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下子冷了下來。咖啡杯裡，白沫緩緩旋轉，窗簾微微地起伏，此外就隻有鸚鵡間歇的咕嘟聲。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都瞬間緘默了。沉默像一堵牆一樣朝弗朗西斯壓了過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安德森！“茲比克站起來，雙手按住會議桌的桌麵，直視弗朗西斯。直到這個時候，這個一直待人熱情有加的地精終於展現出了一點寡頭的氣魄。“我會為我的言行負責！“弗朗西斯說。“在你的衛兵們把我轟出去之前，請讓我把話說完！你一定想知道原因對嗎?“當然！看在金幣的份上，請繼續！我倒是想知道你會用什麼有趣的方式，將這個肮臟的罪名安到一名正直的地精頭上！““據我所知，赫蓮娜公主此行的目的是代表讚比尼亞和你們簽署租界海岸做海軍基地還有聯合商貿等一係列的合約，他們願意為此付出一大筆財富甚至是整個南讚比尼亞的免稅商貿權，我一個外行人都知道對於一個商業聯盟來說這些條件優惠到令人無法拒絕，接受了它那麼黃金海岸的就會更上一層樓。但事實上，出於某些未知的顧慮，德霍文大公一直沒有答應簽署，隻是借口狂歡節事務繁忙，要求在此之後再進行正式的商談。“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那些的？”茲比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隻要承認這是不是事實！”“事實！我承認！”茲比克表現得很坦然。“很好，我想那就是德霍文領主被刺殺地原因----真正的原因！”幾人麵麵相覷。“什麼意思？”米山爾德問道。“意思就是說，有人因為彆人擋了自己的財路而起了殺心。這就是德霍文大公的死因。”“荒謬！太荒謬了！”茲比克拍案而起。“典型地眾生之門探員地懷疑論！毫無根據！荒謬之極！”簡娜看向他。中士站起身。拔出長劍。握在手裡。卻沒指向任何人。“我想。你說地這一切隻是猜測。對嗎？”簡娜說。“是地。隻是猜測。但是現在不是了。因為赫蓮娜公主已經離去。她為什麼匆匆離去？兩個可能地理由：第一個理由。她就是真正地凶手。就算不是。也是和凶手有著不小地聯係。急與脫身；第二個理由。合約已經簽署。她已經沒有再呆下去地必要。你們認為哪個是真地？我想兩個都是！““狗屎！！”茲比克說。“哦。我漏說了一點：事實上在和領主商談地時候。茲比克你也找到了赫蓮娜公主。並且和她有了私下地交易。競買碧水之心就是一個很好地例子。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名庶出地公主會對一件對她來說一點幫助也沒有地神器感興趣。並且願意為之一擲千金。現在我明白了。那是因為她知道茲比克先生對此勢在必得。但是她為什麼知道？”弗朗西斯地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茲比克身上。“因為有人告訴她這是個表態地好機會。並且告訴她真正想要買回這玩意地是德霍文。惡意抬價是在你授意之下做得行為。茲比克。隻有這樣才說地通。而且那樣地話。其他人眼裡。這名見獵心喜地公主和唯利主義至上地地精有了小小地隔閡。德霍文也就不會懷疑讚比尼亞人已經越過他。私下和你們地精達成了協議。”弗朗西斯想起自己邀請赫蓮娜晚餐的情形來。當時，赫蓮娜的侍衛和自己的衝突一觸即發，然後茲比克就故作熱情地出現了。赫蓮娜猜地沒錯，自己確實是想引地精出來。但是沒想到他會以和事老這種方式出現。按照他的立場，應該更加希望看到兩邊的矛盾變得無法和解，此後才作為東道主出來收拾殘局才是。而不是玩一出恰逢其會的送請柬。“你背著德霍文和讚比尼亞人簽署了協議，這能讓你獲得極大的利益，但是德霍文的存在能夠毀到你地一切。我不知道你們的協議具體是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除掉德霍文領主是其中必要的條件之一。