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城的好山好水確實能讓人的心境開闊起來,春來江水綠如藍,秋天的湖水也彆有一番味道。一艘畫舫緩緩遊來,白湖飄**在畫舫上,對著龍景天淺淺的笑,這樣的時刻哪怕不是為了談戀愛,也能興起聊天的興趣。“我現在才知道,魯國公追殺王爺原來是為了來孔雀島跟你合作謀反呢?”“確實這事在帝都不好談。”龍景天笑意更淺,“何況我與他結下梁子,我那幾位弟弟就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這事可不好說,我看桓王是個聰明的,英王也有唐思德做應援團,魯國公陰險狡詐不定什麼時候又使絆子,能想出追殺辦法掩人耳目,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啊!”龍景天將目光放到遠處,“看誰都比我好……”濃濃的哀怨,這天是聊崩了。風吹過,湖水碧波**漾,過了些工夫,隻聽蹦一聲脆響,白湖貼在嘴邊的杯子碎了一塊,茶水灑在桌子在,唐小妖立時站起,大聲道:“誰?”白湖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她輕輕擦去臉上的酒痕,“茗煙,此處無人,可以出來相見。”湖邊的畫舫內,走出一人,正是穆茗煙,她一提氣,掠進園內,白衣飄飄,豔若桃李,絲毫沒有被人遺棄的頹態。白湖為她含笑倒茶,“該到了好好聊天的時候。”穆茗煙同樣微笑,“果真任何事情都瞞不了你,我查過最近武林中發生的很多大事情都有你不顯山露水的存在,姐姐好心機,大智若愚形容你在恰當不過。”說完,茶乾了。“你真是——把茶當酒喝了。”白湖笑著為穆茗煙又斟了一杯茶,“我從未視你為敵人,不妨共飲。”穆茗煙也不推辭,淡淡地道:“我們現在不是敵人,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白湖笑而不語,唐小妖摸不到頭腦,“她不是跟孔雀王一夥的,如何救你了?”“你真是笨啊。”白湖笑點他:“你以為茗煙哪不好睡偏偏睡到孔雀王的密室去,她是在幫我反將孔雀王一軍,不然我就得殺了君君他們。”“她不是被點了穴道嗎?”“笨蛋。”白湖高高興興的為她解釋,“你忘了我根本不會解穴,我一拍茗煙就醒了……”唐小妖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可還是她把我們引到這裡來,這又如何解釋,再說白念君他們還被關著呢!”“我們本來就是要找孔雀王的,茗煙不過是將計就計帶我們來罷了。”說到白念君他們白湖又發愁,怎麼救啊?這時,唐小妖嘻嘻一笑,“不知為何跟你在一起就不願動腦子,這麼說來她忍辱負重呆在孔雀王身邊,就是為了幫你?”穆茗煙聽出他話中濃濃的諷刺之意,但以她如今的心境真不願意計較,想要成功就不能計較小人的嘴皮子。 “孔雀島原來不叫孔雀島,它原本是巫族的一個分支,在巫族毀滅前就分離出去。”穆茗煙說:“所以,即便是東方祖巫也管不了孔雀王,我忍受屈辱臥底孔雀山莊,試圖查出孔雀山莊的秘密,孔雀王見我聰明伶俐,便交些事情給我做。孔雀山莊在聖元的勢力極深,許多小門小派無不唯他馬首是瞻,如果孔雀王有何三長兩短,他們的利益無人保障,勢必引起整個武林的動亂,依靠著孔雀山莊生活著的百姓也將衣食不飽,孔雀王甚至與朝中不少大臣都有交情。”白湖微笑道:“茗煙將忍辱負重多年查出的秘密和盤托出,可是有離去之心?”“我在父親跟前已經是棄子,家母又對我不喜,孔雀山莊不能再呆著隻好離開。我與姐姐相交一場,該說些心裡話的。”白湖點頭,“孔雀王最大的秘密姑娘可是知道?”“孔雀王心思縝密,我能查到的不多,不過,我曾經瞧見過皇宮一位妃子與孔雀王的來往信件不少,不過,他對這件事諱忌莫深,從不提起,但是卻經常一個人出入孔雀山莊後山的孔雀洞,那裡常年有人把守,我不敢輕易嘗試怕被發現,秘密是否在哪裡亦不可知。”“皇宮裡的妃子?”白湖皺眉看龍景天,“景王知道嗎?”龍景天搖頭,“不知。”白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看看吧。”“我打算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了此餘生,告辭。”穆茗煙苦笑說完,縱身躍入畫舫中,船飄遠了。白湖眼見畫舫越走越遠直至不見,才轉過頭看著唐小妖緩緩道:“你認為她的話有幾分可信?”“我隻信三分。”白湖突然哈哈大笑道:“唐小爺終於長大了。”點蒼山位於孔雀島的西北部,如拱似屏,巍峨挺拔,南麵山區四季溫暖如春,北麵山區寒雪千年不化。孔雀山莊依照山勢而建,前方迎來送往,亭台歇腳處隨處可見,好不熱鬨。後方是一道天然屏障,冰雪皚皚,寒風透骨,不是人類可以久待的地方,是以無人把守。白湖與唐小妖龍景天三人人拿著穆茗煙留下的地圖來到孔雀山莊後山腳下,這裡冰天雪地,晴空萬裡。三人均有內力護體,是以並沒有覺得有多寒冷,長大的唐小妖瀟灑翩翩,“依照地圖,孔雀洞在山上,逢林莫入,逢洞莫入,我們貿然上去萬一中計可就不妙了。”白湖笑著問唐小妖:“你可知什麼樣的謊話最不容易令人察覺?”唐小妖仰望雪山,疑惑地搖頭。“謊話有什麼可信的!”“半真半假的謊話最容易令人相信,即便裡麵沒有孔雀王的秘密,也必定與孔雀山莊息息相關,值得我們走一趟。”白湖說完,縱身而起,直上雪山,唐小妖緊跟身後,大約上了一百來丈,前方出現一個洞口,洞口的七八名護衛東倒西歪。龍景天上前試探鼻息,“死了。”唐小妖蹲下查看死者的傷口,傷口細長,不易察覺,顯見為利劍所傷,七八個人俱是一劍斃命,“不是中毒,是中劍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