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十二章 落潮(十二)(1 / 1)

“馮,諾依曼法神的原版空間學簡史,限量版。九十年前第四任大公上任時得到的賀禮之一,目前流傳在世的隻有四本,其中兩本在內翡翠海地區的私人收藏家手裡,奧蘭納學院大圖書館也有一本珍藏,但很多學者認為那隻是翻版,並不是真的。當然,這跟我們現在的問題無關。“茲比克說,”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一本就是德霍文大公珍藏的那一本。““你憑什麼認為它是大公的那本?”法洛克冷笑著反問道。“憑這個!“茲比克翻開書頁,他把書捏在手裡,向周圍展示了一下。扉頁上泛黃的羊皮紙上有一個清晰的印章。在場的人都對這個印章不會陌生,因為那正是黃金海岸商業聯盟的標識符號,一艘正在乘風破浪的船。茲比克將書遞給米山爾德,後者摩挲書皮,然後才小心翼翼地翻開。“就算它是,那又怎樣?”簡娜問道。“這是在安德森先生房間裡發現的另一樣證物,哈,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為什麼一本屬於大公的私藏會出現在彆人房間裡?剛才指證安德森先生的時候怎麼不把它拿出來是誰發現的?它能說明什麼?“地精尖著嗓子換著不同的聲調學彆人的問話聲。他走到法洛克麵前,看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得勝。”為什麼?我想聰明的先生們一定已經想到了可能的答案。”“呸!”法洛克吐了一口血痰,落在地精的雙腿之間。“讓我來解釋一下事情的真相吧,我的朋友安德森先生說過這麼一句話,任何犯罪都是有動機的。““額,我好像沒說過這句話。”茲比克沒有理他,繼續說了下去:“而我們尊敬的法洛克準將的動機我想隻要是有腦子地人就能明白。但是他又不能讓彆人指責他,這就是這本具有代表性的珍藏出現在安德森先生房間裡的原因。----一個北麵來地家夥,並且還曾對領主大人出言不遜。沒有比他更完美的替罪羊了!不是嗎?“簡娜眯起眼睛看向已經坐起身的弗朗西斯,他臉上的冰霜已經化了,頭發粘在額頭上。異常狼狽。”於是他開始行動,先是引導我和簡娜領主把犯罪嫌疑人鎖定在赫蓮娜公主的身上,當然,真相並非如此,赫蓮娜公主應該是已經被他囚禁了,誰也找不到她。但是當時的我們都被蒙蔽了,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當然也找不到她的蹤跡,然後他就借著搜索地名義開始了行動。將原本應該駐守在城外的海岸衛隊調集入內,完全掌控住局麵,也保證在接手大權的時候不會出現任何無法控製的意外。”然後他指使這三個家夥!“茲比克指著費爾德南三人。”做了這個!“眾人地目光又順著他地手指落到了米山爾德手中地空間簡史上。“不用懷疑為什麼剛才他們沒有把這個最有力地證據拿出來。那是因為在他們潛入安德森先生地房間之前。我地員工就發現了它----大家都知道。棕櫚樹是我最賺錢地產業。我在上麵傾注了很多心血。保安措施也是非常嚴密。畢竟那些住客大部分是我地合作夥伴。我不能允許他們發生任何意外。所以----他們立刻把事情上報給了我。這引起了我地高度警惕。但是還是來不及阻止接下來地事情。他們逮捕了安德森先生。然後用謀殺大領主地罪名給他定罪。並且還試圖立即執行。----因為他們發現最有力地證據----這本空間簡史已不見了。“”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不不!法洛克。我是地精。地精是最講證據地。我之前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等我最能乾地助手卡茲比給我送來證據。我很希望你見到一個人之後還有勇氣斥責我是一派胡言----卡茲比!““是地。先生!“卡茲比微笑著拍了拍手掌。門口地衛兵們短暫而又小幅度地**起來。隨後人群像潮水一樣退開一條道。幾個海岸衛隊士兵帶著一個人往這邊走來。茲比克微笑著攤開手。米山爾德疑惑地望了一眼法洛克。而簡娜地臉色則頓僵硬起來。因為走進門的亦然是讚比尼亞公主,赫蓮娜。她穿著一身公主長裙,如果不是臉上有點汙漬,並且鬢發鬆亂的話,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正準備參加一個晚宴的高傲的公主,而不是一個身心疲憊的階下囚。米山爾德的眼睛落在她地鐐銬上。