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含笑恨極(1 / 1)

第97章:含笑恨極莊思浩見屋子裡有了光,這才放了心,又是接著極短促的喘了一聲。在黑暗裡驟然接觸光線對視力不好,楚明月知道,於是就安靜的在他的手掌下睜動著眼睛。片刻之後,莊思浩鬆開了手,眼前是一個臥室一樣的小房間,有半邊塌了的土炕,屋子裡什麼都蓋著一層灰。莊思浩用火折子點燃的了一堆破席子一樣的東西,他微微佝僂著身子,費力的彎下身,把還裹在身上的裘皮鋪在地上,坐到了炕上,環視一眼四周,忽然唇角一彎,再看向楚明月,眼睛裡居然又恢複了一貫春水溫柔,向她伸出?”“乾嗎?”即便如此疲憊又狼狽,楚明月童鞋依然敏銳的覺察到了某皇帝蠢蠢欲動的色心。“你剛才不是想抱朕嗎?朕現在就在這裡喲~”男人微笑,嘴唇的顏色很淡,桃花眼細細的眯起。外麵天已大亮,一線陽光金黃艱難的射透下來,混在暖黃火光裡,楚明月瞪著對麵那個男人,眼波流轉之間,居然魅惑無限。某狐妖從善如流的倒進他的懷裡,一翻身,枕在了他的手臂上。當大梁的皇帝陛下和皇後夫妻兩人,正在一個小破屋裡醞釀“空行換段第二天早上”這樣的18禁鏡頭時,雲林江上暗潮洶湧,新一波的凶險在波瀾起伏的江麵下悄悄的彙聚。四月初八清早,黃雀在後的明王衛彥寒的軍隊已到了雲林江畔。現在的情況是,青龍艦直追河口重的水軍而去,河神衛的水軍和大梁的雷神軍在渡口對峙,兩軍之間已拉出了將近三百裡的空白帶。這就是莊思浩出的破主意吧?坐在中軍行轅裡,衛彥寒絕美的臉上含笑,心裡卻恨極。他就這麼中了莊思浩的圈套!他赫然成了叛國欺祖的亂臣賊子!到了現在這一步,莊思浩打的主意已經十分明顯了。他用自己和莊檄當餌,讓衛烈誤以為他真的中了魏國和河神衛聯手布下的殺局,又故意讓自己的皇後楚明月落入敵手,增強這個騙局的可信度,讓衛烈真的以為他倉皇逃竄,向下遊追去。河神衛玉帶荷仙的介入,可能是莊思浩計劃中沒有計算的一部分,但很顯然,這對他的整個計劃沒有影響,並且隻增加了騙局的可信度和可行性——把河神衛的水軍拖在雷神水軍的監視下,明顯對大梁有利多了。而莊思浩的最終目的,就是現在的局麵,兩方軍隊相距遙遠,中間讓出來一條誰也來不及救援的路——直通魏國——然後,才是他的精銳水師統帥莊逐突破防線,大肆進攻的絕好時機。這才是莊思浩的圓滿布局,他將一舉掃平魏國在西麵的防線,使之崩潰千裡。一個瘋子想出來的計劃!衛彥寒心裡恨得要滴出血來,牙齦下似乎都滲出一點血腥。 而自己呢?則是這局裡一個借來遮掩的醜陋的旗幟。天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能讓新月那丫頭把這等機密的事情,儘數告訴了他----當卞修春釋放他的時候,就一臉微笑的趴在他耳邊,對他非常客氣的提醒道:“明王殿下,您要是不能立馬趕去見到您母後的話,想來,關於您身世的秘密,咱們可就不一定能夠保守得住了.......”。他還兀自嘴硬,不相信新月真的會出賣自己,不屑傲然道:“什麼身世?我不懂,你們到底想說什麼?你們想用這些手段來要挾本王,真是太可笑了!”卞修春也不看他,隻是抬頭望天,悠悠歎道:“我這可都是為了殿下的前程著想。您想想,要是有些什麼謠言傳出來,說您是先帝的正宗嫡子,這回落入我梁國手中,不過是想聯合咱們的力量來對付魏國皇帝,您以為,衛烈會不會派人去查?真要去查的話,您能不能扛得住?”他一字一字輕輕的說完這句話,說完之後還很溫柔的注視了一下衛彥寒的目光,仿佛對於自己說出去的話有可能帶來的影響,他非常在意他的反應似的。衛彥寒不敢置信,他死死的盯著卞修春,嘴裡血腥的味道愈發的濃起來。卞修春淡然一笑,彈了一下手指,將一條撲麵而來的江柳撩到一旁:“明王殿下肯定是在心裡想著,要用什麼法子殺了我對吧?”衛彥寒看著他,忽然咧嘴一笑:“不錯,卞修春,我不會留你的性命活在這世上的!”卞修春立馬含笑回言:“那殿下不想想,當知道一切的真相後,一直以為你是自己兒子的衛烈,會不會讓你活在這世上?”衛彥寒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半響,才起身想要走下船板,登上那隻靠在一旁的快艇。卞修春沒有忘記臨走前再送他一句吉言:“殿下,這船夫是你魏國一等一的高手,你母後派來接你的。記住了,一路上不要停頓,否則,日頭下山之前,我隻怕你母後救等不到你回來了。到那時,一切都晚了.......”。衛彥寒跳上快艇,見船夫果然是母後身邊的親信侍衛。他飛快的將事情複述了一遍,衛彥寒聽罷,如喪考批。原來早在半月前,梁國就已經派出精銳高手潛伏進魏國後宮,而且,他們這回的目標非常精準。箭頭直指向魏國最高貴的女人----大魏的太後。而在細作接近太後之後,就將關押自己的信物呈給了自己的母親。