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垂如白揚。大概是因為周圍沒有山脈遮掩和風沙的緣故,荒蕪之地的黃昏顯得特彆漫長。渾圓的紅日在地平線流連還沒有完全沉沒。映得天際少許雲彩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鮮豔耀眼。一隻禿鷲孤寒的身影漸漸從雲彩間顯現出來,展開它那足有三米長的寬大的翅膀,借助黃昏上升的熱氣流,翅膀平伸,隻是輕輕轉動著尾羽,徜徉在雲彩間,就如一尾暢遊在水中的魚。它在尋找它的晚餐,也許是早餐。誰知道呢,人們見到飛鳥,就羨慕飛鳥的世界海闊天空,見到遊魚,就羨慕遊魚在淵的從容不迫。但是,高飛和巡遊何嘗不是對它們來說是一種不得已的木至木告呢。(我恨智能ABC!)對動物來說這片淒涼的荒漠,和在冰冷的海洋或者氣候宜人的草原或者森林裡沒有什麼區彆。生存總是這麼迫切地驅使著他們不斷地尋找。果腹的食物,安身的巢穴還有伴侶。愛情?也許有,不過也許用繁衍來解釋它們的行為更加合適。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忙了。就拿這隻禿鷲來說,它已經不休不眠地在近千米的高空盤旋了將近一天,但是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食物。初夏的雷電交加和隨後的暴風驟雨帶來了短暫而充沛的水源,它們彙聚成季節性的河流,然後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星羅棋布地撒上在它這個高度看來如露珠一般的乾濕湖。長耳兔,土撥鼠,斑鳩,角羚,甚至遠在風鳴沙丘的鹽鱗鱷都在這一帶聚集起來,享受一年中僅有的水草肥美的好時光。但是這隻歹命的禿鷲盤旋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獵物。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長耳兔或者角羚屍體在等著它的。所幸的是它雖然沒有找到做獵手的機會,卻有獵手的敏銳的視覺。它發現了一處風化出來的峽穀低窪地上,長滿了蔥翠的植物,這些植物遠比水窪附近根係浮淺隻能短暫地在雨季節開花結果繁衍生息的植物來得茁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活動,植物瘋狂地搖動著。它略微有點好奇地側過臉,用一側金黃色的眼睛盯著那裡,隨後縮了縮翅膀,降低了高度。開始在小峽穀的上空盤旋起來。而這時候,峽穀裡,整個樹林枝葉舞動,變成了綠色的海洋,弗郎西斯幾人就成了在狂瀾中飄泊的小舟。巨大而又靈活的的樹根卷了過來,弗郎西斯聽聲辨位,隻一轉身就躲過了這次攻擊,左肩微沉,被破布包裹著的黑劍順勢而下,在空氣中劃過一條黑色的陰影,斬斷了襲來的樹根。斷口噴濺出了黃褐色的汁液,遇見空氣就迅速凝結起來,聞起來如同鬆脂般清新。而這條被砍掉一節的樹根仿佛是巨蟒去了頭,沉沉地拍打在地麵上,再次彈起的時候已經僵硬成了一段真正的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