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寵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是為李白《妾薄命》詩。妾命薄。單單將這三個字吟在口中,就自有一種酸楚湧上喉頭。她愛他,比生命的時間長。他舍棄她,比轉身的時間短。就是這樣一種如鯁在喉的淒痛印著曆史裡她與他糾纏不休的愛將李白觸動。他豪飲三碗酒,揮筆落下一首《妾薄命》。為她感慨為她歎。《妾命薄》為樂府古題,李白這首詩"依題立義",表達的是一種悲憫,悲憫當中又有一種啟示。他說,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女子,若隻以色事人,總逃脫不了色衰而愛弛的悲慘終局。那是一種明日黃花蝶也愁的哀傷,令人心碎、悲絕、無言對。她出生於西漢帝室貴胄陳氏家族,小名曰阿嬌。世人喜稱之"陳阿嬌"。陳氏是西漢帝室貴胄。父親是世襲堂邑侯陳午,乃漢朝開國功勳貴族之家。母親是漢景帝唯一同母之姊館陶長公主劉嫖。漢文帝是她的外公,漢孝文皇後竇氏是她外婆,漢景帝是她舅舅。而他,劉徹,後來的漢武大帝,則是她血脈相通的表弟。於是你知道,她與他天然即是親密無間的。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吸引,又飽含一種柔婉的風情。漢帝寵阿嬌,貯之黃金屋。他與她初見那一回便**起"金屋藏嬌"的佳話。漢·班固《漢武故事》:"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生於猗蘭殿。年四歲,立為膠東王。數歲,長公主嫖抱置膝上,問曰:'兒欲得婦不?'膠東王曰:'欲得婦。'長主指左右長禦百餘人,皆雲不用。末指其女問曰:'阿嬌好不?'於是乃笑對曰:'好!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她與他的感情,從初見那一回就比旁的表姐弟要妖嬈繁豔。他,劉徹的母親本隻是漢景帝後宮女子無甚作為的美人,雖她工於心計,卻不得要害。但是這一回,她得了要領。因劉嫖欲將女兒嫁予太子劉榮遭其生母栗姬無理拒絕心懷怨恨便一心廢太子。當王娡聽聞消息之後便常常拜訪劉嫖拉攏關係,想借館陶長公主劉嫖之手扳倒栗姬,冊立自己的兒子劉徹為太子。那一日,他隨母親王娡來她家中作客。坐定之後,劉嫖便抱住劉徹問他將來娶妻之事。年幼的他或許已被母親訓導,略過眾多女子直指陳阿嬌。他說,若是能娶阿嬌為妻,定要為其築金屋珍護。這話是否真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因此得到了劉嫖的認可。年少的他,即便在工於心計的母親訓導之下成長,亦定當有純真。他既能說的出這番話,勢必心裡也是對她有愛慕的,畢竟豆蔻年紀的陳阿嬌已經長成婉麗端莊的好女子。抑或者,他被就是言之肺腑。他就是喜愛著這小女子的。他就是想築起金屋藏起這嬌俏的姑娘,細致地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