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第820章 吵不過就跑(1 / 1)

林鳳鳴和林鳳清本是親兄弟,同為藥王穀收留,兩兄弟的醫學天賦斐然,在醫術上兩人旗鼓相當,而要說對疑難病症的診斷和思辨,林鳳鳴或許還要更勝林鳳清一些。林鳳清走的是平和保守的路子,而林鳳鳴更喜歡劍走偏鋒,以激進的辦法救治病人。凡識得藥理的人,保守治療的法子都能揣摩一二,難能可貴的是那些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沒有天賦和靈機,是無法做到的。無論是誰要公平的評價二人,都得說一句,林鳳鳴才是那個難得的天才。原本被世人稱為藥王聞名於世的人,該是林鳳鳴才對,但或許就因是天才,所以總會有些怪癖。比如說鑽研各種奇怪的藥草,配製與治病救人無關的藥劑,更是對被藥王穀奉為禁術的蠱術抱有強烈的興趣。人體仿若一架精妙的機械,醫者則是修理機械的工匠。那麼醫學的至高境界是什麼?難道不是用各種方法將機械修複完好如初。醫術的極限是什麼?難道不是……起死回生?為了這個目標,當無所不用其極。林鳳鳴偶然知曉了蠱術的神奇,便沉迷至此,無法自拔,甚至不惜叛出師門,也要追尋他所謂的至高與極限,恰巧宸帝需要他的那個‘起死回生’的妙法,便一直潛藏在宸國皇宮中。“兄長,你為何不明白,蠱術的危害。”林鳳清道:“生而為人,以人的思想為主,而你用蠱蟲修複的人,難道不是被蠱蟲控製,受製於一條蟲子,何談自己的人生。”“醫術不是仙法,儘力而為,順其自然,才是本真,人有命數,你的起死回生,乃逆天而為。”且不提能否成功,若真的讓死人複活,天下還不大亂?林鳳鳴輕哼:“天下如何,乾我毛事。”哪怕是提供給他試驗機會的宸帝,他又何曾信服過?桀驁不馴,恃才傲物,他隻想達成醫術的極限!借用蠱蟲死而複生啊……雲千闕斂眸,想到了巫蠱族,那算不算死而複生的實例?不過巫蠱族也是因為自身壽命太短,死後才能延續,而這個延續,不能呼吸、不能吃飯喝水,更沒有生命體征,心跳的僵的,體溫是冷的,未免被當做異類,在人類社會裡東躲西藏,其實也算不得是真正‘活著’。擁有一得,便有一失,是自然的平衡,想要得失都占,哪有那麼好的事?“哪怕是現在,鳳清你都不認同我?虧我巴巴的跑來,以為你良心發現,準備把藥王的名號還給我呢。”林鳳鳴冷聲道:“既然你還跟師父那個老頑固一樣的想法,話不投機半句多,興許宸帝要找我,我先回宮了。”“兄長,”林鳳清叫停他的腳步:“你覺得我不配稱作藥王?論醫學知識的豐富程度,師從同一個師父教授,除卻蠱術,你我不分伯仲,論醫術,你的想法新穎,治病的手段高明,或許你比我略高一籌。” “但要說醫德,我行醫問藥每年救治不下數千人,而你呢?背離藥王穀後,可曾救治過一條人命?”“何為藥王,眾望所歸,這本就不是我要彆人稱的,我又何曾在乎過虛名,你要我將藥王的名頭還給你,本就是彆人亂稱的,不是我自予的,從何還起。”林鳳清眸色深深,凝視著林鳳鳴的背影:“哪怕,我真的敢還,兄長可真的敢接?”孔耀忍不住接道:“藥王之名曆來為藥王穀醫者所有,已經叛出藥王穀的人,好意思搶藥王穀的尊崇?為搶禁術打傷師祖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還眼熱著藥王穀的名號!”林鳳鳴身子一震,複又甩袖前行:“虛偽,懶得跟你們說。”孔耀撇撇嘴:“師父,我覺得他是說不過我們,吵不過就跑,真慫。”林鳳清:“……”“讓兩位看笑話了。”目送林鳳鳴的身影消失,林鳳清才無奈的對著藺容和雲千闕道。雲千闕搖搖頭:“其實我很好奇,林鳳鳴能否做到起死回生,畢竟他正在複活的人,是阿容的母親。”林鳳清臉色一僵:“兩位是支持他起死回生的?”藺容道:“這也不是我們能阻止的事,而且……”哪怕他並不相信‘起死回生’,仍難免會抱著幾分希望——那是他的母親。可如果最終得到的答案,是讓瀾衣君主成為宸帝玩弄的傀儡,一具行屍走肉,他不會放過林鳳鳴。“罷了,我們邀請先生來,其實是想詳細詢問一下落棲書院的事。”上古流傳的帛錦天書,出現了昭示災厄的圖畫,此事非同小可,事情未被流傳泄露,隻能說是落棲院長的保密措施做的好,不若傳出去被人知道,少不得有人借上天預兆之說,揭竿而起。那時便是宸帝、昭帝不想打仗,也不得不燃起狼煙抵禦戰火了。必須要傳信告知道門。而且若隻是帛錦天書現跡,落棲院長可以隱瞞很長時間,可立即就出現了凶殺案,人死的多了,想瞞也瞞不住,任事情發展很容易造成恐慌,會泄露出帛錦天書的秘密也說不定。這才是落棲院長拿了聖旨求宸帝幫忙的原因——用帝王的武力直接將出現混亂的苗頭鎮壓住。至於凶手,要說是巧合選在這個時間點上作案,怎麼都不可信。凶手想要帛錦天書現跡的事傳出去,巴不得引發大混亂,而這樣的人選……藺容雙目微眯,腦海裡閃現那個華袍男子的身影,不由攥緊拳頭。“阿容?”雲千闕蹙起眉頭,帛錦天書她有所耳聞,但什麼天書無字,忽而現跡的事,聽起來玄之又玄,她並不相信什麼災厄的預測。可藺容顯然很在意。“要去調查看看嗎?”雲千闕默默的握住藺容的手,攢了個笑道:“誰讓你是心懷天下博愛眾生的泫王世子,若什麼天書現跡的事是真的,不正是你這個神棍表現的時候嗎?”藺大神棍無奈的捏捏她的鼻頭:“調皮。”他哪裡會博愛眾生,無非是關乎那個人的事,不得不管。他愛的從來隻有眼前這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