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安靜的彆墅區,他家在大門進去第一個路口左拐的位置,停好車。林楊白提著陽瑜的行李,打開門,房子是簡約自然的風格,從外麵看普通安靜,內裡裝飾昏暗,給人的感覺沉悶壓抑。陽瑜站在門口,林楊白從鞋櫃裡找出鞋子,等她換上,站在客廳中間,將行李放在了一樓的一個房間。他靠著門框,臉色有點蒼白,汗水打濕了鬢角,嘴唇紅豔豔的,“你住這裡。”陽瑜走過去,視線隻在房間裡掃了一眼,便注意到林楊白的異樣,“你怎麼了?”他似乎胸悶氣短,呼吸急促,努力克製著,抿住唇,“沒事。”陽瑜懶得計較他的逞強,“藥在哪裡?”“我沒事。”“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自己出去找地方住,省得給你添麻煩。”陽瑜轉身朝外走。剛剛邁出一步,手腕被人拉住,他的手心滑膩濡濕,明明是大夏天,指尖卻是冰涼的。被他握住的那一刻,冰冷的觸感刺透皮膚,轉換為酥麻的電流,在皮膚表層炸開,一片疙瘩。他的聲音緩慢低沉,“茶幾,抽屜裡,藍色的袋子。”陽瑜看他一眼,利落地拉開抽屜,入目全是瓶瓶罐罐的藥,那麼多,普通人一輩子都吃不完。她略微一愣,為他病情的嚴重程度,林楊白若無其事跟過來,緩慢跪下,嘴唇已經有點泛紫。陽瑜奔進廚房,兌了一杯溫水,林楊白手心已經倒了一把藥,他就這樣乾咽著,吞下去。難怪他會胃潰瘍會貧血,這麼吃藥,誰受得了?林楊白就地靠住沙發,胸口微微起伏,一腿蜷著,一腿伸直,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陽瑜心情沉重地走過去,將水杯放在他手裡。他拿著沒有喝,轉著杯沿,良久道:“是不是很可怕?”他還記得趙明娜第一次看他吃藥的架勢,那震驚的眼神,往後退一步的動作。陽瑜攤開手,“有什麼可怕的,誰不生病?隻不過你的有點嚴重而已。好好吃藥,會好的吧?”“誰知道。”他輕聲接了一句。良久的沉默蔓延,陽瑜抱著膝蓋,還是沒忍住,“一定要吃這麼多藥嗎?沒有其他辦法?”林楊白也扭頭看她,視線落在她微蹙的眉心,胃部的灼燒感仿佛更濃烈了些,隨口道:“這個房子怎麼樣?”這個話題跳得有點快,陽瑜不解,“挺好的。”“送給你怎麼樣?”他這話實在隨意,仿佛被他送出去的不是一棟彆墅,而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小花小草。陽瑜更不解了,“為什麼?”“想送就送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什麼意思?”陽瑜銳利的視線目不斜視,她有種預感,他沒有開玩笑,那種隨意的口吻,仿佛世間沒有在乎的東西,他的一切都可以任意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