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開始,北堂蒼雲又玩起了失蹤,準確地說,是針對墨雪舞一個人的失蹤。不但再也不來見她,也不向任何人詢問她的狀況,仿佛真正、徹底地把她當成了空氣。問題是墨雪舞也很安靜,又跟從前一樣整天待在自己的房中,就連吃飯也是鬼鷹負責送過去,除了吃飯就是看書、寫字,常常一寫就是好幾個時辰,不眠不休。是個人都知道,王妃有午睡的習慣,雷打不動,寧可不吃飯,也必須先睡覺,誰要是打擾了她午休,她就當你是仇人,不死不休,那起床氣,絕對風雲變色。可是現在,這雷打不動的午休也不存在了,她就在那裡不停地寫寫寫,通宵點著燭火寫,撐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醒了接著寫。這哪還是人乾的事?這麼寫下去,還不得把命寫沒了?守在外麵的鬼鷹急得上躥下跳,可不管他們如何輪流進來勸說,墨雪舞就像沒聽到一樣,隻說讓他們去休息,還說自己絕對不會不辭而彆。問題現在是不辭而彆的事嗎?快出人命了好吧?萬般無奈之下,鬼鷹立刻稟報北堂蒼雲,可北堂蒼雲默不作聲,完全沒有來看望墨雪舞的意思,越發把眾人急得個個嘴上起泡!不隻鬼鷹急,步天等人也急,本來以為北堂蒼雲把墨雪舞找回來之後,兩人就重歸於好,和和美美,恩恩愛愛,像從前一樣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可誰知道人回來了,情形卻比之前更糟,這算什麼?大家都想勸勸北堂蒼雲,可北堂蒼雲也是倔,雖然知道墨雪舞的狀況,卻偏偏忍著心疼不聞不問。不管是誰,隻要是一開口試圖勸他,他就嗖的消失,整得你完全沒脾氣:追又追不上他,打又打不過他,能怎樣?眼看著又是一夜過去,王妃卻依然坐在桌旁不停地寫著,鬼鷹就又歎了口氣:這樣下去不行啊,難道王妃就打算這麼把自己關死、寫死、耗死嗎?正想著,墨雪舞突然打開了房門:“鬼鷹。”鬼鷹大喜,立刻現身,滿臉期待:“王妃有何吩咐?是要見王爺嗎?屬下馬上就去請……”墨雪舞笑了笑,倒透出幾分原本的淡雅來:“不用請,我想入宮看看父皇母後,你去問問滄海王可不可以,如果不行就算了。”鬼鷹連連答應,立刻趕去稟報,不多時便返回:“王妃,王爺說請您收拾一下,他在府門口等您,陪您一起去。”墨雪舞也不多說,立刻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對著鏡子確定看起來還算清爽,才在鬼鷹的帶領下來到了府門口。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已經多日不見的北堂蒼雲就站在車前,正靜靜地看著她。他瘦了很多,這是墨雪舞的第一感受。然後就是蒼白,即便站在初春的陽光下,也並沒有讓他的臉色添上多少紅暈,蒼白得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