻再次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還以為是逸舟又回來了,柳笙笙緩緩道:“再不去睡覺,明日你可起不來了。”話還沒有說完,門口的人已經衝到了她的麵前,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竟是南木澤。他語氣溫柔,“在想你。”“什麼?”柳笙笙愣愣的推開他。他伸出手,手上赫然是剛才那張紙條……南木澤將紙條揉在手心,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在想你,無時無刻都在想。”暖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蝸,柳笙笙隻覺得耳朵突然癢癢的,便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是……”想說是逸舟寫的,可轉念一想,剛才的逸舟已經足夠懷疑人生。還是不給他找事了……“我隻是想瞧瞧那鴿子是怎麼送信的……”一邊說著,柳笙笙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退到了窗邊。南木澤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最後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月色明亮。借著月光,南木澤仔細的端詳著她的雙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喉結動了動,這粉嫩的唇瓣,就好像是甜美的糕點,正在誘他品嘗。見他俯身,柳笙笙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不可以。”南木澤道:“思念藏於心頭,難以忍受,唯有吻你可緩解。”“不可以!”柳笙笙的後背緊貼著窗框,語氣卻好似沒什麼底氣,“就算我是柳笙笙,我也早就跟你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