弗朗西斯則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這本書確實是領主地沒錯,是在自己房間裡發現的也沒錯,但是和法洛克其實並沒有半點關係。茲比克做地隻是栽贓陷害。就像他指責法洛克做的那樣。唯一的區彆是,他做到了。而法洛克則沒有成功。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茲比克說得沒錯,真正對決的其實還是地精和法洛克之間的事情。其他人隻是個轉移視線的工具,自己是,赫蓮娜也是。他想起昨天早上在法洛克拜訪之前自己的情形,那時候赫蓮娜正倚在沙發上,讀著這本《空間簡史》。而後,這本書掉在地上,窗口吹來的風將它迅速翻頁,就像麥田裡的風車,裡麵的插圖變成一段立體的畫麵。最後,這本書被她拿起來,擱在桌上。他又想起領主被刺的那天晚上,在進入自己房間之前,地精短暫的猶豫和屏風之後赫蓮娜的悠然自得,想起在自己決定去會見地精時她所表現出來的猶豫。----我偶像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弗朗西斯心裡對自己說。“我們全城搜索都找不到她的人,原因就是她已經被你囚禁起來了。”“她不是他的侍衛嗎?“中士問道。這句話把法洛克的我根本不認識她的辯解扼殺在喉嚨裡。“侍衛?她看起來那一點像侍衛?“茲比克嘲弄道。“你是瞎子嗎?”中士沒有再說話。“事情的脈絡很清楚了,現在你認罪嗎?法洛克!”“你真是好算計!茲比克!你真是好算計!”“謝謝,我的競爭對手們都這麼說。”茲比克轉身,走到中間。“讓我們再來把事情梳理一遍:那天中午,德霍文領主確實在彆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召見了一個人,----也許我們應該說,是這個人主動要求秘密會麵,這個人就是法洛克中尉。這樣就能很好地解釋了現場有兩名侍衛屍體的原因。因為對他來說安插兩名親信不是什麼難事。也證明了領主古怪傷口的由來確實是因為背後的暗算。兩名侍衛忽然發難,領主和他們正麵對抗,而我們的中尉則躲在一邊----也許在這之前他還奮勇向前,然後假裝自己受了點傷之類的博取信任,但在格鬥發生的時候,他肯定在領主背後。半個小時以前驗屍官在我的要求下給出了新的報告,上麵說領主大人的右肋和脊椎之間有很嚴重的舊傷,這種舊傷非常嚴重,就像天花之後的麻子一樣,會伴隨人的一生。而那把斷劍就是插在這個傷口上。我想這就是領主大人中招的原因----作為德霍文領主的親傳弟子,我想這裡應該沒人比你更熟悉他的曆史了吧?法洛克。““哼!“法洛克冷哼,在他身後的長矛男子在他的腰肋上警告性地重重地踢了一腳。“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我們親愛的法洛克中尉將赫蓮娜公主劫持並且單獨囚禁起來。而自己則大搖大擺地以海岸衛隊最高執行人的身份出現在我們麵前,用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將我們的注意力轉向其實早已經失蹤的赫蓮娜公主。原因很簡單,如果一個錯誤的答案是由大家一起想出來的,那麼它就不需要有人為它負責。這是個聰明的辦法,就像玩捅球遊戲,一個短跳板就把麻煩拋給了彆人。“茲比克說“讓我們繼續往下說:找不到赫蓮娜公主,線索自然是從她身邊鋪展開,那樣的話,和她有過私下密會的安德森先生就成了第二號嫌疑犯。北麵和我們黃金海岸的矛盾不是什麼新鮮的話題,從這個方麵去想確實有很多值得思考的東西。我們一定會被自己認為的假象所迷惑,然後他就會適時地讓複仇心切的簡娜領主發現這些早已安排好的證據並且將他繩之以法。就像剛才他做的那樣。““當然事情還沒結束,這樣草草結案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安德森先生也隻是一個跳板而已,一旦他的罪名成立,那麼為他辯護,並且和他有生意上的往來的我就成了被牽連的對象,---簡娜領主是不會喜歡一個和殺親仇人有密切來往並且曾為他辯護的地精做她的財政總督的。不管我是不是能明哲保身,忍心看著被陷害的安德森先生含冤而死,或者見機行事倒打一耙,拋棄仁義將安德森先生徹底摁死,都改變不了這一點。”地精轉過身,衝著簡娜說“你也看到了,這些士兵根本不聽你的號令,如果唯一能在經濟上牽製他們的人消失了,那麼到時候,黃金海岸會變成誰的囊中之物呢?”他攤了一下手:“那就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