沒有它，你們之間一切合作無從談起。”“彆忙著解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我沒直接的證據能證明這一點，但是我有間接的證據----哈！這得感謝茲比克先生你了。你優良的地精秉性提醒了我。----還記得請柬嗎？那張請柬，就是你給赫蓮娜的那張。“弗朗西斯看著茲比克，緩緩抬起手，手裡亮出一張請柬。請柬上，燙金的徽章折射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在茲比克深棕色地瞳孔裡閃爍。疑惑地片刻之後，茲比克不自然地咧了一下嘴，臉上一直保持著的沉默地自信微微動搖了一下。簡娜挺直了脊背，雙手落下，搭在椅背。擺出一個傾聽的姿勢。米山爾德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一塊方糖在咖啡的表麵浮起，翻過半個身，露出已經融掉大半的側麵，隨即又緩緩沉了下去。梅修中士，目光在兩人之間移動了一下，劍尖下垂。“上好的莎草紙，外加壓製的硬羊皮紙，鑲有幾顆碎鑽，上麵還有榮耀競技場限量版插畫，確實是個好東西。作為一張請柬來說，已經足夠奢華。就算是不喜歡角鬥的人也無法將這樣一件具有紀念意義的藝術品拒之門外。你做的很不錯，除了這一張，”弗朗西斯朝茲比克揚了一下下頜。“你少做了一件事。”“什麼？”茲比克沉默了小半響沒有回答，米山爾德接上了話。“邀請人姓名！““那又如何？“這一次說話的是簡娜。”那讓我開始懷疑茲比克和我們尊貴的讚比尼亞公主赫蓮娜公主的關係。雖然這是我是第一次來黃金海岸，但是我知道作為黃金海岸狂歡節的重頭戲，角鬥大賽的門票向來是供不應求的，尤其是貴賓席。每年這個時候來這裡度假的各路商賈，大小貴族數不勝數，當很多人都盯著這些位置的時候，它們的價值就水漲船高了。但是你不在乎這麼點錢，所以你有了個更好的注意，就是貴賓席完全免費，這讓你贏得了不少好感，也獲得了很多人情債。我確實佩服你，茲比克，你是個天才。我曾和彆人說自己是一個希望自己的付出獲得足夠回報的人，現在看來我隻是一個隻顧眼前的小醜，你才是真正能夠獲得額外回報的人。----幾個席位能值什麼錢，那些貴族和對你的貿易有所幫助的大人物的友誼才是。你將席位完全免費，但是普通人獲得它變得更難了“在來這裡之前，我和黑胡子有過一次麵對麵的交談，他告訴我一些關於貴賓席的消息----“----嗨夥計！這個時候的黃金海岸熱得要死，日中時候的沙灘上能夠烤熟螃蟹，去那兒乾什麼？那邊有的，外城也都有除非你是想樣的公子哥是不會喜歡的，除非你能得到正式的邀請，或者拿到請柬。我曾試過用金幣去買，但是價格加到了兩千金幣也沒有人回應，後來遇見了大槌才知道自己做了傻事。那玩意不是錢能弄到的。請柬是身份的象征，有它的不會缺錢，缺錢的不會有它。是紀念品，獨一無二的紀念品。每一張發放的都對應著一個席位，獨一無二！很多人都將它視為自己的榮耀，這就是為什麼你買不到它！你沒聽錯！你是拿不到它的，黃金海岸的人對我們這邊的人都不怎麼見待，不把你趕回來就不錯了！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建議你戴一頂寬沿帽，這會讓你感覺舒服一點的，那裡的陽光太猛烈了！--嗨！你不是說回答你的問題就能幫我換一個房間嗎？嗨！你他媽的回來！你這屁眼塞滿狗屎的混蛋！！噢！！外城聯合監獄的厚鐵門將黑胡子的呼痛聲關在身後，弗朗西斯轉瞬間的記憶也到此為止。他眨了一下眼，繼續說。“每一張請柬都是第一無二的，對應著自己的席位，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赫蓮娜公主在這之前就已經獲得了最尊貴的位置，而一向錙銖必較的地精則不會浪費再給一張，所以----“弗朗西斯笑著彈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請柬，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