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為夫君(1 / 1)

和親 小邪子 1344 字 21天前

額托裡給顧輕舟上了藥後,便走了。芳若待額托裡離開後便領著幾個宮女端了幾份吃食點心過來。“娘娘可要起身用些點心?”顧輕舟看著桌上擺著的點心裡有份鬆子糕便問道:“鬆子糕哪兒來的?”芳若以為顧輕舟不喜歡,忙道:“這是禦膳房送來的,娘娘若是不喜歡,奴婢這就撤了它。”如何不喜歡?顧輕舟曾經最愛吃的,就是這個了。可她不信這是巧合。“不必了。”顧輕舟說著便走到了桌邊坐下,撚了一塊鬆子糕送進口中,雖已有近三年沒吃過,但顧輕舟還是嘗出那味道竟和甜芳齋的鬆子糕口感相同。“這是禦膳房做的?”顧輕舟不由得懷疑。芳若有些惴惴不安道:“娘娘是覺得,不好吃嗎?”顧輕舟並不答這話,隻吃完一塊又撚了一塊送進嘴裡。芳若自是看得懂這意思,守在一旁沒有再多話。夜間,顧輕舟獨自用著豐盛的晚膳,身旁隻有福恩一人伺候。福恩像是在宮裡做慣了伺候人的事,隻顧輕舟一個眼神,便知是還布哪道菜,盛哪碗湯送到顧輕舟麵前。顧輕舟被福恩這樣細致入微地照顧著,半點欣喜之意都沒有。待她低頭喝湯之時,又恰巧看到了福恩虎口處厚厚的一層老繭,醜陋,卻也是他曾經身份的最後一點記憶了。“我遠嫁和親之時,你尚且獨善其身,如何我離開後你又受了這種罪?”顧輕舟平靜地問道。福恩隻答道:“娘娘知道奴才從前,是個口無遮攔的,禍從口出,全是自作自受,實不值當再提。”“是為了顧……”“奴才不為任何人,隻為自己而已。娘娘不必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福恩說著,給用完晚膳的顧輕舟送上一碗漱口的茶水。顧輕舟端起茶盞以袖掩麵,漱完口後又說道:“你不該留在這裡,若是你想,我可以想法子讓你出宮過你想過的日子。”福恩卻又說道:“如今,奴才也未必沒有得償所願。”顧輕舟抬頭望著站在自己身邊神色平淡的池州裡,想他現在是身殘至滅萬念俱灰,隻能等他自己想通再做打算。額托裡進來之時,見到的就是這幅兩兩相望的場麵。冷冷出言:“看樣子,是朕來的不是時候。”顧輕舟轉頭看向額托裡,自己倒不甚在意,隻不想無故連累池州裡,便說道:“皇上來的的確不是時候,晚膳我已經用完了。福恩,撤下去吧。”額托裡如何看不出顧輕舟有意支走福恩,心中對顧輕舟的袒護生出許多不滿,直到福恩要退下之時才又開口道:“今晚就由你守在外間值夜。”顧輕舟聽出這話內裡的意思,不免白了白臉色,強撐著語氣好似不在意般道:“皇上要奴才值夜,芳若倒是更細致貼心,何必要他這麼個笨手笨腳的。” “朕倒是覺得,他從前領兵打仗時耳清目明觀察入微,如今做了內侍,也必然如此。如若不是,朕倒不如命他去淨房做事,省的笨手笨腳的礙眼。”顧輕舟緊閉的嘴唇內側被咬出鐵鏽味,福恩則是領命退下,留下顧輕舟與額托裡四目相對,似在爭鋒。這樣的僵持局麵,最終還是以顧輕舟敗陣告終。“我的刀傷還是疼的厲害,皇上要是覺得這樣也無所謂,我還能拒絕嗎?”顧輕舟輕笑一聲,扭頭就往床榻處走去。額托裡當然知道顧輕舟那後背猙獰可怖的刀傷有多嚴重,如若不然,他何需忍她各種言語譏諷挖苦?顧輕舟坐到梳妝台前,伸手去抽發髻上的珠釵,額托裡走到她身後,一手包裹住她的柔夷,另一隻手接替她,去為她拆儘所有點綴,烏黑柔順的長發傾瀉下來,發尾幾縷若有似無地掃過額托裡的臉,讓他隱隱有些發癢。“朕不會叫你疼,隻會讓你舒服。”額托裡看著銅鏡之中顧輕舟嬌豔的麵龐,轉過她的身子,單手穿過她的膝彎,如抱稚子一般將她抱起。