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種設想讓蘇巴魯備受煎熬,可那些隱衛已經藏匿在周圍,他隻能冷著臉告訴顧輕舟:“即刻。”顧輕舟並不去管蘇巴魯的情緒和臉色,總之,她離大仇得報不遠,很多人和事,她看不清看不透,都不重要。為了方便,顧輕舟沒有再坐馬車,而是騎了一匹馬,和蘇巴魯一同快馬加鞭。抵達豐都城的時候,比蘇巴魯原定的日子還要快了半日。守城的侍衛已經換成了賀契人,在見到蘇巴魯後便直接放行了。皇宮裡出來內侍要來引路,卻不想顧輕舟根本對曾經大啟的這座皇宮是輕車熟路。蘇巴魯跟在一路小跑的顧輕舟身後大刀闊斧地跨步,又想起顧輕舟本就是大啟和親送來的女人,即便不是真正的公主,也定然是熟悉皇宮的世家女子。所以,顧輕舟輕易就跑到了勤文殿處。五日前,額托裡已經登位稱帝,顧輕舟孤身站在勤文殿外,對著那大開的朱色大門便跪了下去:“妾身有事,求見陛下。”不消片刻,殿內就有一內侍太監走了出來,“賢妃娘娘,皇上準見。”顧輕舟抬起頭看著那年輕的太監,是曾經李植跟前伺候的一個。她尚且有些許印象,但不深。顧輕舟不知道自己人雖不在,位分卻已經被定下。隻她也不在意是否有什麼名分,提裙便往殿內去了。蘇巴魯見她入殿,終是握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立在了勤文殿外等候。額托裡此時已不再是曾經那個賀契出身低賤的大王,一身肅整的常服,透著他整個人都有了一股更沉著威嚴的氣勢。顧輕舟望著他那樣,有些陌生,便駐足在了額托裡幾米開在外,並不打算再接近。“輕輕與朕疏遠了。”額托裡原本蓄著有些雜亂的胡子,也因有專門的內侍打理,修剪得似模似樣,兩年未見,竟看上去比兩年前更年輕了幾歲。顧輕舟跪在地上,應答道:“今時不同往日,皇上已經如願成了這天下之主,不知還是否記得當初應了臣妾的那些話。”額托裡道:“應你之事,朕自是記得。如今李植已被囚於閉江樓,終日不得見人。輕輕想何時去取他性命?”“皇上既記得曾經許諾一事,又為何在攻陷皇宮那一日,不直接殺了李植?如今,李蓁人頭又在何處?”顧輕舟跪在那兒全然沒有和額托裡周旋之意,哪怕她的言語已然冒犯天威,聽在彆人耳中,句句都是斷頭台。額托裡被顧輕舟接二連三地質問弄得心情不大愉快,臉色也淡了許多。“李蓁如今已入趙府,是趙家長媳。”顧輕舟抬頭看著額托裡,諷刺道:“所以皇上就要因為這層關係,出爾反爾?”“你過於放肆了。”額托裡冷聲道。顧輕舟望著額托裡,眼神裡儘是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