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走位。(1 / 1)

過期糖 王六鵝 1450 字 21天前

陳勉的手掌撫她的後頸,唇向前探,輕微抿著她的唇線。成欣然卻張開嘴,主動去吸他的舌尖。他難耐地粗喘一聲,覆在後頸的掌心微微施力,兩人都默契地加深了這個吻,他們唇齒交融在一起,舌尖相互抵攪探弄,呼吸都變得急促。成欣然被親得渾身沒力,手指輕輕捋著他微濕的發,像是在安撫他焦灼糾結的心情。值班室外淩亂的腳步聲來往不絕,最磨人的夜班已經開始了。隔著薄薄一道門,屋內氣氛卻曖昧得灼人。這是他在醫院最常待的地方,成欣然迷離地想著。他每天和同事進進出出,現在卻跟她在這裡,相互擁抱著。陳勉喉頭發緊,依然對她心動難掩,但心動之下還有難以察覺的酸澀。她成熟了。不知道是誰讓她變得成熟和敏感。他們之間相貼的地方,全部都是燙的。包括燙得晃顫的心口。成欣然整個人都軟得不成樣子,閉眼承受著他的吻。他們緊緊擁抱著,誰也不願意放手,直至氣息緩下來。兩個人擠在窄小的板**,陳勉攬臂想再抱她入懷,但成欣然卻突然反應過來。“彆躺下,”她還擔心他的創麵,“起來我看一下。”陳勉起身盤腿坐在**,成欣然跪在他身前,垂首仔細地辨。胸前的那一片看起來還好,但肩上的藥都蹭得差不多了,水泡也被擠破了,滲出透明體液。“陳勉你流血了!”成欣然抬高聲音,後反勁兒似的,她十分地自責,“現在全都破了,燙傷流血特彆不好,你現在必須得去急診。”成欣然上手,虎口輕輕掐著他下頜,左右晃了晃,難得帶點不容推拒的強勢。但其實也就是拿出哄她家肥橘那套而已。“你不要多想,隻想讓你快點去急診看看,不要拖著。”成欣然知道陳勉特彆擅長自己扛,她要是不點出來,估計他就回家自己簡單擦點藥,第二天再裝作若無其事去上班。陳勉被她搞得沒脾氣,偏頭掙開她的手,悶聲說:“知道了,我一會兒下去看。”成欣然揪著他把肩頸部位血水混雜的地方做了些簡單的處理,壓上無菌紗布,又幫他兜頭套上件寬鬆的衛衣。陳勉是穿衣服的時候才感覺到不對的,他痛感遠不如剛剛明顯了,這是皮膚深層損傷的表現。確實不能掉以輕心。成欣然又變回原先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起身對他說:“我先走,組裡事情還沒完,你去完急診告訴我一下就好。”陳勉撇嘴,沒說什麼。成欣然從值班室出來,護士站值班的小護士極有探究欲地衝她笑。她主動說:“陳醫生創麵比較重,我沒法處理,他一會兒必須得去急診。估摸著還要在家休息幾天養一養,麻煩你跟周主任說一聲吧。” “哦哦,”小護士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我馬上聯係主任。”離了那間值班室,她莫名覺得有點冷,低頭看了眼手機,大宇哥從一個小時前就開始給她打電話。她歎口氣,加快腳步離開了醫院。一回到酒店,成欣然就被譚捷和大宇哥拉住:“去哪了你?打電話也不接。明天有兩場戲要甩到棚裡拍,剛才浩然那邊聯係不上你,人都要急飛。”“抱歉抱歉。”成欣然很少讓彆人等,眼瞎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我馬上給浩然打電話,現在就讓編劇過去。”處理完急事後,她才坐到統籌的房間裡吃上晚餐。統籌的房間是這家快捷酒店唯一的包房,被他們定下來,略做改裝,日常像辦公室一樣使用。成欣然邊吃飯,邊將今天已經對完的通告單發給劇組下麵的人,有問題及時更進。大宇哥看著通告單,突然想起一茬:“剛剛鄧醫生跟我通話說,陳醫生被患者潑熱水了?也不知道臉有沒有事。”成欣然說:“臉沒事,身上被燙得挺厲害。”“你看到了?”“看到了。”她起身擦桌子,“我還挺擔心的他的。”“哎呦,陳醫生有什麼可擔心的。”譚捷大咧咧伸個懶腰,順帶著幫她把吃完的盒飯收拾掉,“可彆跟他走太近,醫院裡你倆傳得那已經不像話了都。”