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酒吧。東方健坐在位置上，看著放在他對麵的一杯高濃度的烈酒發呆。“嗨，東方。”瑞奇坐了下來，有點不解，“怎麼突然想請我喝酒了？”“沒事，朋友嘛，有空當然要聚一聚嘍。”東方健說。“說得也對。”看著東方健，瑞奇一陣狐疑，東方健會有空才怪。這幾天跟迪威爾合作的那個項目不是忙得他暈頭轉向嘛。居然還說有空，傻瓜才會相信他的話。“喝酒。”東方健把那杯烈酒推到瑞奇的跟前。然後自己也拿起了絕對不一樣的一杯酒。瑞奇端起酒杯，剛放到嘴邊就放下了。“東方，我最近胃不太舒服，不能喝烈酒。”“少喝一點沒事的。”東方健勸道。瑞奇如果不喝，他又怎麼能下得了手？“東方，我真的不能喝，會皮膚過敏的。”瑞奇拒絕。直覺告訴他，這杯酒肯定有問題。“瑞奇，當我是朋友嗎？”“那當然，這點不用質疑。”可是，朋友也不是用來發泄的呀。“那就好，喝了吧。”“我……”能不能不喝啊？！“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男人哪？”瑞奇真有點受不了這樣子的東方健。印象中，東方健從來不會這麼痞子樣。他從來不會勉強彆人，也從來不會這樣子說話。“東方，如果真的當我是朋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用不著拿杯烈酒來灌我。”東方健看著瑞奇，好半天沒有說話。“說吧，如果不說，我要回去了。我可不想陪個酒鬼聊天。”“好吧，瑞奇。我問你。”“問吧，我聽著，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你……安然……”想著怎麼開口，卻是無論怎麼問都會覺得難堪，“你和安然是不是……”“東方，還是我來說吧。”瑞奇主動開口，他已經受不了這樣子的東方健了，“我和安然是朋友，僅此而已。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她？”“你跟她真的隻是朋友關係？”語氣中，透露著不可思議的愉悅。“真的。東方，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瑞奇，來，喝酒！”“啊？”不說要喝酒，為什麼說了還要喝酒？“東方，你愛上了安然，是不是？”東方健笑而不答。“說實話吧，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貌似他這個朋友沒什麼地位。“是的，瑞奇。我想，我喜歡她。”“喜歡？”瑞奇注意到了東方健的用詞，喜歡好象並不完全等於愛呀，“東方，隻是喜歡而已嗎？”東方健愣住，思索著，猶豫著，將席芸的印象與安然的影像對比，仍然分辯不出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東方，你應該聽從心的感覺。”心的感覺？他也想聽從啊。可是心裡那個聲音告訴他，他同時喜歡兩個人。這要怎麼辦才好？ “瑞奇，你相信嗎？我的心，好象分成了兩半，一半給了安然，而另一半，卻一直掛念著席芸。”當感情的世界裡，不再是一對一，無論是其中的誰，都會覺得很累。瑞奇一聽，原來東方健所說的‘喜歡’是這樣子理解的，心才放寬起來。無論是席芸還是安然，東方健的心裡都隻愛著同一個靈魂。“東方，隻要堅持，我想安然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這句話有點矛盾，不知道東方健有沒有聽出其中的意思。“瑞奇，來，喝酒吧。”東方健端起酒杯，碰了碰放在瑞奇麵前的那隻杯子，一仰頭，杯中的**全體下了肚裡。“東方，你喝慢點。”這麼個喝法，很容易醉的。“沒事。”自己又斟了一杯，又是一仰而儘。“東方……”瑞奇有點擔心了。貌似今天說的話對他沒起什麼作用。幾杯下肚，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了。“瑞奇，你不要晃，晃得我眼暈。”瑞奇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自己喝醉了，卻說他在晃，他也要暈掉了。但那不是醉暈，而是嚇暈。“東方，你回家嗎？”“家？我家在哪裡？”他指了指一個方向，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這裡，還是那裡？”“怎麼醉成這樣子了。”瑞奇叫了酒保買單，拖著東方健往外走，“東方，你怎麼那麼重，你站穩呀，再往那邊倒我就扶不住你了。”找到了東方健的車，打開車門，將他塞了進去。“東方，長太高了也不好。”是的，累死他了。車裡，東方健在後座上呼呼大睡。瑞奇從駕駛室回頭看了看，直搖頭。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徹頭徹尾一個酒鬼，又有誰會知道這是一個大企業的總裁呢。“東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哦。”瑞奇說，“我要告訴你，其實，安然就是席芸。席芸她並沒有死，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並沒有帶走她的生命。也許真的是好人有好報吧，經曆了那麼一場事故，她竟然變得更加漂亮了。可是，東方，你竟然沒有認出她來。也許，你已經認出她了，卻始終不願意承認。因為安然和席芸有很多共同點。當然，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嘛。”東方健吱唔了一聲，瑞奇趕緊轉頭看。看到他仍然閉著眼睛睡覺，這才放了心。心裡嘟嘟念著：安然，我並不是故意要說的。如果剛才的話都被東方健聽到了，你可彆怨我。到了東方家門口，瑞奇按了門鈴。“誰呀？”東方媽媽問。“阿姨，是我，瑞奇。阿健他，喝多了。”東方媽媽趕緊開門，讓瑞奇把東方健扶到了房間裡。“怎麼喝成這樣子？”東方媽媽心疼地看著兒子。“他好象有點煩惱。”為感情而煩惱。“哦。謝謝你了，瑞奇。”“不用謝。”瑞奇看了看躺在**估計會睡到明天早上的東方健，轉頭對東方媽媽說：“阿姨，那我回去了。”“好吧，慢走。”看著瑞奇出了門，東方媽媽又回到房間裡，用毛巾擦著東方健的臉，心疼萬分。輕聲地問：“阿健，你是不是又愛上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