顧輕舟被他高高抱起,垂落的長發覆住兩邊,留下額托裡仰麵與她對視。與額托裡急躁難耐的情欲之色相比,顧輕舟仿若斷情絕欲的落凡仙子,隻是她的不情願,不被額托裡這個俗人看重。額托裡到底還是記掛顧輕舟後背的傷,隻是自己靠著墊高的枕頭坐在床榻之中。顧輕舟不願出聲。她不想讓池州裡這個故人知道,自己如今成了一個以色侍人的下賤模樣。“不說?”額托裡見她矜持,半點喜悅之意皆無。“福恩。”顧輕舟被他喊得一哆嗦。“奴才在。”福恩的聲音從外間清晰地傳了進來。“你到底要作踐我到什麼地步?!”顧輕舟羞怒至極,鬆開摳著額托裡手掌的雙手,直接卡住了額托裡的脖子,赤紅著眼低吼。額托裡並不把顧輕舟這點力氣放在眼中,直接從後方扣住了顧輕舟的脖子壓向自己。“作踐?你認為這是作踐?你要朕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作踐嗎?嗯?”額托裡拉長的尾音讓顧輕舟膽怯,卡著他脖子的雙手慢慢從他脖子上落下,最後緊緊揪住額托裡的衣領,眼淚從眼眶裡滾下來,在他玄青色的常服上,暈開一朵接一朵的深色。“輕輕,朕不想作踐你,但你也得識時務,懂嗎?”額托裡不願見她除了因為歡愉之外落淚,一直擱置的左手捧起顧輕舟還沒他巴掌大的臉,拇指抹去她眼眶裡即將墜落的淚水,卻還是不肯放過她:“朕是你的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顧輕舟用力搖頭,恨不能生了翅膀從額托裡身邊遠去。“輕輕不知道,朕告訴你。”額托裡勾起一邊嘴角笑了笑,道:“叫夫君。”顧輕舟在床榻之上,什麼都被逼著叫過,卻從未想過額托裡是自己夫君這件事。“輕輕叫來聽聽。”額托裡並不在意顧輕舟的錯愕,隻催促著顧輕舟按他意願叫自己。“......夫君……”顧輕舟淚眼婆娑地叫了,額托裡滿意了,便壓著她的脖子讓她整個身體都貼近了自己。“乖輕輕,你記著,快的話,一年,李植和李蓁,一個都跑不掉,都得死。”額托裡說完又去親吻顧輕舟的唇,顧輕舟並不反應,隻是木然地任由額托裡親吻褻玩著自己。額托裡尚且不知道,自己在顧輕舟這裡,已經全無信任可言。殺李植和李蓁的事,她再不奢望依靠彆人。顧輕舟閉著眼不想外露情緒。思凝殿前一晚上叫了三次水,私底下的奴才最是喜歡嚼舌根的,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傳了出去。顧輕舟起的晚,直接用了午膳。而福恩照舊伺候在旁,好似昨夜他並沒有聽到那些旖旎響動。顧輕舟一碗飯下肚,已經吃飽,便讓芳若撤下那些並未多動的殘羹剩飯。“娘娘身子瘦弱,還是多用些的好,。”福恩低著頭說道。“身子好不好的,不過是伺候人的東西,與我自己有何乾係。”顧輕舟冷眼輕笑道。“娘娘從來金尊玉貴,不必計較那外頭的閒言碎語。”福恩端著一碟子鬆子糕送到顧輕舟麵前,顧輕舟伸手就拿了一塊咬了一口。“什麼金尊玉貴,不過是任人褻玩的物件罷了。”顧輕舟連吃了兩塊鬆子糕,還想再拿,福恩卻又給端走了。“娘娘說的這就是氣話。午膳吃不下,糕點倒是另作計較了。”福恩不提昨晚之事,隻與顧輕舟玩笑。顧輕舟聽福恩說這話,恍惚眼前又有了昔日在顧府裡的情景。那時自己也是借口吃飽飯卻又著府裡奴才去給她買鬆子糕,無數次被父母兄長逮到都要說這類似的話。想到過去,顧輕舟冷了半日的臉,終於是有了些許融化。“這鬆子糕,還是從前的味道。”福恩聞言,也淡淡一笑道:“娘娘喜歡,這鬆子糕就不敢是彆的味道了。”顧輕舟深看福恩一眼,沒有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