成欣然屬於乾起活來兩耳朵都聽不進彆的話的,但他們不一樣,劇組的人成天跟醫院各色人打交道,他倆的流言蜚語可不止一兩句,還有人跟譚捷他們悄悄打聽成欣然的家世。過分的關心可不一定是出於善意的表現。譚捷難得認真:“反正對你不好,真的不好。”成欣然坐到總機前開始倒素材,她還得把今天能用上的都粗剪完了再傳給剪輯那邊。她邊乾活邊說:“嘴又不長我身上,沒覺得哪不好。”大宇哥仔細瞅她表情,卻意外發現她眉眼帶著執拗。“不會吧師妹,你對陳醫生真有意思?”她不想承認,也沒法否認。一時她沒出聲,脊背挺直了擺弄總機,耳朵漲紅得很明顯。壞了壞了。大宇哥著急找補,“我在三院院籌備這些天,他的事跡聽過不少,你去接近他肯定要吃虧的。”“什麼事跡?”她很想聽聽,因為上學那會兒陳勉的事跡就很多。“他總換女朋友,而且據說男女通吃,總之玩得很花。”“嗯?”成欣然不大信,女朋友多就算了,男女通吃什麼鬼,他那麼大一個直男。譚捷一看成欣然的表情,乾脆直說:“欣然,反正你不是那種玩得起的人,彆離他太近,你會傷心。”當初譚捷和她也是因為這個分手,本質上他們並不是一類人。在他意識中,陳勉長相家世都不簡單,彆看是個醫生,私下當玩咖是肯定的了,成欣然玩不過他。大宇哥也說:“聽說陳醫生家在醫療係統很有影響力。他還有外公外婆在北京,家裡生意做得很大,你們……”大家都是知道成欣然境況的,母親早逝,父親杳無音訊。她靠自己兼職一分一分的攢錢撐過了學生時代,走到現在這步。言下之意不言自明。奇怪了,跟陳勉在一塊那麼久,他從來都沒對她講過姥姥姥爺家是做什麼的。大約學生時代所有人都傻得整齊劃一,他們每天都在討論如何提高成績,吃什麼玩什麼,該怎樣擠出時間蒙騙家長彼此再多待一會兒,這些話題占據了他們生活的全部。但成人世界裡,一切都要披上現實的外套,這些話題顯得無足輕重。成欣然突然笑,“還說人家醫院的人八卦多,我看你們也一樣八卦。”她重新聚焦在工作上,好像還有些不服氣似的,小聲回敬:“誰說我玩不起,我也挺玩得起的。”工作到將近十一點,成欣然回到房間,看到陳勉半個鐘頭前給她發了消息:回家了,科室給了一周假。她暗自歎息,回了句: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確實,陳勉終於能名正言順休息了。急診的師兄讓他按時去醫院換藥,換個毛線,好不容易脫離醫院,哪有回去的道理。他就在家裡消停了一天,第二天就去找孫爽,倆人泡在冰場裡打了一天球。打球真是讓人神清氣爽,比在醫院裡和人吵架開心多了。他給成欣然發消息:跟朋友在冰場打會兒球。怕她知道自己沒好好休息,就說:急診那邊說我傷口沒事,我自己可以換藥。下午告訴她:我去趟派出所,警察突然聯係我要了解情況。到了晚上又給她發:回家了,一會兒方司同來我家做參雞湯。結果晚上參雞湯都喝完了,還是沒能收到她的消息。成欣然那邊忙得腳不沾地,半夜還在郊區棚裡補拍,手機都交給助理保管,根本沒時間回複他。陳勉每一條都斟酌了發消息的語氣,不想顯得自己太主動。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不正在做三兒呢麼!這幾天,陳勉不再在醫院跑進跑出,成欣然覺得自在許多。他在的時候,她總是有些脫不開手的緊繃。現她性格裡的強勢順理成章地帶出來,在現場各項工作就開展得順風順水。徐昀到醫院複查的前一天,成欣然是預備好了對策的。她提前一天回家,找了條跟自己平時風格完全不符的裙子。是一條很低調的小黑裙,她隻在兩年前跟著陳鬱森去電影節路演的時候穿過一次,後麵直接壓箱底。現在重新穿上,配上妝容,又拿葉棠的卷發棒給自己燙了個看上去沒什麼手藝可言的大波浪。往鏡子前一站,完全就是個身材娉婷的成熟女人。沒人會把她和成欣然這個名字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