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246章 彗鋒·鼎立七國(1 / 1)

周朝末年,戰神姬弘逝世已久,失去了‘戰神’之名庇佑的中原,再次遭到來自外域五胡的侵擾。彼時的中原,恰逢流年不利,地震、山崩、乾旱……天災人禍接連不斷,然末代周天子不僅不想辦法安撫民生,反而愈發橫征暴斂,百姓苦不堪言。外擾內亂,周天子失儘民心,給了各地諸侯王取而代之的機會。許多諸侯王先後把控住自己的領土,宣布了建國獨立,但弱小的國家,很快就被強盛的國家吞並。諸侯王秦氏一族,據中原北端,距周天子最近,且離其他諸侯王較遠,率先立國,國號‘宸’,並迅速以‘天子不仁,違抗天道’之名,搶占了周天子治下國土,周朝滅亡。中原南部,諸侯王智氏一族獨大,此時也宣布領土範圍,立國號為‘晉’。但智氏獨斷專橫,雖治下嚴明,百姓無惱其暴,可對晉國內的一些勢大的家族士族,驅使起來,毫不客氣,甚至以畜奴謂之。晉地中藺氏家族不滿其狂妄自大,暗中聯絡了一直擁護智氏的士族王家,許厚利說服王家倒戈,又與另一家族顧氏聯手攻打智氏,分裂了晉國國土。藺氏建昭國,更是在王家的協助下,不斷壯大,王家也一躍成為昭國的第一士族。顧氏創下楨國,不及昭國強大,偏安一隅。智氏未完全被滅,隻是在昭國和楨國的夾擊下,領地縮在中央,自此一晉三分,與北地確立下來的宸國、栩國、祁國、衛國一並,鼎立中原的七國格局就此而成。後至三十多年前,宸帝和昭帝升起爭逐中原的心思,拉來的各自周邊的國家,分‘宸國’和‘昭國’兩大聯盟大打一架。晉國國君心知如今的智氏不及最初,隻想守住祖上剩下的這些國土,本不願參與進彆國爭端。卻被昭帝威脅,若不妥協參戰,在開戰之前,必先覆掉晉國,晉國君不得已,向昭國俯首稱臣。誰知這一仗勝負未定,反而兩敗俱傷,各國皆是元氣大傷。宸帝薨,皇子秦暮繼位,昭帝藺睿重傷,兩大聯盟不得不簽下三十年互補侵犯條約,各自班師回朝。條約第十八年,晉國君不堪操累,積勞成疾過世,其子智謙繼位。楨國君顧揚以為晉國君位更迭,朝綱不穩,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便大軍壓臨晉國邊界,企圖擴張領土。誰知智謙雖僅弱冠,卻魄力十足,當即下令禦駕親征,舉兵反擊楨國。晉國軍隊士氣大增,很快就把楨國的軍隊打了回去。但,智謙並未就此停手,反而開始主動進攻了楨國。這一戰斷斷續續打了一年多,在楨國連失了兩塊地後,誰再看不出,智謙的目的不止攘除外辱,還要收複祖上的失地,誰就是個傻瓜了。 晉國和楨國的情況,昭帝自然是知道的。自十八年前那一戰後,昭帝便借著聯盟為由,將晉國和楨國兩國設為昭國的附屬,每年都要向昭國進歲貢。而昭國則分彆派兵駐紮在晉國和楨國與宸國的聯盟國接壤的地方,名曰庇護兩國不為宸國聯盟所擾。當然,這一舉中有多少控製兩國,想要吞並的意思,大抵隻有昭帝自己知道了。條約之下,昭國聯盟和宸國聯盟不得相互侵犯,但同盟見有隔膜爭端,屬於聯盟內部的事,並不違反條約。隻是所有人都知道,條約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待條約時間過了,七國終究還是要亂的。故而,趁這段時間養精蓄銳,積累實力才是正途,任何聯盟內部的摩擦,都是一種損耗,都在在增加在今後的逐鹿戰爭中的失利可能。可在兩國打起來之初,昭帝並沒有進行調停,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們去鬨。但他們都鬨騰一年了,還沒有結束,昭帝也耐不下去了。條約第十九年夏,昭國穎都,在太陽的烈焰下,連枝頭墨綠的樹葉都無精打采的聳拉下來,聲聲蟬鳴聲嘶力竭地喧囂著它們的疲累焦灼。昭帝召了自己所有的兒孫、群臣和他們的家眷,在皇宮裡舉宴,希圖用一時的、刻意的享樂放縱,來緩解盛夏裡人心的不安浮動。宴會上卻無可避免的又提到了,該如何對待晉國和楨國的問題。高將軍道,“陛下,近來收到線報,祁國派了探子與楨國君顧揚接觸,言辭裡似有拉攏楨國君,同祁國一樣,歸附宸國之意。”“楨國君在晉軍手裡節節敗退,似乎已經在猶豫考慮祁國探子的意見了。”“臣願領兵三十萬,赴楨國討伐意圖叛離昭國的楨國君,將楨國這塊地方,奉給陛下!”許多朝臣也覺得晉國和楨國的戰事拖了太久了,聽高將軍帶頭提出,紛紛揚聲“附議”。不過其中自然也夾雜了不少“出兵必然有折損,沒必要為兩個附屬國的爭鬥,損失自己國家人手,望陛下三思”的聲音。昭帝皺起眉頭,真是因為輾轉於這兩個念頭,他在處理晉國和楨國之事上,才耽擱到現在的,結果這些臣子們也提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麼!不悅的掃過那些在為各自的意見爭辯的眾臣子,昭帝抬手將手裡的酒爵重重的砸在桌案上。爵中酒水迸出,潑灑在桌案和昭帝的手背上,眾臣這才明白自己的吵鬨不休,惹昭帝生氣了,訕訕然的都閉了口。“寡人怎麼不知出兵楨國的利弊!讓你們討論的不是出兵還是不出兵,是如何儘量沒有損耗的解決這件事!”帝王一怒,眾人又想不出解決辦法,都緊張兮兮的不敢再吱聲。隻能巴巴的期待著他們中有人能如神來之筆般的,提出昭帝想要的辦法,或是等著昭帝放過他們,消了氣,跳到下一個話題。舉宴的宮室一片靜謐。如果不是昭帝身邊的宮女太監,有條不紊的把昭帝手邊的酒水擦拭乾淨,重新斟酒侍候時,發出了細微的走路聲,和帶動起衣料的輕渺的摩挲聲,不知情的宮女太監在宮室外路過,還當裡麵沒人,辦宴會的宮室在彆處才是。就在這時,一聲東西擲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清脆泠然的在宮室內回**,灌入眾人耳中。眾人猝不及防間被嚇了一跳,不少參宴的貴女都不禁失態的驚叫出聲。昭帝眸光一沉,盯著造成這一動**的人,而十四歲的翊王藺旻,也搜尋到了始作俑者,定睛瞪著他道,“藺容,你做什麼!無緣無故驚擾聖駕可是重罪。”藺容並未理藺旻,施施然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到被他擲在地板上的龜甲旁,俯身拾起,一邊用巾帕拂揩龜甲,以便看清上麵的紋路,一邊道,“恕臣無禮,臣在占算國運。”在眾人探究、詫異、嫌惡、好奇……等等視線中,藺容拿著龜甲,頓聲淡淡道,“晉國和楨國這件事,解決起來,其實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