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難的,這裡能做到這一點我知道的就有兩個。“瑞拉說。弗朗西斯轉過頭來,看著她。他不確定瑞拉是不是無心之語,但這的確給了他啟發。“可是另外一個人卻做不到。”他說。在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棕櫚樹旅店已經平靜下來了,地精服務員代替那些士兵出現在每個樓層,安撫那些被異動驚嚇得驚慌失措的住客。告訴他們隻是一次沒有預先通知到的演習。“海岸衛隊的士兵們正在為狂歡節期間可能發生的針對達官貴人的綁架布置一些針對性的措施。”在門口幫弗朗西斯解過圍的地精服務員這麼對弗朗西斯的鄰居說,但是好像連他自己也不信這個說法,話語間不是那麼自信。有什麼演習能夠造成這麼大的影響,還傷了一個人。要知道,能夠入住棕櫚樹的人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茲比克商業上的夥伴,雖然不能對海岸衛隊指手畫腳,但是對黃金海岸還是有些影響的。畢竟最近十幾年來,大陸另一個貿易中心,奧蘭納學院外城正在迅速崛起,不少掌握著內陸大部分資源的人類大商團更傾向於那種有清晰製度的貿易。這種時候,爭取他們成了地精寡頭們日程上除了建造新船塢和勘探新航線之外最重要的事情。沒有特殊理由,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用這種魯莽的方式驚擾到他們的貴客,讓他們覺得黃金海岸的治安有隱患的。這些人顯然也包括海岸衛隊。這從狂歡節以來維持次序的基本上是領主府侍衛和地精衛兵而不是海岸衛隊可以看出來。畢竟領主府的侍衛和地精衛兵們更溫和也更容易控製。但是現在,本該在外圍軍營和峽穀口的海岸衛隊突然出現了,並且衝撞了聚集最多尊貴客人地棕櫚樹,用這種魯莽的方式,弗朗西斯覺得這不是簡單的演習能夠說得通的。顯然他的鄰居也這麼想的。“演習?你當我是傻子嗎?這些兵痞衝上樓的聲音都快把樓震塌啦!而且都拿著武器,還有人流血了,你們到底是在乾什麼。..君::子::堂::首::發..”“我想大概是因為出了點意外的緣故。我們很抱歉,為表歉意,在接下來的狂歡節其間,各位的在本店地消費一律全免。請您息怒。”“你覺得我在乎這麼點錢?”“我沒這麼說。先生。那隻是茲比克先生特彆吩咐的。如果您認為不妥的話,我可以幫您取消----”“你廢話真多!哼!希望彆再出現這種情況了,否則我一定親自找茲比克說個清楚。”說完那名住客大力關上了門,留下地精向弗朗西斯賠笑。----等等,樓上?我想我知道他們在乾什麼了。弗朗西斯對自己說。讚比尼亞公主,赫蓮娜男爵住在頂樓,她包下了風景最好的頂樓。獨享整片樓層。剛才的慘叫似乎就是從空曠的樓頂經過窗戶傳下來的。門鎖發出類似歎息的摩擦聲,弗朗西斯抽回鑰匙,卻沒立刻開,手搭在鑽石套房那擦拭得閃亮地鑲金把手上。轉頭對瑞拉說。“能讓我單獨呆一會嗎?““我沒打算進去。“弗朗西斯朝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進門,並且很快關上了門。這套鑽石套房的使用權是他在地精的牽頭下從一個因為貨船觸礁而破產的商人那裡高價買下來的,隻此一間,當自己占據了鬆軟的大床之後。作為貼身保鏢的瑞拉隻能窩在沙發上。所以如非必要,她並不喜歡呆在裡麵。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終究有些尷尬。而現在弗朗西斯不讓她進門的原因則是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緩步走進黑暗的客廳,窗台外潮汐地聲音隨著星光下的窗簾微微起伏。他獨自在黑暗中站了一會,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彈動,然後笑出了聲。“擅自闖入一名男士的臥室,這恐怕也不是一名淑女該有的行為吧?赫蓮娜男爵。::junitang.首-發君*子*堂::”法力燈燈光應聲亮起,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他正對麵地沙發上,讚比尼亞最年輕的公主,河西走廊新任領主,赫蓮娜男爵正倚靠在那裡。手裡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驟然亮起地燈光讓她眯起了眼睛,揚了一下頭,仿佛長睡剛醒似地慵懶。“我也查看了入住記錄。可惜你這裡沒酒。““比起一瓶酒,你現在看上去更需要一杯熱茶。”弗朗西斯在她對麵坐下來,平視著她。他試圖從她臉上看出焦慮。