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旁的象糯忽然冒出一個字。“什麼?”涼亦正穿回他在領征王府的便服。“歎氣,第七下。”“?哈哈~,我隻是……許久沒回來了,心裡有些忐忑。”涼亦的車隊隻能留在城外,那區區不足兩百人對這虣州府二十萬兵甲又能抵什麼用?但恐怕領征王府的人並不這樣想,他應該灰溜溜地回來,而不是帶著近兩百人的親衛耀武揚威。侯在門外的下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嗣王帶回來的人,那一男一女的消息從未傳回過領征王府。他們府上想查一個人的底細也很容易,最遲不過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會擺在親王王下的桌案上。花廊還是涼亦去往輕舟郡上任時的模樣,但開在牆邊的鈴鐺花沒有了,約是被當成雜草拔掉了。路過弦月門時遠遠地就能聽到自流轉湖上傳來的笑聲,這個時節該采蓮子了,湖裡的花翎魚就要遊回來了。假山前有府上的衛隊在操練,一大半的人都是生麵孔,涼亦確定他們都會是涼奪的親兵。要走到長樂閣的路實在太長,每走一步都讓涼亦心悸一分,或許,真該讓那些刺客結果了他的性命。“嗣王王下。”象糯不確定這蒼白是嗣王原有的膚色,還是因為即將見到領征王而被嚇出來的。“象糯姑娘。”虧得象糯一路糾正,她在涼亦口中總算由象女俠變成了象糯姑娘。“這裡有什麼變化嗎?”“和我離府時基本相同。”“那府上的人有什麼變化嗎?”“與我的態度至少和從前一般無二。”“嗣王王下是長子?”“相較於我,次子涼奪更受寵愛。”“那王下自己有什麼變化嗎?”“……我……不曾有吧……”嗣王被磨掉了心誌,象糯忍不住要這樣想,他終究要死,死在天子手中,或者死在領征王手中。“嗣王王下,”象糯抓住那隻海棠紅的袖子,“隻想做棋子的話,要不要做我的棋子?”“你怎麼敢……”涼亦慌忙轉身,這才發現領征王府的下人已經被遠遠地甩在身後,巿少郎正十分誇張地與汀少郎配合著擋在路上。“懷客將軍,涼亦,”象糯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你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成為這樣的棋子是不是就能安心了?”涼亦不敢回答,這樣的一個人是派來試探他的嗎?她會是誰的人?天子?領征王?又或者是哪個家臣?“那樣的話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會負責保護你,汀八百也會保護你,把這個想法放進腦子裡,領征王還可怕嗎?”涼亦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那匹黃洋駒,想到了它在青蹄馬往回跑時的瘋叫,想起它飛奔時的各種洋洋得意。他試著把嘴角壓下去,但很努力的沒有成功,還‘撲哧’一聲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