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兒帶你出門打架去,你快說說他們還聊了什麼?”毋奎如此安慰道。“之後我就被女公子涼池給叫走了,不過臨走前我聽到**山王說‘小王下’。”養秋兒很肯定地點點頭。“你沒聽錯?”灰蓉大驚之下猛地站了起來,沃言沃廣兄弟也目瞪口呆地看著彼此。“怎麼了嗎?”灰蓉的反應把養秋兒也嚇了一跳,她擠進遊藍的椅子裡,仿佛剛才說不理人的不是她一樣。遊藍給她讓出位置,“你也多想想,眼下大釔有幾位小王下?又有幾位少年時聲名鵲起而後忽然藏形匿影的?”“你是說……”養秋兒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下來,如此不正也坐實了他是個‘表裡不一’的人。遊藍搖了搖她的肩膀,“咱們說的這些也都隻是猜測,但也不妨拿來勸說守智親王出兵。”“是個好由頭,”沃言點頭讚同,“不過咱們要去哪兒找守智親王?她可不住在親王府。”“這你們就該問我了呀!”毋奎一拍大腿,“巧了不是,偏偏我就知道,守智親王最近正在尚武堂。”“喔?”沃言可不怎麼相信,畢竟這位奎少郎乾的最多的就是出門兒找人打架。見眾人都是如此反應毋奎著急到站起來解釋。“還不是我去參加街頭對擂你們說我‘欺負弱小’,那我就去參加武館的對擂唄。”“打架之餘還能掙幾兩銀子,不過那些武館的規矩都太多,問來問去我就找到了尚武堂。”“他們這兒有意思,雙方沾紅為輸,贏家進內堂對擂,據說最終勝出的可舉薦入伍。”“我倒不是為了入伍,不過是聽那些輸家說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在內堂對擂中勝出,我就去試了試。”養秋兒插話道,“哦!怪不得那天我半夜撞見一個紅影人進了你的房間,我還以為見鬼了呢。”“嘿嘿,那不是輸了不好意思讓你們看見,所以才等到半夜才偷溜回來的。”“不過我輸的那一場可不是在尚武堂門口的擂台,是內堂的對擂。”“你們知道與我對擂的是誰嗎?守智親王的中軍謝非常!”毋奎說的唾沫橫飛,他(她)們一個兩個的卻沒什麼反應。“怎麼?你們不信我?”毋奎提高嗓門兒質問。灰蓉衝他搖搖頭,“我們是在想該怎麼接近守智親王,總不能挨著個兒去參加對擂吧。”“那有什麼不行?”毋奎反問,順勢又坐回他的椅子裡。“見倒是好見,”遊藍也有些發愁,“就怕守智親王不肯跟咱們詳談怎麼辦?”“你們倒不如先跟我解釋一下,這位中軍是誰?他在尚武堂怎麼就扯到了守智親王身上?”禺山鬼這邊兒還糊塗著呢。“少禺兄,”灰蓉笑著看向他,“謝非常是守智親王的婚配,兩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是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來著。” 他(她)們說著說著竟把話題又扯到了嫁娶婚配上去了,都是正當年華的暢快人兒,並未覺得死之事離自己能有多近。禺山鬼見他(她)們聊的開心,便也沒有急著說回之前的話題,連日來他也難得會心一笑。不過既然打定主意去見守智親王,自然是晚一天不如早一天。以象糯的名義寫了拜帖,先送去守智親王府,再送去風軍營,還得再寫一道交由謝非常謝中軍。在等親王府回帖的這幾天,須、冷、辛、那、簡、空幾位友人先後到了四月城。之後陸陸續續還會有人到,最先到沃家的灰蓉幾人便出了錢,在四月城裡覓了一座幾近荒廢的大戲園子。一番收拾打理,住下當初子規苑的眾人也不成問題,親王府的回帖也終於到了。“少禺兄是一定要去的,”灰蓉把回帖看了又看,“咱們頂著的是象糯姑娘的名義,肯定得有象糯姑娘身邊的人在。”“我就不去了,”沃廣直往後縮,“我是見了那些個親王藩王就頭疼,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就得罪了他(她)們。”“我也不去了,我在你們背後出出主意還行,”敖眉笑著觀望眾人,“真去麵見守智親王我反而是不敢了。”“我也不去。”養秋兒低聲嘟囔,一說要見守智親王她也是害怕的手抖腳抖。一圈兒轉下來,去的人分彆是禺山鬼、灰蓉、遊藍、沃言、須誌五人,時間是明日酉時,在尚武堂相見。“他(她)們是來勸說你的。”影影綽綽的花窗並不能阻擋謝非常的視線,他看到館主正帶著一行人朝這邊來。涼荼正在默寫《虞夏書》,她的性子相比從前寧靜了不少,“我正在試著做一個墨守成規的人。”“卿荼,”謝非常移走她筆下寫滿字的宣紙,“你知道你不是,況且檸兒不也還在那裡。”“她又不會讓自己吃虧,真要是皇城大亂她必然已經在溜回來的路上了。”“……你還是恨他們?”“我不在乎了,我有你有檸兒。”硯台裡的墨不夠了,謝非常拿起硯台為她續墨。“親王王下,您等的人到了。”館主停在門外,示意跟在他後麵的幾人自行進門,然後便轉身離開了。遊藍與灰蓉一左一右推開虛掩的門扇,沃言與須誌緊跟進來,反倒是禺山鬼在門外稍稍猶豫了一下。“小民遊藍(灰蓉,沃言,須誌,禺山鬼),見過親王王下,見過謝中軍。”涼荼板著臉繼續默寫她的字,謝非常忍俊不禁地招呼這五人。“這不是在親王府,一個個的也不用那麼拘謹。”灰蓉與遊藍互相看了看,直起身板兒到一旁站著,其他三人也有樣學樣。“《虞夏書》讀過嗎?”涼荼頭也不抬地問。灰蓉向前半步,“小民隻有幸讀過譯本。”“皇城石塔中有雅語原本,我幼年時看過,記得住但看不懂。”若是此時灰蓉向前幾步便能看到,守智親王留在宣紙上的墨跡正是原篇雅語。灰蓉低頭不語,涼荼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覺不覺的大釔和虞朝有幾分相像?”“大釔的製度更加完善,也並不需要依托氏族安定朝野。”“禮之初代,德之方興,放權安民,未見大王。”“社會製度自是代代更替,代代趨於完善。”“善?哼!”涼荼丟下手中鼠須筆,“遞交的拜帖裡說來見我的人叫象糯,她人呢?”幾人心中一慌趕忙下跪請罪,卻見中軍謝非常暗地裡朝他(她)們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