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芙隨清雪穿過兩條小巷,越走越覺幽深,如果不是信任她,簡直要以為她要將自己販賣了去。直至又一條小巷,清雪才停了步子,側身笑道,“孟少在裡麵。”清雪說完,也沒見她探頭查看,就道了聲謝進去了,倒覺這姑娘不知說是膽子大還是對人無設防。這樣的人……配孟平璋似乎意外的不錯。鄧州不曾下過雪,隻是夜裡太冷,地上會結薄冰。現今化了,這裡又是泥地,踩的鞋有些臟,腳底更冷。走了二十多步,都不見人,正奇怪著,聽見岔路口有動靜,扶牆探頭看去,就見孟平璋倚在那,也往這看來。愣了片刻,孟平璋已先反應過來,伸手撥她頭發,“冷嗎?臉都青紫了。”季芙忙直身揉臉,孟平璋走了出來,取了披風給她裹上。季芙抬眉看他,“你的臉也青紫青紫的。”“無妨。”心裡暖和得很,身體倒不覺寒冷。孟平璋稍稍低頭,問道,“明明穿的比夏日多,為什麼總覺得你卻瘦了?”季芙繼續揉臉,“你不總說我又黑又圓。”孟平璋失聲笑笑,“彆揉了,再揉就真圓了。”見她放了手,偏頭不看自己,才發現她竟也會這般羞澀。想到昨日收到的家書,讓他暫時莫談婚事,先讓兄長將婚事辦了,便知道家中不許他娶季芙。兄長如今是續弦,按理說他娶妻也無妨了。不過是搪塞他,拖延時日罷了。“你再等幾個月,我將事情辦穩妥,就讓媒婆去提親。”說到媒婆,季芙心頭咯噔咯噔直跳,上回的陰影遲遲不散。雖然事後他解釋過,隻是一是拜托明玉,二是信中,如今見麵,她想問的清楚些,“上一回……我真是再不願見你了。”孟平璋已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事,季芙又說道,“如果……如果那天你沒有追到門前,或許我真會徹底討厭你。”孟平璋驀地有想抱她的衝動,可又不敢逾越,“我明白,日後再不會如此。”季芙想點頭,又飛快看了他一眼,頭已輕輕揚起,“那就以後再說吧。”孟平璋笑笑,“好。”天氣寒冷,凍的人手腳都僵了。孟平璋悄然握了她的手,倒覺她的手十分溫軟,“等我。”齊琛和明玉從常家回來,孟平璋已經在大堂等了一會。聽見他過來了,再看見他心情甚好的在大堂上喝茶,兩人相視一眼,心有靈犀知曉他是去見過誰了。孟平璋見齊琛半攙著明玉進來,再看看明玉的肚子,竟難得的羨慕起人來,“我日後要做他義父。”齊琛瞥了他一眼,“要?”孟平璋這才認真掂量,“我日後想做他義父。”“日後再說。”“……”孟平璋苦笑,托腮斜看,“我方才去找了季姑娘。”聽多了他一口一個黑泥姑娘,明玉乍聽之下,規規矩矩的不像他,“沒讓人瞧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