緊張,乃至不安,但那些都沒有。這個女人的表情完美無暇。就像一個剛剛穿過芬芳的花園,拜訪一名熟識男子的普通貴族少女一樣,表情從容,舉止優雅,周身還彌漫著午後的花香,而不像是被凶名在外的海岸衛隊追緝的急於逃竄的罪犯,神情不安,雙肩緊繃,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引起緊張。“你回得比我預料地要早。“她支起身。座正。把茶杯擱在桌子上。“因為我不想讓你久等。“哈!““我看見了,那些人。海岸衛隊。”弗朗西斯不想這麼直接,但是他覺得赫蓮娜太過鎮定了,這讓他拿不準她地來意。“我知道,你頂撞他,當著他的麵殺了他地侄子,當眾羞辱他,卻可以大搖大擺地自由出入;而我一直被他敬若上賓,卻毫無理由地當做一名罪犯,被追緝。赫蓮娜說的他當然是德霍文。能夠指使得動海岸衛隊的隻有他。她的直白在弗朗西斯的預料之外,於是兩人又是一陣沉默。“想不到吧,兩天前你還在我的房間才能躲過德霍文的盯梢,而兩天後,輪到我躲了。這世界多麼諷刺。“赫蓮娜說。“確實很諷刺。““你不用為難,我隻是再呆一會,也許我的護衛很快就能來接我走了,他們訓練有素。“弗朗西斯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候,外麵傳來幾下敲門聲。兩人都沉默,看著對方。敲門聲又重複了一次。弗朗西斯撫摩了一下膝蓋,然後站了起來。赫蓮娜將雙手合攏,交疊,放在桌子上。表情依舊從容。弗朗西斯回頭望了她一眼,伸手鬆開領結,脫下外套,把左手袖子擼起。又揉了揉臉,才伸手將門打開一條縫。敲門的是茲比克,他地助手站得遠遠的,看來他們在上樓之前沒有遇見瑞拉。“冒昧打擾安德森先生,我聽說那些士兵衝撞了你,所以想確認一下,你的安全。”“我很好。他們隻是有些不禮貌。”“那些士兵總是這樣,不服管教。不過既然你沒有受到驚擾,那就行啦。他們會得到應有的處罰的。相信我。”弗朗西斯很想說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但是他忍住了,和這名地精中的地精交談,任何質疑和反駁都會成為另個令人不快的話題的開始。“你看起來有些疲憊啊,已經準備休息了嗎?“地精仰起頭打量著他。“還沒。””那我能進去坐著說話嗎?”這一刻,弗朗西斯幾乎要以為這個地精是來找赫蓮娜的了,但旋即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茲比克身後隻有兩名地精衛兵,還有站得遠遠的卡茲比。如果要逮捕一名可能傷到高階武者地疑犯。那麼這麼點人手是非常不保險的,他不認為地精會有這種冒險精神,所以眨了一下眼睛,將門開大,側身讓出空位。地精的目光越過他的肋下。往房間裡麵望去,幾乎察覺不到的猶豫之後,他收回了自己的腳。“算啦。你沒事就行了,我不應該繼續打擾你。你看起來疲勞極了。““是啊,我繞著商業區轉了一個下午,自從通過資格考核之後,我很久沒這麼累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精彩的節目呢,你不知道,今天角鬥大賽出現了一匹黑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女子擊敗了已經連勝了五場地奪冠熱門,拿到了決賽資格。我的博彩中心為此虧了一大筆錢。不過相對於精彩的比賽。我想這點損失還是值得的,觀眾們都瘋狂了。明天還有另一組爭奪決賽名額的,如果這種情況再發生的話,我一定會把這棟樓的護養費都賠出去的----你不想來看看嗎?”“我會的!就衝著你現在的表情。”“哈哈!那好!明天見!““明天見!“弗朗西斯關上門,回到客廳,赫蓮娜依舊坐在那裡。“我以為你會躲起來。““我也以為你真地會讓他進來。““也許我隻是給他一點暗示,然後拖住你,讓他帶多點人回來呢?”赫蓮娜認真地看著他,仿佛是在觀察一片葉子的脈絡,不帶任何情緒的波動,片刻後,說。“你不會的。”這時候門口又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以前有個女人也這麼對我說過,可是你知道我是怎麼回答她地嗎?彆太自信。赫蓮娜男爵,彆太自信。”弗朗西斯表情略帶惡意,重複說,他站起來,打開門,在客廳內,赫蓮娜的臉色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她挺直了脊背,把手放在膝蓋上。門口不是地精,也不是他認為地瑞拉,而是簡娜和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穿著皮甲,身上還有血跡。正是他在走廊裡看見過的那名軍官。“你就是安德森,卡特?”他問。