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安然的講解，東方健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麵。他看著她的側麵，好看的眼睛，卷翹的長睫毛，小巧的鼻梁，粉嫩的臉蛋，一切都讓他癡迷。他看著她，仿佛沉浸在童話的世界裡，那種輕鬆和自在是那麼多年來都未曾有過的。“安然，以後，會留在中國嗎？”東方健問。他多想讓她留在他身邊。安然抬起頭，皺眉，猜想著她剛才說的話東方健肯定沒有聽進去。於是提醒道：“東方，現在是工作時間。”“對不起。”東方健低了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安然有點過意不去，輕聲問：“我留下來的話，你會開心嗎？”東方健一聽，愁雲立刻散去：“當然。我希望你留下來。”不止是留下來那麼簡單，最好是留在他的身邊。“為什麼？”安然很認真地看著東方健，五年來，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看他的五官。比起五年前，他更為成熟，也更具魅力，“為什麼希望我留下來？”“因為……”話到嘴邊，頓住。猶豫了一下，終於說出口：“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原來如此。可是喜歡離愛還有很遠的距離。喜歡可以全憑感覺，而愛，卻要付出真心。“東方，你愛過嗎？”安然問。“是的，我愛過。”東方健回答。五年前，他痛徹心扉地愛過一次。“現在，還愛嗎？”安然又問。她多麼希望從他嘴裡聽到他依然愛著席芸的消息。愣了一下，點頭道：“還愛。”“那麼，為什麼還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早就知道女人的醋意是很大的，可是他阻止不了心裡的感覺，“她已經死了。”“是嗎？”安然微笑，他掛念著的果然是席芸。“假如她還活著人，你還愛她嗎？”一時間，愣住了。假如？這個假如太難回答了。如果席芸還活著，那麼，他又怎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可是，她已經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他一直在痛苦中活了五年。“東方，再等等吧。我們之間，還需要了解。”“好吧。”也許，他也要認真考慮一下。假如席芸和安然同時站在他的麵前，他會選擇哪一個。看了兩遍那份幾乎完美的設計文稿，東方健頭疼極了。撥了電話：“許義，過來一下。”兩分鐘後，許義出現在辦公室。“東方，你找我？”東方健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說：“許義，把這個拿去看，看看哪裡需要修改的，儘量找出不合適的地方，越多越好。”“呃？”許義有些茫然。什麼情況？“不明白？”東方健確實有點煩燥，加深提示道，“要找出其中的錯誤，哪怕是錯彆字也好。”“可是，東方，我已經看過一遍了。”許義說。他認認真真地看過一遍了！ 看過一遍了？那哪夠啊！東方健道：“那就再看一遍。”“啊？”許義覺得很委屈，他的工作效率什麼時候那麼低了嗎？他工作很認真、很仔細、很完美的啊好不好！“我說的話那麼難懂嗎？”東方健盯著許義的臉，忽略了他一臉的糾結跟疑惑。“不，可是……東方……”“沒有可是，快去。”東方健揮了揮手。“是。”許義抱著文件退出了辦公室，問劉秘書：“小劉，東方今天有沒有吃藥？”劉秘書被問得莫名其妙：“總裁沒說自己不舒服啊。”“哦。”許義不理會劉秘書的錯愕，邊走邊想，東方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身體沒有不舒服，怎麼說話感覺吃了火藥似的。莫非……是因為那個安然？兩個小時過去了，許義還沒有來找東方健。東方健盯著電話機看了一會兒，又撥通了那個電話。“許義，你在乾什麼？吃東西？”許義繼續嚼著曲奇餅：“是的，東方，餓了，隻吃了一塊餅乾，還不巧地被你逮到了。”“那份文件看完了嗎？”“看完了。”“看完了就拿過來。”“好的，我馬上過來。”許義又塞了塊餅乾到嘴裡，才拿起了桌上那份一直沒有翻過的文件朝總裁辦公室走去。“怎麼樣，找到有問題的地方了嗎？”“沒有，東方。這份文稿堪稱完美，我真的找不出哪裡有問題。”是嗎？跟他的想法一樣。可是，如果找不出錯誤，他該用什麼借口去留住安然呢？“你確定都看過？”東方健不死心地再問一句。“看過。”許義點頭，有點違心。“那沒事了，你出去吧。”“東方，我們現在撇開公事，我以朋友的身份問你，你是不是愛上安然了？”許義八卦兮兮地問道。愛嗎？東方健點點頭。他確認自己對安然的感覺比喜歡稍微多一點，也許這應該是愛吧。“那就告訴她吧。如果藏在心裡，她永遠不會知道。”許義說。“我說過的，許義，可是……”看著東方健的表情，許義猜也猜得到了：“她沒答應？”雖然說安然是知名設計師，身份和地位都不低。但是東方健也是要才有才，有貌有貌，而且身份和地位還在她之上。如果不答應，肯定有原因。“嗯。”東方健點頭。“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許義問。如果沒有心上人，麵對東方健這樣優秀的男人主動追求還不動心，真是有些奇怪。心上人？聽到這個詞，東方健的心裡立即浮現了瑞奇的漂亮的臉蛋。“我知道問題所在了。”“嗯？”“你出去吧，我要做事了。”“啊？”“出去吧，好好工作。”這是逐客令。“好吧，我先回崗位了。有事再找我吧。”“嗯。”許義走出了辦公室後，東方健給瑞奇打了個電話。“瑞奇，今晚有空嗎？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晚好好喝一杯。”很久沒有打過人了，今天，手有點癢。得到瑞奇肯定的回答之後，東方健掛了電話。嘴角，有一抹琢磨不透的笑。如果借著酒意打上幾拳，就算是朋友，也沒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