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大陸幾千年的曆史長河中,曾經出現過數位梟雄,他們往往也驚才絕豔,文武雙全,個個都有叱吒風雲之能。這些梟雄之中,以“修涯道長”最為“著名”,這個“名”,是指臭名昭著。修涯道長雖是個道士,卻好色如命,不知玷汙了多少絕色美女,早已激起公憤,人人都欲將其碎屍萬段。然而可惜的是,他不僅天賦奇高,修為絕佳,更善於用毒,配製的毒藥基本都是無色無味、無跡可尋、令人防不勝防的。再加上他天性狡猾,十幾年間竟令正派人士束手無策,也真個是令人汗顏。真要說起來,修涯用毒的本事在他所有本事之中是最高的,所配毒藥千金難求,令不少心懷不軌之人趨之若鶩,不惜花費重金,也因此令修涯大發橫財。而他配的劇毒之中,“腐骨”之毒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首先是因為,腐骨之毒異常隱秘,再厲害的用毒高手也絕對看不出任何問題,用儘任何方法都驗不出劇毒的存在,自然不會往中毒的方麵想。其次,腐骨之毒進入不同的人體內,發作的方式也完全不同,幾乎沒有哪兩個人是一樣的!譬如有的關節腫痛,有的腸胃不適,有的頭痛欲裂,有的則是氣虛血弱……等等,不一而足。正因為如此,就更不會有人想到中毒上去了!再次,就算真的有人夠厲害,看出是中毒,腐骨之毒的解藥除了修涯也沒有人配得出來,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配出這種劇毒的。用這種毒害人,成功率不但百分之百,關鍵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簡直太完美了!後來,修涯壞事做儘,終於被當時的化朽閣主、風淩夜的曾曾曾……不知道曾多少輩的祖父風千堂千裡追殺,最終將其斬於劍下,總算是為人間除了這一害,化朽閣也因此被虞淵大陸很多人感激萬分。除掉修涯之後,風千堂一鼓作氣,順藤摸瓜找到了他的老窩,竟看到了令人發指的一幕:幾個特製的鐵籠子裡,都有一具妙齡少女的屍體,無數白色的蟲子趴在屍體上,正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她們的血肉!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風千堂差點奪路而逃。咬牙克製著搜尋了一圈,確定裡麵沒有活人,不過找到了修涯的一本煉毒秘籍,才知道他那些厲害無比的劇毒都不是用正常手段煉出來的,有些方法根本聞所未聞,為人不齒!方才那些屍體和白蟲,就是為了煉製劇毒“腐骨”,這種白蟲需要以死人的血肉為食,而且必須是十到二十歲之間的處女!為了煉製這種劇毒,修涯就偷偷抓來這樣的女孩子,將她們殺死,再用特殊手法保證她們屍身不腐,好用其飼養白蟲,再拿來配毒!風千堂自然氣憤不已,立刻將這本秘籍徹底焚毀,以免再有人用這種方法為禍蒼生。然後,他將修涯老窩內所有的一切全部毀掉,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親眼看著它們全都化為灰燼之後,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既然修涯的煉毒秘籍如此厲害,若是被人知道風千堂曾經看過,恐怕沒有人肯相信他已經將其焚毀,十有八九都會認為他偷偷藏了起來,好以此獲利,鞏固化朽閣的地位。所以風千堂隻讓世人知道是他殺了修涯,後來的一切都成了絕頂機密,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毀了修涯的老窩。果然,一直到現在,化朽閣一直很平靜。這件事在化朽閣也是絕頂機密,唯有曆代閣主才能知道。墨雪舞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風淩夜。而她能檢測出月未寧中了劇毒腐骨,則是因為電子芯片。正因為芯片解析出了腐骨的成分,她才會如此厭惡:用少女的屍體養蟲煉毒,這是何等殘忍?不過看到淩淺月的反應,她很是意外:“你知道?”腐骨之毒已經隨著秘籍的焚毀而絕跡,時至今日,知道的人已經不多。尤其是狐族,被封在幽冥深淵之底,隔絕人世,居然也知道?淩淺月點頭,目光更加幽冷:“難怪我一直沒有看出寧妃是中了毒,原來……那就不奇怪了。修涯的確是人才,佩服。”確實不奇怪,如果不是電子芯片,墨雪舞也絕對看不出這一點。不過她也絕對承認,修涯的確是人才。狐族天賦異稟,不但修為超絕,配藥用毒的本事也是無人能敵,淩淺月更是個中翹楚。