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十四。”一個家夥懶洋洋地拉長了聲調唱花名冊。橘黃色的光暈晃動了一會,暗淡的劣質魔法燈即使是在狹小逼厭的走廊裡還是顯得那麼暗淡。“在!”回應聲同樣有氣無力。“水牢十三。”“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個數字不吉利,能把我換一間嗎?”“死囚一號你覺得怎麼樣?”“哦!聽起來不錯,至少我在上路前可以在那裡飽餐一頓。”黑暗中有人笑起來。“笑什麼,你們這幫死囚!我倒是很樂意把你丟到那邊去,免得你總是拿這種問題來煩我。不過可惜的是,高檔房總是很緊俏。而且瘋牛比利。你可付不起價錢。”魔法燈被提高了一點,照見一個胖子的臉,他瞥了一眼厚重的鐵柵欄上的房號,然後趕忙用白手絹在麵前揮舞了一下,似乎在趕走縈繞在鼻端的酸臭味。“這裡臭得和屠宰場的下水道一樣。我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想要回來。十二!”他身後有人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牢房十二裡麵裡麵一片黝黑,沒有任何動靜。“好吧,不管怎麼樣,每年焰火節過後這裡就很缺人手,你來得還真是時候。”胖子說完轉過頭,抬腳踢了踢柵欄。“我他嗎的說十二!裡麵的家夥死了嗎?”“他是死了沒錯。典獄官大人。如果你象索取例錢那樣勤奮地來這裡看看的話,你應該在三天前就發現這個可憐的家夥。“水牛比利說道,周圍的牢房發出壓低聲調的嗤笑聲。“噢,真遺憾。”胖子又退了兩步。翻開了手上的冊子,肥胖得如同夏末農夫忘記收獲的胡蘿卜一樣的手指逐行下移,“恩哼,看那,他姓史東。安瑟尼,史東。我喜歡這個姓,它讓我想起了葡萄莊園或者牧場。““也許是墓碑。”他身後的人搭話道。“管他呢,我喜歡他的姓,也許我們應該給他開個追悼會。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牧師。”“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也會大發善心?“瘋牛比利的驚訝不是假裝的。“當然,我在工作之餘,可是很講人情的。““說得好,”說得非常好,真的!“他身後的人說道,“差點連我也信了。“這下周圍牢房裡的笑聲再也壓不住了。間或夾著有人拚命的咳嗽聲。“得了費爾德南,彆總是拆我的台。“笑聲仿佛是鴨子被人掐住脖子一樣戛然而止。不長的走廊迅速安靜下來。“鋸條費```````費爾德南?”有人驚叫道。“鋸條```````”“天那,他又回來了````````”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道。黑暗中狹小的空間裡,囚犯們都被某種恐懼懾住了,不安地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