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更重要的事?“聖女麵無表情地盯住笑容和他肩膀上徽同樣閃耀的伯納領主,她麵前擺放著一個鏤刻滿常青藤的精致木盒。“打開看看,一個驚喜。“伯納領主依舊笑容滿麵,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這算賄賂嗎?““都說現任聖女鐵麵無私,看來名不虛傳。不過你是否過於謹慎了,在下評論之前,至少得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吧?“伯納領主並不著惱她的無動於衷,伸過手,替她打開了盒子。”我敢打賭,你會喜歡它的。“暗綠色絲絨墊子上躺著的是一根滿是同樣顏色銅鏽的造型古樸的權杖,杖頂本來應該鑲嵌這寶石或者彆的什麼東西的地方缺了一塊,隻留有一個凹槽,同樣滿是班駁的銅鏽。“這是``````“聖女怔了一下,儘管隻是一瞥,但是她立刻發現了這件古物的不尋常。閃現出來的記憶讓毫無準備的她瞬間心潮澎湃。“如假包換!“伯納領主含笑拈起高腳杯,胸有成竹地。“可是``````這怎麼可能```````它已經丟失了近百年,怎麼會在你這裡?”聖女忍不住用顫抖的指尖滑過坑窪不平的杖身。“它隻是丟失了,又不是被摧毀了。“伯納領主輕描淡寫地說道。對她的問題避重就輕。“好吧,這的確是個驚喜。”聖女真切地感受了一回刻在杖身上同造型一樣古樸的符紋蘊涵著溫暖醇厚的能量,閉眼收手,再次麵向伯納領主的時候,麵上短暫的激動已經消失不見,她恢複了一臉的冷清,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淡淡地說道。“你想要什麼?”“知道嗎?有時候,你的直接會令人難堪,聖女殿下,這可不是交易。““恩?“聖女眯起了眼。“這隻是一件禮物。“伯納領主笑著說道,”給神殿的禮物,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它。流浪漢沿街兜售它的時候沒人意識到這件古玩居然會是失落已久的教廷神器。幸運的是,我買了下它。隻花了幾個銅子。““流浪漢?““是的,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世界每天都再發生比這更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我們回到正題吧,伯納領主。”聖女打斷了他解釋似的話語,“你想把它送還給神殿?”“當然,““無償?““當然,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能派遣更多的牧師來安德納爾配合將至的秋訓。希望我這個提議不會很過份。”“成交!”聖女答應得沒有絲毫猶豫。“我說過了,這不是交易。““有區彆嗎?“聖女撇了撇嘴,冷清地說道,絲毫沒有尋獲異寶的喜悅。“多雷斯,去備好馬車,安召回其他人,其他人跟我來。“聖女說著就往外走。 “馬上就走?不享受一下美麗的仲夏焰火節嗎?安德納爾有全大陸最美味的魷魚卷。還有麥酒,它的味道會讓你想起家鄉。”“很抱歉伯納領主,我也很希望能在這裡狂歡,隻是有些事情耽擱不得。我必須把公主和這個帶回神殿,越快越好。““帶走公主?不,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聖女停住了腳步,看著他。“你可以帶走權杖,畢竟這玩意失蹤了幾十年了,你們一定很想念它,不過你最好不要帶走公主。““為什麼?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她身邊有我們通緝的危險人物。““這裡是安德納爾,聖女殿下!“伯納領主放下了酒杯,平攤雙手。”這裡是安德納爾。“他身後因為伯納領主的示意而一直都沒有出聲的特納和喬伊這時候笑起來。“是的,那又如何?“聖女伸手攔住了見勢又準備站出來的騎士。“沒人,我是說,自從我來到這裡以後,就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裡惹是生非,我不是在誇耀自己的政績。這裡有一萬精銳的正規軍,還有幾千很多精通各種法術和技巧的雇傭兵和城市護衛隊。如果有人在大街上把彆人那怕隻是打破了鼻子,他都回被丟進監獄裡去直到他認識到自己的愚蠢有多麼不可救藥。在安德納爾行凶和找死沒有區彆,我認為潛伏在公主身邊的家夥肯定有這個覺悟。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話。”“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帶她離開對嗎?”“公主在這裡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伯納領主答非所問,卻已經給出了自己的態度。“那你算是在說‘不’?你這是在違反律法,伯納領主,雖然神殿可能因為你歸還權杖而對你網開一麵,但是你可能會遭到其他教會的非議,這對你的仕途影響可不大好。”“律法明文規定,任何在公約範圍內追緝大陸公敵的行為都是可行的。我這也是在為大陸和平昌盛做一點力所能及的貢獻。”