連他都看不出來的毒,有多厲害還用說嗎?當然,不是這樣的毒,也不會瞞過眾人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精於用毒,應該不會弄錯。”淩淺月突然開口,語氣有些沉,“不過我還是想再問一遍:你確定?”墨雪舞立刻點頭:“我確定。你可以懷疑一切,這一點無需懷疑。寧妃所中劇毒,是腐骨。”淩淺月撫了撫額頭,微微冷笑:“這麼說,腐骨在她身上的反應是,毀了她的臉?”“是。”墨雪舞眉頭微皺,跟著冷笑,“腐骨之毒聽起來似乎很神奇,竟然可以做到讓不同的人呈現出不同的反應,其實說穿了,隻是因為這種毒素專門攻擊人體的病患部位,或者有隱患存在的部位而已。譬如說,腐骨會讓一個人腸胃不適而亡,是因為這個人原本就有胃腸方麵的疾病。它若讓一個人頭痛而亡,是因為這個人原本就有腦疾……”“我懂了。”淩淺月眼睛一亮,接過了話頭,“它會讓寧妃的臉毀得越來越厲害,是因為寧妃的臉本來就被滾油燙傷過?”“沒錯!”墨雪舞點頭,“舉個更淺顯易懂的例子:一道堤壩被洪水連續不斷地衝擊,最先崩塌的當然是最不牢固或者原本就有裂縫的地方。腐骨之毒一旦入體,就在人體內到處遊走,哪個地方原本就有毛病,哪個地方就最先有反應。如果這個人身上有毛病的地方不止一處,那麼毛病最大的地方最先有反應。”淩淺月略一琢磨,由衷讚歎:“雪舞,你好聰明。”“真正聰明的是修涯。”墨雪舞歎了口氣,這句稱讚卻是發自內心的,“實在難以想象,他到底有多麼驚才絕豔,才能配出如此奇巧的劇毒!”她沒打算問淩淺月是怎麼知道修涯和腐骨的,她既然能通過風淩夜知道,淩淺月當然也有他的法子,沒什麼好奇怪的。淩淺月顯然也沒打算問她是如何知道的,畢竟她是北堂蒼雲的人,滄海王的本事有多大,他很清楚。略一沉吟,他接著問道:“腐骨之毒那麼厲害,寧妃本來絕對活不到現在,之所以支撐到今天,是不是平時用的藥起了作用?”至少狐族所有人都知道,寧妃原本是個絕色佳人,容貌之美無人能及,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狐族第一美女”。可惜二十多年前,她還未嫁給淩月初成為寧妃時,有一次做油炸類菜肴,蹲下身拿東西的時候竟不慎打翻了油鍋,沸騰的菜油一大半澆在了她的臉上,不但毀了一張臉,連帶著胸腹部的肌膚也燙傷了不少,差點一命嗚呼。幸好狐族人最擅長配藥用藥,緊急用藥之後總算把她的命搶了回來。既然命保住了,一開始她的家人倒沒有太過擔心。雖然她的臉毀得太嚴重,但因為狐族配製的藥物的確足夠神奇,去腐生肌不在話下,她的容貌就算不能完全複原,至少能恢複個七七八八的。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不管怎麼用藥,她臉上的傷勢都無法痊愈,甚至半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反而動不動就滲出血水,疼得滿地翻滾,用鬼哭狼嚎來形容絲毫不為過!萬般無奈之下,每次舊傷複發,就隻能儘量給她用一些清熱解毒之類的藥物,倒是可以很快止血止疼,暫時維持原狀,卻再也不敢奢望能恢複容貌,甚至不敢奢望隻是讓那張臉變得不那麼嚇人。墨雪舞當然是不知道這些內情的,當下隻是點了點頭:“這個可以肯定。你們平時給她用的藥雖然無法解腐骨之毒,卻起到了壓製毒性的作用,陰差陽錯之下保住了她一條命……”說到這裡,她突然住口,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淩淺月笑了笑,眸子卻幽冷:“也可能不是陰差陽錯,是給她下毒的人刻意為之,既不打算要了她的命,也不想讓她恢複容貌。”墨雪舞也是這個意思,不由摸著下巴,一臉深思:“所以其中的貓膩隻怕不小。這個下毒的人既然不想要她的命,就肯定有所圖,或者因為某種原因,寧妃還不能死……”“這些可以先不說。”淩淺月衣袖一揮,打斷她的話,“腐骨之毒,你能不能解?”墨雪舞有些意外:“你要替寧妃解毒?”淩淺月目光微涼:“你這麼驚訝是幾個意思?我為什麼不能替寧妃解毒?”“因為……你那麼恨落月。”墨雪舞眨了眨眼,眼神裡卻充滿探究。淩淺月回頭看了看淩落月,突然笑得有些無奈:“我就說,你們都不懂。我從來沒有恨過落月,我逼他,折磨他,隻不過是為了狐族,我跟他之間沒有個人恩怨,不需要恨他。”墨雪舞剛要開口,他已接著說道:“你還沒回答我,能不能解?”“我……可以試一試。”墨雪舞的回答比較保守,“關鍵是配製解藥所需藥材太多,如果無法集齊,我也無能為力。”話音落,就聽淩落月輕輕敲了敲桌子。他無法開口說話,雖然焦急萬分,卻隻能耐著性子聽兩人交談,直到此刻才終於忍不住提示,他有話要說。