兩相權衡之下,母後不得不舍棄一切,甘願做了細作的要挾棋子,隻為換取他的平安。衛彥寒站在快艇的船頭,一路上迎著四月裡冷冷的夜風。長發飛揚在帶著水汽的江麵,衣帶翩然若仙。這一次,衛彥寒承認,自己輸的徹底乾淨。也隻有在這時,他才能正視,自己所要麵對的對手,實力是多麼的強悍。可以說,莊思浩是個天生的陰謀家和傑出的政治家,他洞察人心,對人性缺點的觀察簡直就是無微不至。果然,衛彥寒一上到插有象征太後鳳儀的鐵甲船時,就被梁國的兩名錦衣日衛給控製了起來。他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因為----太後的性命掌握在他們手裡,他不能拿這個去做賭注。直到這天夜裡,太後的船駕已經被迫使出了一百多裡水路之後,江麵上隱隱傳來一陣悶悶的爆破聲。那一陣響動過後,原先占據著整艘船個個主要部位的梁國日衛高手,開始了有序的撤離。他們的手腳做的很乾淨,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船是被脅迫著使出了魏國水軍的陣營。而後來衛彥寒將船上的人員召集起來,清點了名冊之後吩咐,立即起航返回魏國水師大營。天明時,他才知道,原來昨夜一夜,梁國已經扭轉了戰局,連魏帝的戰艦都被炸飛了。魏國皇帝衛烈不知所終,軍心大亂,水師大營往後直線撤退八十餘裡。而迎接魏國太後和明王殿下的,則是一片狼藉的場麵,還有許許多多正在急切等待定奪的軍中大事。太後尚且優雅淡定,從容不迫的接受了群臣眾將的參拜。而後,他們開始收拾殘局。接著,探子來報,梁國水師和河口重大軍,已經將退至南詔邊境的魏軍兩麵夾圍起來。怎麼辦?如何解圍?自己帶兵回國救援?衛彥寒在心裡冷笑,一雙籠著霧氣一般的美麗眼眸輕輕一動,凝視著對麵所坐,雍容優雅的老婦人——大魏皇太後,柔嫩如花瓣的唇角一勾,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淡定雍容的笑容,心裡越發惱恨至極。按照他和莊思浩的約定,他假裝挾持皇太後出奔,在和衛烈會合的時候,直殺衛烈中軍,取得衛烈頭顱之後,取而代之,成為魏國國主。在行動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真的挾持皇太後,這樣自己也有個退路,情勢不好在衛烈麵前也可以狡辯說是被迫而為之,反之母後肯定會為自己說話,這一點毫無疑問。哪知,最後他是徹頭徹尾被對方擺了一道,首先,衛烈為求戰果沒有跟隨太後的船駕而去追擊,這是他沒有設想到的。但是,很明顯,莊思浩卻將這一點掌握的非常好。很明顯,他和母親都錯看了衛烈對母親的感情。亦或者,在精明強悍的衛烈眼中,所謂的兒女私情,根本不過都是過眼雲煙而已。於是,他這個挾持者就徹底變成了被挾持者。梁國日衛高手們打著他明王的旗號,軍隊迅速向邊境移動,而在移動的過程中,早已受到謠言蠱惑安排下的散兵不斷加入,快到邊境的時候,已有三萬人之多。這支浩浩蕩蕩的造反大軍,簇擁著心懷忐忑的明王和不知命運即將凋零於何方的魏國太後,全速倒回去向衛烈的大軍陣營靠攏。戰,或者不戰,都已經不再是他和母後能做的選擇。因為一旦靠攏過去,已經得知他叛變的主將們必然會率部抵抗。到時候,他不想戰也得戰。而他出來時預備在大梁邊境的軍隊在萬人上下,他不是沒想過和莊思浩魚死網破,但是,當某一次他的軍隊集中了數千精銳發起的進攻,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被輕描淡寫的平定。莊逐站在血跡屍骸之中,溫和的問他,可還滿意龍神兒郎勇武的時候,衛彥寒非常識時務的放棄了逃脫的打算。坐在行轅裡,衛彥斌寒裡百轉千回的時候,對麵的老婦人低低咳了一聲,親手為他斟了杯茶,乾淨利落的鳳凰三點頭,冰紋的杯子裡清香飄逸。魏國太後笑道:“寒兒,喝一杯茶吧。”她非常溫柔的微肖,一雙描繪精致的眼看著麵前杯裡嫋嫋繞著輕煙的茶水。衛彥寒眨眨眼,象隻小鴿子一樣小心翼翼的捧起了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太後一臉愛憐的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殿下,你看,雲林江快到了呢。”衛彥寒轉首向外看去,隻見一條大江橫亙天地之間,遠遠看去,有若一條碎玉白練,在清澈的陽光下栩栩生輝。已經到了邊境,莫非母後是想在這裡上岸歸國?可是,魏國.....倘若他不能登上皇位,他哪裡還能回去?他心裡一緊,臉上卻越發天真起來“母後的意思,孩兒不是很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