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闕辭彆了貴妃後,便將今天在後宮中的所見告訴了藺容。“我在掖庭裡察覺到的藥材味道,如果沒認錯的話,就是培養神女蟲所用的那種藥液的味道。”神女蟲的出現伴隨著赤色令牌,這裡有相同的藥材味道出現……雲千闕蹙眉道:“雖然不排除是另有其人,在研究蠱蟲,但相似度太高了,不敢說完全沒有聯係。”再加上瀾衣君主困在此地,和赤色令牌有關的可能性很高。藺容揉揉她的腦袋:“彆太著急,會被注意上的。”“可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藺容眉目溫軟:“但這件事急不得,整個皇宮,都是宸帝的地盤,有人在他的地盤上研究蠱蟲,他怎麼會不知道?最大的可能,便是這本就是他授意的。”“但蠱蟲是蠱蟲,赤色令牌是赤色令牌,在這裡研究蠱蟲的人或許與那個持有運用赤色令牌的危險人物有關係,但宸帝或許並不知道,我們還不清楚宸帝命人研究蠱蟲是為了什麼,還是再觀望看看的好。”至於掖庭後,藏匿的殿宇……也是整個後宮中闕兒唯一沒有探查到的盲區。那裡應當就是研究蠱蟲的人藏身的地方,瀾衣君主也是被困在那裡嗎?藺容沉吟道:“身在皇宮,我這幾天觀察到,宸帝每到黃昏時分,都會去後宮,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出現在後宮任何一位妃嬪宮裡,消失很久之後,才會隨便在一個妃嬪那裡住下。”“如果他偶爾消失,可以當做他興之所至,去僻靜之處逛了逛,但若每天都是,就不得不懷疑他去後宮是特意去探望什麼,找妃嬪過夜,才是掩人耳目之舉。”“那個難能捕捉的探望之所,很可能就是闕兒發現的,掖庭背後。”掖庭裡隻有些瘋瘋癲癲的女人,常人根本不願靠近,而就算掖庭裡的人發現宸帝的蹤跡,哪怕能說出來,也會被人當成胡話臆想。“這次入宮,能夠得到這麼多消息已經足夠了,在這裡呆著也夠久了,咱們明天就出宮。”既然暫時無法進行深入的行動,再被拘束在皇宮中,也是徒然浪費時間,何況,小小的一個驚嚇就賴在了皇宮裡,難說不會被有心之人說他們居心叵測,借機留在宸帝身邊意圖不軌,所以早離開的好。泫王世子主動請辭,無論是宸帝還是貴妃都找不出理由挽留,索性他們還都在軻峻城裡,多想點理由將兩人請入宮也是可行的。“縮頭烏龜終於離開龜殼了,竟敢誣陷我們,看老子不把你打個半死!”知道泫王世子夫妻要回質子府,護國將軍府是最高興的一個,他們終於有機會報複他們了!派了人埋伏在藺容和雲千闕回去的路上,準備恐嚇他們一頓出氣,反正隻要死不了,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在行進的馬車拐進一個僻靜的街道時,無數身穿士兵服飾,衣服上繡繪著護國將軍府標誌的人衝了出來。車夫嚇了一跳,連忙勒馬。為首的人是護國將軍的長子任賀,一根結實的長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睥睨這馬車:“無關的人快滾,老子的目的是給車裡的兩個人一頓教訓,隻要乖乖避開,我們不會傷到無關的人。”車夫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的攥緊韁繩,就聽馬車裡傳來一道溫朗的男聲:“車夫先離開吧,這裡沒事的。”烏烏泱泱的人群聚集過來,收緊了包圍圈,車夫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影頭皮發麻,這也叫沒事兒?世子大人也太好說話了吧!不過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車夫狠狠心,跳下馬車,朝往回跑去,丟下一句話道:“世子大人等著,小的這就去向宸帝陛下求援!”藺容低低一笑,不置可否,迎送他和闕兒入宮的都是宸帝的人,他當然不會在宸帝的人麵前暴露什麼,不過,護國將軍府的人,他是真沒放在眼裡。“少將軍,車夫是不是跑回去報信了?要不要攔下來。”有人悄聲問任賀。任賀冷哼一聲:“那樣正好,陛下不是說咱們把手伸進皇宮裡,謀害了泫王世子?索性這一遭就把謀害的事給坐實給他看看!”“你們怕了?不過兩個養尊處優的縮頭烏龜,等車夫把救兵喊來,咱們也打完收工了,動手!”“是,少將軍!”馬車裡,雲千闕輕輕一笑:“世子大人,咱們和護國將軍府的仇恨值被拉滿了耶。”“想玩兒嗎?”藺容勾了勾唇:“在皇宮裡憋了那麼久,送上門的人,想玩就玩玩吧。”雲千闕眨眨眼睛:“萬一出問題了呢?”“出了事,我頂著。”雲千闕笑眯眯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那我就出去啦!”毒醫做事,何曾會考慮不周?她隻是想享受一下,被一個人無條件支持,無論她做任何事都能扶持相助的感覺。果然,這種感覺真幸福。雲千闕掀開車簾,醞釀許多天的暗沉天空,終於有雪花飄落,零零點點,更顯蕭索。“閣下是護國將軍的大公子?帶了這麼多人圍著本世子妃和世子,是不是不太好。”任賀眼神陰鷙,懶得跟雲千闕廢話,揮揮手指揮眾人道:“打!”原本按兵不動,隻是虎視眈眈盯著雲千闕和馬車的人,忽而一擁而上,朝著雲千闕襲去。雲千闕毫無懼色,對著眾人攢了個笑,自是豔冠荼蘼,在雪落之時,楚楚繁盛。何為豔絕?眼前人應如是。眾人不約而同的望著她失神一瞬,而隻是這一瞬間,便足以雲千闕搶占先機,率先行動。玄鐵匕首滑入掌心,雲千闕動了。血,噴湧而出,一人順應倒下。“咦!你竟然敢殺人!”“跟她拚了!”“殺……”被血刺激的眾人,相互交換了視線,他們的人還那麼多,一定能處理掉雲千闕!忍住心裡的慌張不安,拚命的朝雲千闕衝去。然而,等待他們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