墨雪舞轉頭看著他:“你想說什麼?”淩落月輕輕咬了咬牙:請你寫出所需藥材,我會儘全力去找。若實在找不到,那也是、是天意,誰都無可奈何!墨雪舞當然不會推辭,隻看向了淩淺月:“淩太子?”“嗯。”淩淺月點頭,“寫吧,或許寧妃運氣好,終能逃過這一劫。”得到允許,墨雪舞當然也不再耽擱,看到桌角上放著筆墨紙硯,她便伸手取過來,先把紙攤開。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淩落月當然比任何人都急,雖然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還是抖抖索索地伸手幫她磨墨,又拿起毛筆蘸了墨,順好了筆尖,遞到了她的手裡。那架勢,仿佛生怕她動作太慢,耽誤了給月未寧解毒一樣。墨雪舞什麼也沒說,立刻伸手接過,一邊沉吟著一邊說道:“落月,我知道你著急,不過腐骨之毒畢竟太厲害,我得慢慢想,你彆催我。萬一寫錯一味藥,你母妃說不定就被我治死了!”淩落月立刻點頭:我知道!我明白!你慢慢想,我不著急!墨雪舞笑笑,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寫下了一味藥。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隻不過在無人看到的時候,她眼裡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微芒。接下來,她一直在苦思冥想的狀態,想好一會兒才寫一味藥,有時寫下來了,想想又劃掉,並不時拿左手輕敲著腦門,一會兒又輕敲著桌麵,眉頭更是緊緊皺著,那糾結的樣子讓淩淺月看得嘴角直抽:不愧是奇毒。許久之後,她終於放下筆喘了口氣:“好了,基本上就是這些。隻要把藥材集齊,我就可以試著配出解藥。”淩淺月搭眼一看,林林總總至少有三四十種,卻半點都不奇怪,隻是點了點頭:“好,我會派人去找。不過這件事我們三個知道就可以了,你們懂?”兩人齊齊點頭:有什麼不懂的?既然月未寧很有可能是被人所害,當然不能讓主謀知道他的陰謀已經開始敗露,否則不就打草驚蛇了?淩淺月想了想,看著淩落月笑笑:“這件事你不用管,交給我就好。你的任務是……你懂?”淩落月的手微微一攥,眸子居然平靜:你現在想要我的答複?我還沒得及問,這幾天你在忙什麼?不是說最多隻能等我一天嗎?江月藍和月無心的事,他還不知道。淩淺月也沒打算讓他知道,隻是笑了笑:“你現在可以給我什麼答複?是驚喜,還是注定要讓我失望?”淩落月咬了咬唇,然後很艱難、但很堅決地說了兩個字:後者。不能說淩淺月非常意外,但至少,他的氣息是凝滯了片刻的,然後他撫著眉心笑了起來:“落月,我先不說你心狠,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雪舞為你去死,關鍵你真敢啊!你不知道現在寧妃的命在我手裡嗎?我若不給她解毒,她就活不了。”淩落月居然也笑了笑,隻不過笑容有些慘然:母妃的命,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在你手裡的。能救她我會救,哪怕拿我的命去換都可以。實在救不了,我也無可奈何。欠她的,來世再還。淩淺月沉默片刻,慢慢地點了點頭:“好吧,你贏了!如我之前所說,以後我不會再來見你,也不會再給你機會改變主意,就算你想幫我了,我也不再接受!落月,今天將是我們兄弟,最後一次見麵!雪舞,走吧。”墨雪舞沒有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沒用,她也沒有立場在這個時候說話,便隻是看了淩落月一眼,就默默地跟了出去。淩落月也很安靜,除了在微微顫抖的雙手:但願……可以……離開落月閣,兩人沿著小路慢慢往前走著。淩淺月保持著沉默,墨雪舞也不說話,雖然她心裡有很多疑問。又走了許久,淩淺月終於開口:“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意外落月的決定?你早猜到他不會改變主意了,是嗎?”“是。”墨雪舞承認,她真的不意外,“我雖然不知道落月的法子是什麼,但他若說出來,應該可以百分之百保證所有狐族人成功穿越幽冥深淵。而隻靠我幫忙,恐怕就有失敗的可能,甚至這個可能還不小。所以,他仍然不能為了保住我一個人的命,害死無數無辜。謝天謝地,他的決定是我最希望的。”淩淺月轉頭看她一眼,居然微笑:“誰說有失敗的可能?有你幫忙,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墨雪舞含笑搖頭,語氣很肯定,“你也知道落月軟硬不吃,攝魂術又對付不了他,如果我幫你真的百分百成功,你何必還要費儘心機讓他說實話?”