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象糯是怎麼訓的馬,一路順著官道狂奔還有時間閒下來去林子裡逛逛。那兩匹棗紅馬早就遠遠落在了後麵,青蹄馬勉強能追的上,給它得意的又開始嘶鳴。廣侍衛把賊人的事向官衙交代妥當,這才脫身帶著車隊眾人一路追趕,生生在日落掌燈後才在一處偏僻小鎮找到幾人。“廣侍衛到了。”巿所思一直在注意著門外,碗筷都沒動幾下。“小親王,”見了嗣王廣侍衛連忙行禮,“車隊已經安排下了,屬下和黃侍衛、崔侍衛三人會輪流值守。”“你們也奔波了一路,先去用飯,不用急著過來。”涼亦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明為值守,實際不過是監視罷了。象糯才梳洗罷出來,那身流轉裙換成了偏黛綠色的圓領袍,腰間依舊拴著蹀躞帶,短帶上扣著她的佩劍。汀八百是最後一個下樓的,身上的長衣也換成了對襟衫,裡麵是件墨灰色的斜襟衣。飯菜又熱一遍才再端上來,象糯和汀八百吃的噴香,嗣王和巿所思可是心事重重。“汀兄,少巿若有失言之處還請汀兄見諒,隻是白天才有賊人埋伏,夜間可否請汀兄和我一起輪流值守客棧?”“少公子相求在下自然是要幫忙的,不過我方才在樓上瞧著將軍的侍衛一行已經到了鎮上……”“所以才拜托汀兄幫忙,且不說今夜是否另有賊人,單隻是那些人少巿也信不過。”“不妨事,當初在師門學藝也常與師兄弟們輪流值夜,少公子儘管放心,將軍也不必擔憂。”“多謝汀兄。”巿所思以茶代酒就要敬上一杯,不過桌上的茶已經喝完了這才作罷。嗣王在桌上話並不多,東西吃的也少,倒是巿所思和汀八百聊起了學藝的地方,熱熱鬨鬨地說了好一陣兒。客棧裡的蠟燭晦暗不明,像是蠟油融化後自己又加的棉線芯兒,一般人家常這樣做,能省下不少買蠟錢。不過兩三盞茶的功夫,小鎮的街道就安靜下來,那星星點點的燭火相繼熄滅,偶有鼾聲流露到空巷之中。後半夜的天氣有些涼,汀八百晃悠到後院兒裡去看那匹黃洋駒,那馬夠怪,有人靠近就衝你翻下眼皮。他倚著拱門逗那匹馬玩兒,過了一會兒那黃洋駒就不理他了,他覺得沒意思又踩著院牆上房頂去了。就這麼一錯身兒的功夫,有個黑影直奔嗣王的房間,不遮不掩的直接上腳踹門。汀八百再想下房頂已經來不及了,那明目張膽的刺客蜂擁而至,有朝他來的,有去找象糯和巿所思的,隻能是各人顧各人了。熄燈後,院子裡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蹲著隻賣力吆喝的青蛙‘咕呱咕呱’地吵的人根本睡不著。象糯沒精打采地坐在衣櫃裡,恨不得提著劍出去炭燒了那隻青蛙,但又困得要命根本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