伯納領主大笑道,“這是你提醒我的,尊貴的聖女殿下。任何行為,我當然也不能例外。不是嗎?““很抱歉,我現在不想跳舞。“吉安娜微蹙了一下眉頭,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再次表示拒絕,這是她第三次拒絕這位騎士的邀請。不過對方看起來絲毫沒有被拒絕後的沮喪。反而越發顯得興致勃勃。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那你什麼時候想跳舞?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直都沒有跳舞,這很不尋常,象你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孩子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居然沒人做伴。“,雖然額頭有一條傷疤,但是騎士滿臉自信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和他的笑聲一樣爽朗。“請原諒我的冒昧,我真的不能對你的孤單視而不見。”“嗨,”奧多姆推了推弗郎西斯,“他完全把你當路邊的石塊了!““也許更糟!“弗郎西斯瞥了瞥眼眉飛色舞的騎士,低頭喝了一口酒,嘟囔道,“肯定沒人告訴過他,走路不注意石塊,會有苦頭吃的。”“要我重複多少次你才會明白?我不會和意中人以外的家夥跳舞,即使是焰火節的狂歡夜。你能離開這條長凳嗎?”吉安娜瞥了瞥旁邊的弗郎西斯,見他還是無動於衷,不悅道。“意中人,你是說他?”騎士終於注意到弗郎西斯,上下打量了一下,目光一路從弗郎西斯蒼白的膚色和並不寬厚的肩膀落到腰部,停頓了一下,那裡空空如也,弗郎西斯穿著款式普通但是用料考究的長袍,沒有把容易招人耳目的黑尖帶出來,這讓他立刻下了判斷,又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心裡想,然後笑起來。啪地一聲把帶翼的頭盔放在桌子上,奧多母剛喝空的杯子被這下拍打震得跳起來翻倒在桌麵上,骨碌骨碌地來回滾動了一圈,然後,他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對方,而騎士對此全不在意,隻是瞥著弗郎西斯,臉上毫無保留的輕蔑和矜持的驕傲顯而易見。又一個自以為是的年輕騎士。弗郎西斯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搭腔。“是的,”吉安娜靠近弗郎西斯,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臂彎裡,就象她之前習慣做的一樣,隻是她沒有考慮到這個親昵的動作在一頭發情的公牛麵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女人的嫉妒往往讓她們變得愛牢騷,但是男人的嫉妒通常直接而又危險。騎士臉色變幻了一會,他有些吃不準弗郎西斯的來曆,沒有妄加挑釁,但是看到美人兒潔白的小手就這麼親密地搭在了他的胳臂上,妒火旺盛起來,正如他一貫所做的那樣,他向弗郎西斯伸出手:“你好!我叫雷蒙德,光明神殿守護騎士百騎長。”自報家門,這是一個試探,也是一個信號。他相信就算是帝國公爵也會對這個算得上顯赫的頭銜有所側目的。不過很可惜,他遇見的家夥對這一套完全不在乎。“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弗郎西斯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把他伸出的手尷尬地晾在一邊。讓騎士更加尷尬的是,這位少女對自己引的貴婦人尖叫的頭銜似乎同樣完全無動於衷。“你這樣很不紳士。”“不紳士?當然,我就知道,讓我來告訴你你想要做什麼吧,你會先數落我一些不是,足夠被你鄙夷的不是,接下去要嘲笑我是個懦夫,然後激我和你進行決鬥,用這位漂亮姑娘做賭注。我說錯了?還是說個正著?”弗郎西斯揚起臉,“聽著,我沒耐心和你玩,這類把戲你可以留到都城去和那些貴婦人玩,她們會很喜歡你精壯的身體和這些故作優雅的紳士行為,你能在那裡大有斬獲,不過現在,拿上你的頭盔,在我耐性消失之前給我滾。”“你在激怒我!朋友!你在激怒一名騎士!”年輕騎士找到了收回手的理由,事實上,弗郎西斯的話讓他的竊喜多過憤怒,他假怒地拍打桌子,砰,奧多母剛剛重新放正的杯子又被震倒了。他歎了口氣,沒有再理會它,伸手取過了另外的,然後繼續自斟自飲。“我說錯了嗎?或者說對了什麼,讓你惱羞成怒?““請你離開這裡!“吉安娜對騎士怒目而視,不過她的怒意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騎士迅速摘下了自己的手套,把它丟到弗郎西斯麵前的桌子上,”我,光明神殿守護騎士雷蒙德,要求與閣下決鬥!生死不論!“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嘖嘖嘖,奧多母從酒杯裡撈出被揉成一團的毛料手套,心裡不無感慨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