淩淺月歎了口氣:“那是因為,我喜歡你,舍不得讓你死。所以但凡還有一絲絲可能,我都想留住你的命。可惜,落月不肯幫我,我實在保不住你了,彆怪我。”“啊,我不怪你。”墨雪舞笑吟吟地搖頭,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的生死本來也不是你的責任,你沒有義務保我。”淩淺月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墨雪舞本來也不想多嘴,卻又實在替月未寧擔心,憋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小心地開口:“寧妃的毒,還解嗎?”“解。”淩淺月的回答倒是毫不猶豫,“解不解的,落月都不會說實話了,何必多賠上一條人命?不過能不能解得了,我不敢保證。”這倒是。那麼多藥材,誰知道能不能集齊?若是集不齊,或者等不及集齊月未寧就掛了,誰都莫可奈何。想了想,她接著問道:“這件事你要查嗎?”“哪件?哦,寧妃中毒?”淩淺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接著就反應了過來,“看情況吧,我很忙,未必有時間。”這話是真的,他真的很忙,墨雪舞也了解。淩淺月接著就轉頭看著她,目光凝重:“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許說,你也什麼都不許做。狐族雖然不比朝龍帝國,規模上也比赤日等國小很多,但在複雜程度上恐怕超乎你的想象,很多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墨雪舞歎口氣,苦笑了一聲:“你真看得起我,沒有你的允許,我寸步難行,能做什麼?不過我不會亂說,放心。”淩淺月又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再度陷入了沉默。很快,兩人就回到了淺月閣。折騰了這許久,此時已近黃昏,透過大廳的窗口看出去,隻見殘陽如血,將天邊的晚霞也映襯得一片火紅……對了!看著那片紅色,墨雪舞突然想起了一個小小的細節,便不自覺地問道:“二皇子……有什麼問題嗎?”淩淺月滿腹心事,何況她這話沒頭沒尾,他自然接不上:“說清楚。”“哦,不是什麼大事。”墨雪舞撓了撓頭,表示一下好奇,“方才我讓他幫我把紅色瓷瓶拿出來,他為什麼愣住了?很為難嗎?”淩淺月看她一眼,墨雪舞趕緊擺了擺手:“閒聊而已,若是隱私或忌諱,當我沒問。”“算不上,至少狐族王族不少人都知道。”淩淺月倒是不怎麼在意,“傲月的確與常人有點不同,他分不出紅色和綠色。”紅綠色盲?我去!這種事都能碰到,我這趟穿越之旅究竟有多豐富多彩?看到她的表情,淩淺月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便淺挑唇角笑了笑:“很難接受?寧妃的臉都嚇不到你……”“沒有,很容易接受。”墨雪舞眨了眨眼,表示這完全是毛毛雨,“瞧你這意思,也不覺得難以接受?”淩淺月輕咳了兩聲:“還行,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說不定也不是最後一個。”墨雪舞愣了一下,心裡隱隱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還有彆人這樣?誰呀?”紅綠色盲是遺傳病,淩淺月和淩傲月又是親兄弟,難道……“彆那麼看我,我沒事。”居然看懂了她的眼神,淩淺月擺了擺手,“之前一個被發現同樣分不出紅色和綠色的人,是我外公,就是母後的父親。”墨雪舞瞬間一呆:這戲碼不對呀!淩淺月的外公和淩傲月?這……方才心裡那股奇怪的感覺更加強烈,她表麵上迅速變得毫無異常,隻有幾分好奇:“真的呀?還有這種事?那除了他倆,還有嗎?”“有。”淩淺月一時也沒多想,隻當是閒聊,“不過我沒見過他,隻是很多年前聽外公說起過,他的外公也分不清紅綠。”外公,外公的外公……墨雪舞確定,這戲碼確實不對。笑了笑,她的語氣十分隨意:“難怪你這麼波瀾不驚,原來不是第一次見,都三個了……”“哦,不是。”淩淺月居然搖頭,“還有人這樣,不是什麼大事,人數也不多,沒人在意。”墨雪舞點了點頭:“嗯,反正不太影響本人的生活,確實不需要理會。”起碼走在大街上不用看紅綠燈啥的,的確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